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粗鲁场面,于你们女孩而言,不看也罢。”叶茫听她夸瑾玉,轻叹一声,“至于皇姐,哪里是利落,除了凶残,我想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了。”
“你认为她刁蛮凶残,却忽略了她不输男儿的一面。”欧阳清梅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跟踪海寇船只,是勇,在仪仗队的士兵里安插皇家暗卫是料到了有人前来劫杀,扮作李员外一家以商船诱敌,是谋,她文成武德,你若能忽略掉她的脾气,应该也会钦佩她的。”
叶茫眉梢轻挑,随后笑了笑,“不想你对她评价如此之高,赶路累了吧,这几日瘦了不少,我让人给你熬些滋补的汤药。”
欧阳清梅淡淡一笑:“好啊。”
叶茫见此,眸中划过一丝柔意,上前一步将她的手牵在掌心中。
“刚才那位姑娘是谁?”
“皇姐的朋友。”
“原来如此。”欧阳清梅状若轻松地笑了笑,低眉之际,眸中划过一抹冷意。
湘王的朋友,为何会住他的永宁宫?
他对她,有几分真心?
“唔,头怎么这么沉。”酒醉的后果便是一觉醒来感觉头脑昏昏沉沉,撑开眼皮时,入目的景色也不太清晰。
似乎,不只是头疼。
腰背也是一阵的酸疼,瑾玉心道这被马车颠簸的也够厉害的,这么久都不见好。
记得似乎是在叶茫的寝宫里喝多了,后来自己一路晃着回了宫,也许路上磕碰到了也说不定。
那她现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
甩了甩头,想要坐起身,却募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似乎,不只是头和腰背,浑身都有些酸疼,此刻意识恢复了一些,只觉得脖子有些僵,便翻了个身,却未想到,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
瑾玉的瞳孔瞬间放大。
他怎么会在这儿!
讶然之间,对面那人的眼皮动了动,不多时睁开了双目,初醒的他凤眸里带着几许慵懒,潋滟之外更添几分惑人。
“怎么是你,我一定是在做梦。”许是脑子还没清醒出现了幻觉,瑾玉闭上了眼,心道再醒的时候,约莫看不见他了。
顾云凰见此,轻挑一下眉头。
做梦?
锦被之下的手触到她的腰际狠狠一掐。
“嘶,哪个混账!”瑾玉被掐的疼了募然惊醒,耳际却飘进一道轻漫的声音……
“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么?”
瑾玉瞳光一紧,如此清晰的疼痛感,绝不是在做梦!
那么……
缓缓地转过了头,看着此刻正望着她的顾云凰,她眉头一敛,“谁让你进房里来的,你不是很反感我的碰触么,回你自己屋子去!”
“这就是我的屋子。”顾云凰朝她勾了勾唇,“你这反应……你还认为只是平时的睡觉?”
瑾玉从他的话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们平时不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么?这厮的话是何意思?
“你的屋子?”瑾玉瞥了他一眼,“是看见我喝多了,好心让我进来么?”
顾云凰挑眉不语。
“既然如此,你继续睡,我回自己屋里。”他的屋子,她才不稀罕呆着。
坐起了身要掀开锦被下地,哪知因着这个动作,肩头顿时传来一阵凉意。
瑾玉倏然愣住,缓缓低下头……
瞥见自己光滑的肩头,她募然惊叫一声缩回被子里。
“顾云凰,怎么回事!”她偏过头怒瞪着身旁的人。
“你好意思问我。”顾云凰淡淡瞥了她一眼,转过身背对着她,“想走就走罢,我也早猜到了你会推我身上,吃了不认账,的确很像你会做的事情。”
吃了不认账……
“你说谁吃了不认账,你给我解释清楚了!”她低斥一声,眼见他背对着她,伸手就要去扳过他的肩头,此刻顾云凰与她同样掩藏在锦被之下,因此她也未料到,触及他背上的肌肤竟也是一片光滑。
她募然缩回了手,“你怎么没穿衣裳?”
顾云凰背对着她的眉眼间划过几许无奈之色,反应如此迟钝,真是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你都没穿,我为什么要穿。”他回了她这么一句。
“衣服呢?”身后的女子嗓音携着几分气急败坏。
顾云凰不咸不淡道:“掀开床帐,自己看。”
瑾玉见他如此云淡风轻,咬了咬唇,开始细细回想昨日夜间发生的事情。
先是回叶茫的寝宫抢他的桃花酿喝,而后是回到了自己宫中,那一会儿开始神智已经是不大清醒了,脑海中有许多破碎的记忆一一浮现,她后来身处一间屋子里,似乎是与顾云凰起了争执,说了什么如今真是不大记得了,但她记得顾云凰将她的酒砸了,她一怒之下张口咬他……
接下来的事情想不起来,或者说,有些不敢想。
若说初醒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如今,也隐隐料到发生了什么。
白皙的臂自锦被之下伸出,将纱幔的一角撩了开,入目就是地上散落的衣襟,纵然已经料到,但亲眼所见还是让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咬了咬牙,起身要下地去穿衣,哪知才坐起身便抑制不住地倒了回去,原因无他……浑身酸痛。
比被马车颠还要严重,她真是蠢到家才会以为是被马车颠的后遗症或者是醉酒路上的磕碰。
躺着不动还好,幅度稍微大一些,身上有些难以启齿的地方便会作疼。
偏过看了顾云凰一眼,似是要将他的后背瞪穿,而后将被子稍稍掀了开,瞄到一些意料之中的痕迹,登时就怒了,且马上发作……
“顾云凰!”一声低喝,伸手揪了一把他的墨发,“你趁人之危,你这混账,上一次我中了暗沉香你都愿意带我去浸冷水,这一次我喝多了你怎么就不晓得让我好好休息,你还……”
“我混账?”头皮被扯得有些疼,他眸子一沉,下一刻立即一挺身子坐了起来,任由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白皙若玉雕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