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安子卉自从进了安家的门,爷爷表面上对她不冷不热,可我看得出来,对她算是颇为欣赏。不过自从你从乡下回来之后,爷爷明显对你更好。商人利字当头,谁对家族有益自然更看重谁。”安浅夜沉吟片刻,又说,“不过自小爷爷对我们都很好,那种疼爱和关心倒不像是作假,应该对母亲的死不知情,不然安又均现在也不会把主意打到爷爷的身上,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父亲又怎么样?那我还是他的女儿呢!杀妻灭女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指望他心存善念?保不准就因为现在和他父亲意见不统一,怕阻了他的路,所以要清除障碍呢?无毒不丈夫!这一点只能说是两人窝里斗,却并不足以说明爷爷和这事没关系。”
“不,我是觉得爷爷不会那么狠心。安子卉进家门前,安又均和爷爷有过一次谈话,大抵就是让安子卉认祖归宗的事。当时爷爷发了好大的火,我在门外听得明明白白,爷爷并不知道安又均在外金屋藏娇的事。最后是耐不住安又均的苦苦哀求,也不忍心安家的骨血流落在外,才应了这事。所以,母亲的死,爷爷肯定也是被安又均蒙在了鼓里。”
“哦?如果真是这样,那安又均真是欺上瞒下,用心险恶。猪狗不如令人发指!”
“所以安安,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你去了国外,相对来说他会放松警惕,我再筹谋筹谋,再让他们父女俩快活几年。等到我羽翼丰满,就是他们下地狱的时候,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嘿嘿,我们果然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先让人尝点甜头再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和我所想不谋而合,我正是这么打算的。”安浅夕勾唇浅笑,美目一转,“去国外么?也不是不行,不过……不战而逃太丢脸了,即使要走,也得给人送份大礼才是!”
“你想怎么做?哥哥我全力支持。”
“不用,你还是继续潜伏,我早就部署好了,到时候等着看好戏吧。”
“呃……”看着安浅夕嘴角那抹邪笑,又想起这些时经历的一切,安浅夜心里感叹不已,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妹妹。不,是从来就没有看透过,当年扯着自己衣袖哭鼻子的小女孩真的长大了。感叹中欣慰一笑,却也不忘嘱咐,“好,哥哥等着看戏。但是,一定要小心,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好。”安浅夕点头,看了眼夜色,开始赶人,“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去睡觉。你不睡觉我也累了,我可是伤患啊。”
“是是是,哥哥的疏忽。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安浅夜一步三回头,走出房外,轻轻关了房门。
“狠心的丫头,我快被你憋死了。”阎非墨被子一掀,靠上床沿拨了拨头发,再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不知道是谁自主上床的,怪谁呢?”堂堂半血族,敢说被憋死?“听了半天,可以滚了吧?”
“嗯,这床够大、够软,滚起来一定舒服。”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说话间身形一动,坐在了阎非墨身上,挥拳而向。
阎非墨抓住安浅夕的手,反手一抱,抱着人在床上滚了两圈:“嗯,果然一起滚比较舒服。来,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生孩子吧。”
“生你妹啊!”怒吼一声,被阎非墨捂住了嘴。
“嘘,刚是谁怕人知道屋里藏了个男人来着?行,你喊吧,最好把所有的人都招来,这样我们的关系也就定了。”
“你……”无耻啊无耻,竟然有比自己更无耻的男人,忽然身上一凉,“你干嘛?别动手动脚……”
阎非墨剥了安浅夕的外衣,被子往两人身上一盖,大手紧紧搂住安浅夕的腰身:“不脱衣服怎么睡?”
“这是我的床!”
“嗯,虽然比起我的是小了点,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嫌弃的。好了,乖乖闭眼,睡觉。”
“谁要和你睡?”
“要么安心睡觉,要么继续造孩子,你选吧!”
“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
“什么?”
“造完孩子再睡觉。”
“……”
“睡吧,我不碰你。”
“那你现在抱着我算什么?”
“给你当暖炉。”
“我们还是出去打一架吧。”
“打打杀杀太不文明,咱虽是血族,可也要与时俱进,要做文明人。真想打架?床上也可以……”
“睡觉!”
“你确定?”
“呼噜呼噜……”
“……”
清晨睁眼,身边已没了阎非墨的踪影。安浅夕在床上又躺了一会,诧异自己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熟睡到天明,往常的警戒心一丝不剩,这发现莫名让人懊恼。到底是安逸的生活让自己懒惰懈怠还是对那个神秘的伯爵放心呢?放心?对于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男人不该更警惕吗?
胡乱揉了揉头发,翻身下床。等到梳洗完毕,下楼,看到某人悠然自得喝茶的身影,走在阶梯上的脚一顿,嘴角不由自主抽了几抽。
大清早,阎非墨好情调,自家的古堡不呆,跑这来讨茶喝吗?这货是有多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大明星已经无所事事,演艺开始走下坡路了呢。
“气色不错,看来昨晚休息得很好。”阎非墨浅笑着放下茶盏,瞅了眼那换好的纱布,“都包扎好了?”
昨晚?安浅夕眼角一抽,没来由竟心里有些发虚。不对啊,她干嘛要心虚?自己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别弄得好像自己是红杏出墙似的。白眼一翻,大咧咧坐在了沙发上。
“学长这是怎么的呢?不请自来,闲得慌?”
“你这丫头,什么态度?”安老爷子对着安浅夕的脑袋就赏了个爆栗,“阎先生好心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爷爷——”
“阎先生大清早特意给你送汤,为了让你好好休息没让人叫你早起,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在这喝茶聊天半天了。你倒好,不说感谢还给人脸色看,自小学的礼数都抛到后脑勺了?”安老爷子说着又哼了一声,回头一笑,“如今像阎先生这样不浮躁的年轻人实在不多见了,真是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