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逍同她解释,“双亲过世的早,湘王也该知道家父征战沙场多年,居住皇城与亲友甚少来往,父亲为国捐躯,明逍承蒙陛下厚爱赐了这封地覃州,此地没有父亲的好友或是外戚,故而每年庆贺生辰没有什么长辈,都是些权贵公子酒肉朋友,家世虽不错,却也没有资格与齐王湘王同席。”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东方荣辰似是不大赞同,“今日你是主,我们是客,客人同席没有什么不好,何必计较尊卑呢。”
瑾玉听得眉梢一挑,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为了不使二人唱戏太劳累,自己听得烦,她适时开口,“三皇兄且由着他吧,既然他是主,那么我们便随他安排好了。”
最终他们还是随着明逍到了南面的花园,与之前所见的宾客隔了开。
“两处都有客,这下子明逍你该如何?”瑾玉坐了下来后,朝他问。
“他们大多年年都来,但齐王湘王来此的机会却是不多的。”明逍笑道,“明逍先失陪与他们喝几杯赔罪。”
东方荣辰点了点头,“是该如此,我们坐这儿等你。”
“谢齐王体谅。”明逍朝着东方荣辰微一颌首,随后转身走了。
瑾玉望了一眼他离开的身影,眸中飞速地划过一抹冷然。此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明逍便回来了。
“让诸位久等,本王自罚一杯。”似是歉意地笑了笑,而后便自行斟了酒一饮而尽。
“没有久等。”瑾玉道,“莫非明逍认为本王是那般缺乏耐心的人,一盏茶的时间也等不得?”
说着,还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明逍察觉瑾玉话中有话,好似洞悉了一切,眸底迅速掠过一丝冷意,稍纵即逝。
而下一刻,他又笑着道,“哪里,不过是本王自己过意不去而已。”
瑾玉微一挑眉,不再言语。
接下来便是明逍和东方荣辰寒暄了几句,几杯酒喝下之后,明逍又像是随意地问道:“齐王来覃州是受邀而来,就是不知道湘王来覃州是为了何事?”
瑾玉淡淡道:“公事。”
明逍来了兴致,“这样么,覃州既然为明逍的封地,那么朝廷中有什么事是能帮得上忙的,湘王大可提出来。”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既然明逍如此热心,那么一会儿就告诉你。”感受着轻风掠过耳畔的清凉之感,瑾玉唇角轻轻一勾,从身后的珍惜手上将礼盒拿了过来,放置在了桌子上,“不过在这这之前呢,你得先收了礼物,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东方荣辰见此道:“本王与王妃亦是准备了礼品了,不过落在了酒楼的客房未带来,回头让人送过来。”
“诸位都如此客气。”明逍笑着道,“那么,却之不恭了。”
才想将桌子上的礼盒收起来,瑾玉却道:“明逍你先别收,此礼现场拆开才好看,今日的宾客那么多,你收到的礼物定然也多,要是把这份给忘了,恐怕是个遗憾呢。”
“什么礼品如此特别?”明逍还未接话,却是顾紫雁先开口说了,“真是让人好奇。”
此话一出,她身旁的东方荣辰眸底划过一抹讶异。
她素来漠然,对万事好似漠不关心,这样的话从她口中出来是极为难得。
“既然王妃也想看,而湘王也那么说了,那么本王便直接拆了。”明逍低笑一声,很是大方地当着众人的面将捆扎着礼盒的绸带拆了开,指尖触上盒盖的那一刻,眸色警戒。
东方瑾玉,且看你耍什么花招,左右你今日是我网中之鱼,逃不开的。
没有犹豫地,他将那礼盒的盖子揭了开,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盆十分精美的白菊,然而还不待他看清楚,一股烟粉便迅速地弥漫在了空气中,一瞬间模糊了视线,他几乎想也不想的,伸手拿过原本距离自己不过几寸的瓷质酒杯,往地上狠狠一砸。
瓷杯碎裂的声音分外清晰,瑾玉听着耳边无比清晰的数道衣抉破空之声,唇间逸出一声冷笑,伸手将那礼盒拖拽到了跟前,打火石从袖间滑落,她低头对着那盆白菊下露出土壤之外的一截火药线引迅速一点,而后身形迅速掠到身旁的一袭紫衫边,抓伤她的手腕,低声道:“掩住口鼻,退后!”
顾紫雁在烟雾缭绕中听得她这一句话,几乎是下意识地跟着她疾退,而后屏住了呼吸。
“轰……”一声爆炸之声响彻空气之中,此时二人早已退出了好几丈外,却依稀还能见着烟尘之中的朵朵白色花瓣飘零。
瑾玉勾了勾唇。
忽然一阵轻风来,千爆万爆……菊花开!
她等这场风已经挺久了,只有风起,才能制造这漫天花雨,加上爆炸的冲击力,将花里的药粉尽数扩散。
“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
又哭又笑的声音不绝于耳,待片刻之后烟尘散去,瑾玉也看清了眼下的形势。
将近百人的包围战术,身着黑衣劲装手持弯刀的男子将整个花园围得密密麻麻,原本该是十分拉风的一个阵仗,却因着大多数人又哭又笑的情景而显得分外滑稽。
瑾玉微一挑眉,难怪明逍如此胸有成竹,即便怀疑到礼盒里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敢揭开。
这本就是一场鸿门宴。
“咳!”明逍轻咳了一声,早在揭开盒子后的那一刻,他就极有先见之明的掩住了口鼻,以为会是什么迷烟,不想,如今看来,比迷烟还要不乐观。
他借口去其他宾客那里赔罪,便是交代了王府里的暗卫听他指示,以摔碎瓷杯为信号包围花园。
原本还不想这么快动手,不想才说了没几句话,东方瑾玉就以行动逼他动手。
“哈哈哈……”
“呜呜呜……”
望着周围又哭又笑的一众暗卫,他神色阴沉,“东方瑾玉,你在盒子里放了什么?”
“哭笑不得散,顾名思义,哭笑不得,又哭又笑。”瑾玉轻描淡写道,“不过有点可惜的是看不到你哭了,你倒是有点脑子,你可知我耐着性子跟你说客套话嘴巴都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