如今第一次看到郢国的皇宫,荣骅筝还是惊叹了一番,建筑宏伟,檐宇深严,琼楼高瓦,雕梁画栋,曲折迂回,每一处都非常的又气势,恢弘大气,奢华美丽,是荣骅筝见过最漂亮最高贵的古代建筑,比以往看过的每一部宫廷戏的皇宫都要灰红华丽!
进了宫里,他们直奔琼华殿。
琼华殿是专门设给皇家之人议事聚会的地方。
待他们到达的时候,荣骅筝发现已经有好些人到了那里了。
一看到他们来,那些人纷纷回头,好些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上前打招呼道:“二王兄二王嫂,你们来了?”
宇文璨看一眼向他打招呼的宇文霖和宇文广,嗯了一声,淡淡道:“你们今儿怎么都在?”
宇文霖耸耸肩,摇摇头,“不知道,今儿一早就受到了父皇让人送来的信函,急急的就来了。”
“或许有急事也说不定。”宇文广如是说道。
“急事?”宇文霖皱眉,“这大年初二的,会有什么急事?”按照惯例,郢国的除夕到年初三这四天里,群臣均不用上朝议事,他们皇家人也不例外,除夕摆宴席,年初一家宴,之后两天自行安排走访亲朋好友,却想不到今年年初二会被一道圣旨给叫来了这里。
“也许只有父皇知晓了。”宇文广淡淡道。
“哟,璨儿终于来了啊。”自从两人进入屋里,皇后就一直优雅的品着茶等着宇文璨三人向她行礼,但是他们好像根本就没留意到她似的,连个正眼也没给她。
皇后原本对宇文璨除夕和年初一不到场感到非常不悦,如今再度被人忽略,忍不住率先开口说话道。
皇后用了终于两个字,而且说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听进耳朵里徒添了一股讽刺的味儿,让人十分不舒服。
宇文璨对人素来冷淡,这会儿目光更是淡然了,连理会都不曾,气得皇后牙痒痒的!
荣骅筝看了在场的人,皇家四位王子,太子侧妃,还有皇后,除了皇帝和皇太后之外,该来的都来了。但是,人不是还没到齐么,皇后她是掌权欺人还是故意找茬?
什么人也不说,偏说宇文璨!
荣骅筝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太好看了,唇瓣抿得紧紧的。
皇后看到了,淡淡的笑道:“怎么,恭谨王妃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呢,可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
荣骅筝看了皇后一眼,淡淡道:“一大早听到不怎么好听的话,心里的确舒服不起来。”
荣骅筝的话非常直接,皇后顿了一下,脸上的笑不变,“今年才年初二,这一大早的时辰正好呢,旁人说话都专挑好的话说,恭谨王妃怎么就听到了不好的话了?”
荣骅筝看她装糊涂,懒得理会她,推着宇文璨到一旁去了。
荣骅筝的反应让皇后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脸色非常不好看,心里暗暗后悔当初怎么就将这么一个伶牙俐齿,不识好歹,胆大包天的臭丫头配给了宇文璨,早知道宁愿便宜宇文璨些,许一个身份高一点的给他,也省得如今受这等气!
太子看着皇后气得脸色都白了,眯着凤眸还想和荣骅筝对峙,他不慌不忙的呷一口茶温和的笑问道:“母后,这茶感觉怎样?”
太子侧妃唇瓣抿了一下,端着色泽美好的杯子的指尖泛白。
皇后听到爱子开口,脸色好了一点,闻言眉挑了一下,抿一口茶然后笑了,有意无意的用全部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三年来这里都是有皇儿你打理布置的,皇儿细心,也孝顺,这茶自然要比那些年的合本宫胃口了。”
在场原本就没多少个人,荣骅筝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宇文霖和宇文广原本还在说着话的,无意中闻得这话瞬间顿了下来,余光不着痕迹的探向宇文璨这边去。
宇文璨神色如常,不过寻常里他非常爱茶,这会儿他跟前的茶却一点也没动。
太子侧妃笑了,也端起茶浅呷一口茶,笑着对皇后道:“母后说得是,虽然妾身进门迟,未曾尝过前几年的茶,但是这杯茶恰好是妾身爱的银湖茶呢。”
唉……
宇文霖和宇文广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无可奈何。
太子听着,淡淡的瞥了一眼太子侧妃,然后倒也没有再度开口了。
荣骅筝虽然不知道皇后和太子侧妃话里的深意,但是皇后提到了三年这个词让她瞬间就警惕起来了,下意识的看向宇文璨,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靠近他一点。
因为宇文璨不理会她们,皇后这独角戏很快的也唱不下去了,不一会儿之后皇帝也进来了,议事就开始了。
皇帝一进来,就直奔主题,“今儿虽然不是谈国事的时候,但是年前去龙岩寺耽搁了一些事儿,前两天朕看到密诏才知道靖国在元宵之后靖国大王子就会领使臣来我郢国观访。”
“靖国大王子要来?”宇文霖吃了一惊,“前些日子还传闻他想弑父夺位,这回来该不会是想拉拢我郢国助他上位吧?”
