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微微颌首,表示明白。
萧九月虽不知那主仆二人在说什么,但方才对面的女子看见他的一瞬似是有些异样,萧九月心道,莫非这姑娘认识自己么?
他自认为对见过的美人都是过目不忘,这女子虽轻纱遮面,却也给了他一丝熟悉感,她的身段十分高挑,但他所认识的女子却也不缺这一类的,再看那眉眼之间,有些桀骜却还带着几分清冷,而她说话的语调却是散漫柔和,如此不协调的气质与性格,在女子里是极为少见。
此时,离他不远的岳炀只是轻轻扫了瑾玉那头一眼,视线一转落在萧九月身上,只见他盯着前方的女子动也不动,心道一句果真是花间浪子,这见上一个看上一个的德行也配做相府公子,想起方才他未说完的话,眸间划过一抹阴狠之色,趁着他还未回头,岳炀迅速转过身步入了雅芳阁。
夺珍大会,势必要看的,但是得离萧九月这厮远些好,省得再听他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同一时,瑾玉见萧九月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久未离去,便知他老毛病又犯了,抬眸望进他眼底,只看到了那眸光中的诧异,想来这厮是有感觉的,但并未发现就是了。
思及此,她松了一口气,而后便装作有些不悦地看着他,此时她所表现出来便是一名被陌生男子盯着的大家闺秀该有的反应。
“请问公子,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总这么瞧着我作甚?”
她的声线柔和喑哑中却带上一丝不悦,很显然是对萧九月过分的关注表达不满。
一听她的语气,萧九月不自觉的眉头染上了几分笑意,难得碰见个脾气不大好的美人,多看了几眼便炸了毛,不过对于这类的,他很乐意给对方顺毛。
“姑娘,方才听你说话,你嗓子不大好?”萧九月噙着有礼的笑缓步迈上前,“在下有个毛病,只要是碰见了美人就忍不住多瞅几眼,不过并无恶意,还请姑娘莫要介意才是。”
这话里头是含了些许轻佻,却也不大过分,而寻常女子对于男子不加掩饰的赞扬,这种情况也是不会生气的,更有脾气好些的,反而会含羞带怯,说道公子过奖了云云。
这是萧九月心中的想法,不想,面前的女子却是眉眼弯了起来,再次出口的话,有些讥诮……
“哦?公子当真好眼力,小女子蒙着面纱你还能看出来是美人。”
这家伙,搭讪依旧如此老套,也不知想几招新鲜的说辞。
萧九月闻言,摸了摸鼻子,“直觉,在下的直觉向来很准。”
瑾玉道:“其实我丑的吓人。”
“不信。”萧九月听闻她的说法,顿时觉得有趣,“在下便赌姑娘是个美人,至于赌注,由姑娘来说如何?”
瑾玉不想与他浪费时间,只道:“不必了,小女子还有些事要办,公子刚才不是说我嗓子不好么,正是因为染上了风寒,大夫说少吹些风好得快,这才围上了纱巾。”
“原来如此。”似是理解一般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并不十分相信,但他也未表现出来,下一刻,忽的凑近了瑾玉几分,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可是想参加夺珍赛?这比赛由雅芳阁几位头牌与大主顾做公证人对参赛的姑娘们作出评价,观赛的客人们以红花投选他们所支持的那位,不巧,在下便是那大主顾中的一人,若是你有意参赛,我可找人来投选你,但观赛之人颇多,最后能不能夺取头筹还是得看姑娘你的本事。”
“哦?公子不怕事后让人知道了,旁人背后议论你么?”萧九月的话让瑾玉讶异不小,不想这家伙竟是评委中的一人,而他为了博取美人开心,还愿作弊,当真是……符合他的作风。
她是不可能参赛的,先不说她对歌舞一窍不通,即便她长袖善舞,也不会做如此张扬之事,她是秉持着谨慎小心前来的,因此,她只能在夺珍大会结束后,从第一名那人身上下手。
“在下虽不才,做事还是十分谨慎的,只要你有意,我便可助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萧九月说到这,唇角勾起,“在下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如果姑娘你赢了,便摘下面纱让我一睹容颜如何?”
瑾玉:“……”他对看她的相貌还真是不死心啊。
此时她若是六皇子,她便直接赏他一脚!雅芳阁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选这样的人做评公证人,毫无公平公正的思想,满脑子风花雪月。
“成交。”淡淡地道了这一句,瑾玉道,“我如何与你联系?”
左右她是不可能参赛的,应了他又如何,而他既然在她面前夸下口可以助她,那应该便是真的有几分本事,萧九月此人,对于女子应当是说得出便做得到,与他保持联系,没准到时候真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在下暂住在四楼的第一间。”萧九月见美人应下了话,不由得眸中泛起欣喜,顺手取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交给瑾玉,“若是我不在,我的手下定然是在的,你出示这个玉扳指,需要什么直接和他说,若有什么紧急的事,他自然寻得到我。姑娘可莫要小看这扳指,别说是我手下,若是认得它的人,许是也能帮上什么忙。”
指间的玉扳指泛着莹润的色泽,玉色通透,当是上品,瑾玉心底暗笑,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如此,谢过公子。”
萧九月优雅地笑,“能为姑娘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却之不恭。”瑾玉挑眉。既然他乐于帮忙她又何必拒绝,对于好处她向来不会客气,“回头见。”
按着这样的情形看来,她先前的顾虑,倒是有些庸人自扰了。
越过了萧九月走进雅芳阁中,萧九月待她离去之后,忽的想起了似是忘记了什么事。
片刻之后,他忽然便是想了起来的模样,方才和岳炀起了争执,这会儿他人呢?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早已寻不到对方的身影。
也是,他和美人说了那么些话,那岳炀该是早就离去了。
“岳炀你这龟孙子,别让小爷看见。”低咒了一声,他甩袖朝街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