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不是帮着欣妃说话,也不至于被顾紫雁一起打了,可她这么说,欣妃却沉默着没回话,云妃一时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便站起了身开始打量着房间,“这六殿下的住所,当真雅致呢,而且,他竟有点香的习惯,这香的味道也好闻。”
说到这儿,她便眼尖地看到了那书柜上散发着清透香气的小香炉,一时来了兴致,便迈步过去观看,哪知道走到书柜前,却瞥见书柜一旁的暗处,有绛红色的衣料露出一角,将她登时吓了一下,惊呼出声……
“什么人?”
方才她和欣妃进来的时候,可没见着有人啊,而且这人也没出来露个面,站在书柜旁的暗黑之处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地穿着绛红色的衣衫,黑与红的交织,无端让人觉得诡异。
欣妃听闻她的惊呼,沉默了良久的脸孔终是抬了起来,望向那书柜旁的女子,“怎么了?”
“我倒还想问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一道清凉至极的声音响起,书柜旁的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云妃看清了他的面容,募然怔住……
此时她的背正对着欣妃,挡住了她的视线,欣妃见此也起了身,走到了她一旁,待看清她身前的那人,也是怔了片刻,而后便是轻笑出声,“这位,莫不就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六殿下的新宠?”
“新宠?”薄柔的唇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凰音眸子一眯,“莫不是她还有什么旧宠?”
“怎么,你不知道?”欣妃望着跟前的人,忍不住想拿他和顾紫雁作比较,比较之后忽的发现,这少年比顾紫雁更讨喜些,顾紫雁就极美,这少年更美,而且还不是顾紫雁那般冰冷。
凰音并未搭理欣妃,只是将目光投向了还是愣愣地望着自己的云妃,见她眸中惊艳之色还未退散,他唇角轻勾,凤眸潋滟,唇启,“好看吗?”
“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紫色裙衫的女子坐在檀木桌边,望着自己对面的人道,“你其实不用替我解围。”
“欣妃不是什么善茬,你打了她她定会记着。”瑾玉望着顾紫雁,沉吟片刻,才出声道,“不过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只是以后,希望你要动手的时候能想清了后果,暗着动手可比明着动手好。”
“讨厌就是讨厌,明着打了又如何。”顾紫雁似是毫不在意,唇角却因瑾玉的话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然而却像是想起什么,又敛起清冷的眸望着瑾玉,“你为何带她们来你宫里上药。”
瑾玉闻言有一丝无奈,“难不成让那两人捂着红肿的脸回宫?你知道那样以后宫里的人会怎么说你么?”
顾紫雁眸光不屑,“爱说便说,我岂会在乎。”
“……”这骄傲的公主,真是不好沟通。
“你先休息会吧,我去看看情况。”瑾玉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起了身便要迈出房门,哪知才从顾紫雁身边走过,便被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手腕。
“就这么不想和我呆一起?”
瑾玉一怔,反应过来竟是有些词穷,这话,该如何接?想了片刻,才道:“公主,松……”
“我不信你看不出我喜欢你。”清冷的女音在身后响起打断她的话,语调认真而坚定,“我喜欢你,瑾玉,从见你第一眼。”
瑾玉闻言,霎时身体一僵。
她不是不知道顾紫雁喜欢自己,但在她的认知里,顾紫雁性子高傲,她是没有想过她会这般直接的说出来。
而顾紫雁此刻心里的想法跟瑾玉不同。
她不是一个喜欢逃避感情的人,她的感情纯粹而直接,所以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她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只感觉抓着的那只手腕有些僵,感觉到身前人的不自在,清冷的眸底划过一丝黯然,而后她松开了手。
手腕上的柔软骤然撤离,瑾玉此刻竟不知该说什么。
“公主……”从未面临过这样的问题,她心下知道顾紫雁此刻心中应当不大好受,却依旧不知该说什么安抚的话,搜肠刮肚了许久,还是有些词穷,沉吟了片刻只道,“为什么?”
不论是原先的东方瑾玉还是现在的她,在人前都是一副任性蛮横的模样,试问这样的性格,怎么会得到如顾紫雁这般傲气的女子的青睐。也不知这紫雁公主是角膜炎还是双目失明了。
“不需要理由。”听闻瑾玉的问话,顾紫雁声线冷然道,“殿下不是还有事么,先去吧。”
“嗯。”轻轻应了一声,瑾玉道,“以后切莫这般明目张胆了,毕竟这里是望月。”
最后一句话是劝告,亦或者说是警告,在云若,她许是可以随心所欲,但望月不是她的国家,没有庇佑她的人,她便只有自己保护自己。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但瑾玉想她应该是听进去了的,便迈步离开,走了好一会儿,她依旧能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久未离去。
轻轻叹息一声,她没有回头,自然也看不到身后女子的眸中的失落。
瑾玉走过,顾紫雁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眸,直到有轻缓的脚步声响起,她才微微抬起了眸子,同一时,一道人影笼罩下来。
“你说了?”平日娇俏的少女此刻的神色并不大好,眉头微敛。
“嗯。”顾紫雁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道,“原来喜欢不可以伪装。”
“你忘了我之前与你说的话了?”阿澜的眸中有些许冷色,以致于出口的语气也有些不大好,“我们当中无论是谁也不能喜欢这里的人,这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我明白,你不用总是一遍一遍地说。”顾紫雁神色十分平静,“你们没有给我选择他的权利,难道让我将心中想法说出来也不可以?那未免过分。”
她自然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阿澜,亦或者凰音,都不能爱上这儿的人,只因他们的停留在这的目的,他们要做的事情,若是喜欢上了,都不会有好结果。
“但是他不喜欢你。”阿澜冷笑。
“这点你们该庆幸。”顾紫雁的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若他也喜欢我,那么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可以的,甚至可以抛弃我们该做的事情,你说,该不该庆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