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母这是让人去陆家提亲了?
想到这里,连心宁哪里还坐得住,赶紧起身穿衣服想出去看个究竟。
可是,一拉房门,却发现房门还被锁着!
而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
“我呸!你们陆家才没脸没皮!你让大伙儿评评理,要不是你儿子,我女儿能被李家退婚?说的好听是救人,那没你儿子我女儿也还有我这亲娘去救,谁让你们多管闲事了!”
连家院子外,连母气红了眼,不甘示弱的与陆母争辩。
她算是豁出去了,为了女儿,她这次绝对不会再退缩!
可她显然不是惯常骂人的粗暴之人,所以即使喊的气势凶,却也没有带一个脏字!
“那是你女儿没出事,出事了你还能这么说吗?”陆母傅氏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气势丝毫不比连母弱。
“我呸,你儿子才出事呢!大家伙可都看见的,那****就在附近田里做活,你儿子前脚跳进河里,我就赶去了,分明是你儿子心怀不轨!这会儿又装高洁圣人,演给谁看呀?”连母咬牙骂。
“我可以作证,确实我与连家嫂子一听见喊声就去了,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陆家的孩子跳进水里救人!”一个媳妇子这时为连母帮腔。
“我说姜二婶,你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那我儿子好心救人还能未仆先知?照这样说,以后谁还敢做好事呀?这山前树后都是河的,哪年没有发生过溺水的事情,谁家敢保证自家孩子以后没个大意,那样还敢施以援手?都等着、想着也许还有别的人去救了?”
傅氏据理力争间,倒也没有说出周氏那样的恶毒话。
连心宁在门口听着,看得出傅氏也不是个完全不讲理的人。
旁的不说,就这件事而言,换位思考一下:她自己摊上这样好心救了人,还被迫非得以身相许的事情,怕也是不会甘心的!
何况,她现在的名声估计早就被传的不成样子了!
“是呀,这也是个理!”周围也有村民赞同傅氏的话。
呸呸呸,你咒谁家孩子落水没人救呢?这一码归一码,你不要转移话题扯其他,还诅咒无辜的人。我女儿还病着,你这害得她被退婚,早该主动上门提亲。这几天过去了,一句道歉不说还牵连旁人,你可真是心肠歹毒!”
连母却是只认自己的道理,铁了心要将连心宁嫁进陆家。
就连连心宁都听的为自己脸红,恨不能再重生一回了!
不行,她决不能让连母这样胡来!
“娘,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嫁!”想到这里,连心宁大声在门内敲门,大喊起来。
连母听见声音身子一颤,回过头看了一眼房门。
但眸光闪烁了一番,便又坚定起来!
转而面向傅氏,更是厉了声音骂道:“你们陆家别给脸不要脸,做了害人的事情还强词夺理。你儿子是读书人,就算没读出德行?好歹知点羞!”
傅氏听得连母的话说的越来越难听,也是火了,当即怒斥:“我呸,你才老不知羞,生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跳进水里勾引我儿子去救的呢!‘娶妻不贤祸三代’,你这做派才蛇蝎心肠,有老娘在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骂谁不知廉耻?”
“我就骂你了,你们一家子不知廉耻臭不要脸!”
“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
“呦,被说中痛处了呀,我怕你呀,要打架是吧,谁怕谁呀?你个老不要脸的!”
“你们一家才是畜生不如!老娘今天不收拾你就跟你姓!”
“哎呦,你还想跟老娘姓?我呸你个老不要脸的老妖精!果然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听着声音就要打起来。
连心宁听到这里,几乎有点不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她魔怔了,是连母疯了吧?!
昨天还记得她被周氏和李氏两个骂的话都说不出来,今天这就反转了?!
“娘,你们别打呀!”连心宁急的不行。
在屋里急的四顾一番,看见梳妆台上的绢帕,便立即抓起。
抬手将绢帕挡住眼睛以下部位,在后脑系上结,连心宁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都给我住手!”
与此同时,一声呵斥声起,屋外顿时安静下来。
连心宁也刚好踹开门,只见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正夺下傅氏手里的锄头。
“呦,怎么滴,这是看我们家里男人不在,你们要母子一起上阵欺辱我一个妇道人家了是吧?”连母手里还拿着耙子气势汹汹的对着那少年。
虽然还骂着,倒也没有真动手打人。
“连婶子您不要误会,如果您是真心为连二妹好就先放下耙子,咱们坐下好好商谈一下解决办法!”少年好脾气的对连母说道。
也只一眼,连心宁看见少年的眼睛,就想起来昏迷之前看见的人。
再结合之前梦里接收的记忆——陆云染,之前就是他救的自己!
陆云染长相清俊,一双眼生的尤为清透漂亮,一身烟青色学院儒衫,乍一看便是个温柔好脾气的人。但是,又不同于一般的书生给人文弱的感觉。
他的眼里有一种阳光向上的朝气,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时,陆云染也往连心宁的方向看来。
因为陆云染的眸光,周围围的一群看热闹的村民们都下意识转了关注点。
“阿宁?!”连母一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连心宁连忙就丢了耙子几个健步冲到了她面前。“你怎么出来了?”
“娘你这是做什么?咱们不是说好,暂时不提婚事吗?”连心宁赶紧说道。
“你怎么起来了,你身子还虚着,快,快回屋躺着去。”
连母担心的上下打量了连心宁一番,温柔的摸摸她的头。
但是根本不应连心宁的话,完全当她的话是耳边风般。
再看连心宁脸上的绢帕,连母心头一惊,忙又将她挡到身后,对着外面看热闹的呵斥:“都看什么看,地理活都不做了吗?”
虽然匆匆一眼,但村民们都看见了连心宁蒙着脸。
却也只当她是昨天被退婚,所以哭的不轻,怕是哭红了鼻子,脸不敢见人,并没有觉得奇怪。
连母瞪了傅氏一眼,转而又望向陆云染道:“你说的还算人话,没辱没你秀才的功名。好了,我也不跟你娘计较了,进屋说吧!”
傅氏待要发作,被陆云染看了一眼,就自动噤声。
连心宁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禁奇怪陆母眼底的那分忌惮。
“阿宁,听话,你先进屋!”连母这回又劝着连母。
“我瞧你女儿倒是明白事理,你还是听她的劝比较好,何必闹的大家都没脸?”傅氏这时又忍不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