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是我说的是脸,可这家伙……”凰音适时掐断了话,只对瑾玉道,“你不妨自己观察。”
凰音说的是面容与她相似,可叶茫却是……眼睛。
并不是只有他们长了这样的桃花目,可从她第一眼见叶茫开始,他的眼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真的只是巧合吗?或者,就是他?
“哥哥。”细嫩的嗓音忽的从门外响起,屋子内的人均是抬起了头,却只听门外的人道,“你过来,阿澜有事和你说。”
“估摸着又是什么麻烦事了。”轻叹了一声,凰音转过身冲瑾玉道,“阿瑾,回头再见。”
瑾玉横了他一眼。
“为什么他可以那样称呼你?”眼见凰音踏出了房门,叶茫转过头,望着瑾玉的眸含惊诧,“这家伙不是皇子吧,咱们望月国像他那般年纪的皇子不是只有你一个么。”
“他脑残,不用理他。”
“什么意思?”
“就是如同脑袋残疾了一般,无药可救。”
“原来如此,可我看这家伙精神挺正常的,要是有毛病,那么雅芳阁不收的……”
“再提雅芳阁,本宫即刻踹你出门!”
“……”
夜色极静,月已高悬。
德阳殿内,有宫婢服侍着帐内的人用药。
“十三公主前来和亲的消息可是真的?”东方念珊咽下一口苦涩的药汁,而后敛了敛眉,随即拿过宫婢手上的碗,端至唇边一饮而尽。
“长苦不如短苦。”将药碗递回给宫婢,她道,“拿点蜜饯来。”
“奴婢也是听说的,这位公主的护送队伍还未进济州,她却是和贴身侍婢先行来的。”
“这位公主……打的是什么算盘。”低喃了一句,东方念珊抬手挥退了宫婢。
东方皇室里的皇子,如今应当只剩下三皇子四皇子与六皇子为最佳人选,顾紫雁身为云若国颇具盛名与先帝宠爱的公主,她的这些个皇兄,应当是会争着抢吧?
东方念珊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而后双手捏紧了被角,本想躺下休息,却忽的顿住。
守夜的宫人都在门外,如今这内殿只有她一人,这寂静地几乎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声响的气氛中,有什么物体爬行的声音格外清晰……
揪着被角的白嫩柔夷一紧,却听那声音似是越来越近,“窸窸窣窣”像是在衣物之类的东西上爬行……
东方念珊只觉得一瞬间这内殿的气息有些诡异,那爬行的声音却没有消停,奈何她伤了腿骨,即便是经过了几天的护理,却也是动弹不得。
那声音愈发清晰,东方念珊甚至觉得有东西就在她身后爬行,她挺起了身便要唤人进来,却有一道慵懒而姑且称的上是温柔的声线先传入了耳中……
“你若是叫出了声,我不保证你脖子上的小东西不咬你哦。”
东方念珊骤然一惊,望向声源的方向,被纱帐遮挡住的身型纤瘦,来人离她约有五丈之远,她只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刚想抬手掀开帐,那月白色的纱却无人自动飘起,东方念珊定睛一看,方才看到了那纱帐被掀起的地方,有极细的丝线穿过,丝线一头连着那五丈外侧对着她的人,另一头,却是连着……自己的脖颈。
倏然有冰凉的触感贴上了脖颈,她一点一点偏过了头,待看清了那脖子上的小东西,却吓得险些叫出了声……
“公主前几日不是还说我欺侮了你么?如今见着我了怎么吓成了这个样子。”那人的声线轻描淡写,却紧揪人心,“我本还想,你既然那么说了,那我委屈一下弄假成真也不是不可,可惜……现在人在跟前,还是觉得丑得有些让我闹心,不如,换我的爱宠如何?”
他的爱宠?
如水般的瞳孔微微一颤,东方念珊咬了咬唇别过了头,不去看自己的脖颈,想起那人方才的威胁,不似说笑。
她若是轻举妄动,难免他不催动脖子上的东西。
“深夜来访,莫不只是为了拿蝎子来吓唬本宫?”她迫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刻意忽略那停留在脖颈处,时不时动两下的小黑蝎子。
“你当我那么得闲?专程来吓唬你的?”一声轻笑逸出,那笑声柔和中似带着圈圈涟漪,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无端地让人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强装镇静的时候,睫毛不要颤。”温柔如水的语调,却致使东方念珊下一刻沉了脸色,娇斥出声……
“你究竟想怎样?”
“这话理当我问你才是。”对面那人轻描淡写道,“东方念琴摔倒在我跟前之时,我只装没见着,你东方念珊能比她有多大的能耐,莫不是东方皇室的公主都喜欢故意在男子面前摔倒么,可笑的是我扶都没扶你便被你冤枉,真是好无辜。”
说到后头,语气竟带上了叹息。
“我……”
“让我猜猜,是不是我当时扶了你一把,你便会跳起来大声喊人,更顺理成章地污蔑我?”凰音说话间,手指微动,牵动着那玉颈上的小蝎子,一点一点的游移……
东方念珊脸色一僵。
不只是因为那脖颈处一直在游移的小东西,还有的则是……
他竟洞悉了她的目的。
没错,那日从凰音跟前绊倒,不管他扶不扶,她都会诬陷他。
“原因。”正在她焦虑不安时,对方又开了口。
“受人之托。”东方念珊轻声道了一句,却在同一时,脖颈忽的一疼,她吃痛地便要惊呼,双手却极快地捂住了嘴。
若是此时门外的人听到了动静进来,未必能救她,说不准对方会嫌她麻烦,直接要了她的命。
“别怕。”那人温柔轻语,似是在安抚情人一般轻声道,“我用药养的蝎子,听话的很,我若不让它用毒,你便不会死,方才,只是轻轻扎你一下而已。”
“是三皇兄。”终是意识到了对方的可怕强势,东方念珊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此人前来若是没有问出想知道的定然不会轻易离去,自己又何苦与他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