“不会。”宇文翟摇头,温和的对不了解国事的宇文霖道:“大王子本来就是命定的继承人,而且靖国就数他野心和能力最强。”
皇后心里暗笑宇文霖不懂国事,却忍不住皱眉道:“皇上,靖国大王子这回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
“原因朕会让人速速查明的。”皇帝淡淡的道,“这番让你们前来是有事要你们去做。”
其实,皇帝吩咐四位王子做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后来他颇具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此番嘉华公主也会一道前来。”
听到嘉华公主四字,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都是都忍不住皱起了眉,而宇文霖更夸张,直接抱住胳膊在挠,一副避而不及的模样看得荣骅筝莫名其妙,暗暗想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看些书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个国家,形势如何,再问宇文璨一些关于这个世界当今的形势如何。
荣骅筝不知道靖国是一个怎样的国家,不过她在龙岩寺碰到的人那个景王也是靖国的王子是吧?
荣骅筝的脑子在转着,不过不容她再度想什么皇帝再度吩咐了一些事儿之后,却道:“大家都散了吧,璨儿和恭谨王府留下来。”
荣骅筝的神经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皇后却是心一紧,率先皱眉道:“皇上,还有什么事大家都在这里,一道商量不更……”
“皇后,你也先走。”皇帝面无表情的道。
皇后有点不甘心,但是皇帝此刻的脸色不是很好,她咬咬牙还是出去了。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皇帝抿着唇开门见山的对荣骅筝道:“恭谨王妃,你知道朕叫你留下来作甚么?”
她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
“自从那天之后,皇太后就病了。”
荣骅筝摊摊手,唇角露出一抹笑,“敢问皇上,皇太后得了什么病?”
“在那天之后皇太后在龙岩寺里高烧了一天,在回来的途中高烧也不退,前几天高烧退了身子却一直不见好,昏昏沉沉的。”
荣骅筝静静的让皇帝说完,然后淡淡道:“皇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伤的是皇太后的手,她高烧与我何干?”
“恭谨王妃,你也是懂医术的,少在这里给朕装糊涂!”皇帝冷声道:“御医说了,皇太后就是因为手腕受伤过重才会引起高烧的!”
过重?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其实没有真正的拗断皇太后的手腕,她的手腕只不过是脱臼罢了,会严重得引起高烧?
不过,关于这一点荣骅筝也不想解释,摊摊手道:“所以呢,皇上想我怎么做?”
皇帝对荣骅筝的态度皱起了眉,沉声道:“皇太后虽然年过六旬,但是身子一向硬朗,鲜少会有什么病痛,病了好几天还没有好起来更是少见,此番病了十来天
了还没好,想必是胸中抑郁不散,这件事归根到底是你惹出来的,如果……”
荣骅筝打断皇帝的话,“皇上,这事我有责任没错,但是皇上可听过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放肆!”身为九五之尊,自己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狂妄的打断过,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了,荣骅筝后面这句话更是火上加油,听得皇帝七窍生烟!
“皇太后如今都病了你没有一点愧疚之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出言侮辱,太不像话了!”
荣骅筝抿唇讥诮的道:“皇上,在这个世上每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因为皇太后是皇太后,所以她身份高贵,而我只不过是区区四品官女出身理所当然低贱。”
话罢,直直的看向皇帝,道:“但是这是你们的想法罢了,在我的眼里这世上每个人都是同等高低的,要区分的只有善和恶罢了。皇太后对我出恶言在先,还欲置我于死地,难道我就该站在那里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么?”
荣骅筝听到‘每个人都是同等高低的’的时候怒的拍案而起,根本就听不进去荣骅筝后面那一句话,“荒唐,荒唐!身为皇家人竟然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恭谨王妃,你可知道藐视皇权,罪行……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