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不提也罢吗?是不想提还是不屑提?既然你承认了我母亲是被你害死的,今天我就为我的母亲报仇雪恨!”说完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般欺身向前,匕首脱鞘而出,寒光乍现。
“夕儿——”艾瑞克愣神,颈口赫然多出一道血痕,抬手一摸,满眼的不可置信,“你——”
“你都说了我的性子不似我母亲了,怎么可能对你心慈手软?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也好圆了你多年的夙愿!”寒光在眼前不停闪动,艾瑞克初时的震惊褪去,人影也动了起来,却是只守不攻。
“果然有些本事!”安浅夕扬眉浅笑,看着那颈项间愈合的伤口眉梢一挑,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砰砰”连发数枪,“匕首伤不了你,那么这个呢?”
艾瑞克自是没想到安浅夕会痛下杀手,躲闪中胸口中了两枪,两道青烟自身上散发,木弹深深嵌入肉里,鲜血汩汩,一时难以愈合。惊诧中吃痛手捂腹部,眼眸半眯看来。
“果真是怕这个!”安浅夕对着枪口吹了口气,笑眼看来,“艾瑞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吗?”
不等艾瑞克有所喘息,安浅夕连消带打,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居高临下就踩上了艾瑞克的胸膛,枪口对准心脏:“你说,我这一枪下去,你是不是就该去见我母亲谢罪了呢?”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艾瑞克倒也不挣扎,除去不解和惊诧,反倒是满眼的坦然和解脱,“也许,我是时候去见你母亲了,动手吧。死在你手里,我也瞑目了。”
“也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安浅夕脚不离胸,一手枕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满眼戏虐,“你,纯血统?”
哟?也不是全然知晓嘛。
艾瑞克挑眉,咳了两声:“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是,我是纯血统的吸血鬼,岁数,呵呵,套用你们的话说,也算是个千年老妖了。你母亲生你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我实在不忍心她这么香消玉殒,所以不顾她的意愿转化了她。本以为木已成舟,她事后再是不愿也该顺其自然,却不料她终究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而那时恰逢血族动乱,我被招回,也就是这一走,你母亲才……都是我的错,我怎么就不能理解她的苦闷而一走了之呢?所以,你恨我也是应该,我也恨我自己,我也想过随你母亲去了一了百了,可一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让你们兄妹没了母亲,我也要担起责任。再者,我转化了你的母亲,那时你还在你母亲腹中,虽说你受影响的几率很小,但是我不得不在意那个万一。所以每年我都会回来,一来是祭拜你母亲,再者是看看你有什么变化,你……”
安浅夕这才收了脚,俯身用匕首剜了肉里的子弹,又从兜里掏出一个血袋:“呐,你这个老妖怪也不枉活了这么多年,人情味十足,还是个痴情种,就凭你对我母亲的爱,我肯定你了。刚才不过是试试你,下手是重了些,不过不管怎样我母亲都是因为你才会不得善终,所以这点伤你就甘心受了吧!只是可惜了我母亲,这么好的男人不要,换做我早和你私奔了。喝吧,失血总是要补回来的。”
“你这丫头……”试探下这么重的手,这么彪悍的性子是像谁呢?艾瑞克失笑,不过这样也好,女人强悍才不会吃亏。抓起血袋就补,起身优雅掸了掸身上的雪花,“你……”
安浅夕嘴一张,敲了敲两颗尖细的獠牙:“都是你干的好事,瞧,我就是那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几率。还是个半,你说吧,怎么补偿我?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你转化的,我该叫你什么才好呢?话说这算不算初拥?艾玛!想想就一阵恶寒,仔细一想,也是你造就了我,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爹呢?”
“咳……咳咳……”艾瑞克一口血就那么喷涌而出,满嘴的鲜红生生破坏了那一副人神共愤的俊脸!
好一句平地一声雷的——爹!
“哎哟,爹!有我这样的女儿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好不好?”
“丫头,你别吓我这个老人家好不好?”这丫头,动手的时候一身凛冽的杀气,一转眼就笑颜如花了?这性子转变得他这个正宗吸血鬼都跟不上脚步了。
“老人家?您这脸面,啧啧,不知道多少青春美少女会投怀送抱,在我面前就别卖老了好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
“拜托,好歹你自己也是个吸血鬼,这三个字有这么难以启齿吗?我都不介意了你还怕我心里不舒服不成?我和我母亲不一样,我这人心理承受能力超强,再说,我对自己现在这个身份还挺满意的。”
“第一次的血瘾很痛苦吧?”光想想那种痛苦就难以忍受,这丫头是怎么熬过来的?“过了血瘾了对吧?”
“痛苦?没有啊。”还有这么一说?那家伙怎么没告诉自己?
“这不可能啊,你确定自己已经完全转化了?”
“不然我这牙口怎么来的?”听这口气自己难不成还转化得莫名其妙?除了那天吸了点那家伙的血好像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吧?难不成那家伙那么好心神不知鬼不觉中给自己动了手脚?
“半血族之所以是半血族,有吸血鬼羡慕的特性自然也有其弊端所在。正因为没有吸血鬼那么强烈的血瘾,所以在转化的当时,也就是我刚说过的第一次血瘾,必须吸食活人的鲜血,而且得一次将人吸成人干。血袋、动物血等等完全无效,换言之必须得杀人。就算理智上强忍着要珍惜人类的生命,可那股嗜血的冲动和本能最终会占上风,我是从没见过有战胜本能的例子,从来没有!”艾瑞克侧目,这丫头杀人么……
“什么眼神?我就不能是那个例外吗?”艾瑞克那一眼,安浅夕自然明白包含的意思。可自己当时虽然有些不受控制,也没有那种疯狂的念头,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那家伙就一点都不提这事呢?
“没有例外!”艾瑞克答得斩钉截铁,忽而眸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