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凳子上等着医生处理伤口,害怕的心里一阵阵麻冷。两个小鬼坐在身边,萧逸远长长的立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念此时很想找个理由把他们几个打发走,否则,让他们看到自己惊声尖叫那还得了,可是萧逸远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在外面等她的意思。
“那个,要不你们去外面逛逛,好像还要等一段时间啊。”刘念“好心”的提醒。
“怕我们笑话你?”萧逸远似笑非笑的问道。忽而有如晴天的微风般说道:“放心吧,我们有心理准备,对吧,萧嘉萧何?”
“嗯,念念,都是我跟萧何的错,刚才舅舅已经训过我们了。你要是疼的受不了,就大声哭哦,我们病了打针的时候,哭一下就感觉好多了。”
刘念心里有温暖如丝划过,她开心的咧起嘴巴。
“还是在外面等我吧,怕待会吓着你们。萧嘉,萧何,拜托了。”刘念“眼泪婆娑”的看着二位。
出了门,刘念恍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是啊,昨天夜晚,近乎一样的经历,可这其中竟感觉到些微妙的不同。
“后天周六,有时间吗?”萧逸远看似不经意的问。
“嗯,没什么事,不过下午约了佳佳他们看电影。”刘念的脸在冷风下有些寒冷的红,看似娇羞,实则心念未动。她还是习惯同萧逸远保持距离,毕竟,他的历史太过漫长,自己若不慎泥足深陷,也不过是他璀璨星河中不甚耀眼的一颗。
一切,都需要时间。
我们有理由相信一见钟情,有理由相信日久生情,但是,一切,都逃不过两个字,时间。要有足够的时间才能彻彻底底的敞开心扉,要有足够的时间才能明明白白的了解心意,同样,要有足够的时间,才能让我们相信,一份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刘念的回答总是给人一种死胡同的感觉,你要另起话题才能走出去,可是结果又是走进另一条死胡同。其实,也并非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只是萧逸远在这个之列。
“那就是有时间喽。”他扬起的眉里有诡辩成功后的欣喜,刘念愣愣的定住,不懂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厚脸皮。
萧逸远没有给刘念时间反击,他迈开脚步朝车走了过去。刘念瘸着腿,追不上那脚步。
到了家,往后座一看,萧嘉和萧何已经睡得迷糊了。
“看样子只好下次去参观了。嗯,慢点走。”说完,抿嘴不语。
“嗯,好吧。谢谢啦。”冲着他礼貌的招手作别,真希望这是补课结束前最后一次见到他,一想到周六,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回到家,躺在床上,刘念睁着双眼,思绪神游。她不至于木讷到对萧逸远的意图毫无知觉,对于他的行为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烦厌还是有那么些欣悦。人可能就是这样虚伪吧,在没有同萧逸远接触前,她憎恶他,鄙薄他。而等到自己被抬到如今这个位置,又虚荣的觉得这未必不是一种荣幸。呵,被人追的感觉永远不可能太糟。
刘念冷笑,自言道:你也就不过如此!作为一个局外人,该怎么评价刘念呢,只能说,她毕竟是一个女人,渴望着被欣赏被重视。只是她没有意识到,万默一的举动为何没给她带来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万默一将自己的想法隐藏的太好了吧,谁知道呢,感情的事,最好不要企图去理清楚,最后只会败给自己。
因为对自己肤浅的鄙视,刘念决定摆正心态,从客观的角度对待萧逸远。在周六来临之前,还是要过着自己吃好喝好的日子。然而,变数总是来得快而突然。
周五夜晚,刘念给嘉何补完课,去跟萧逸越打招呼回家时,才发现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她和这两个小鬼。小鬼两个字闪过时,她心冷惊了一跳。打了数遍萧逸越的手机仍是关机后,刘念的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裹夹着丝丝怨气,她拨通了萧逸远的电话。
“怎么了?”萧逸远不温不火的开场让刘念的火气腾的上来了,他妈的以为自己小半夜的给他打电话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两个小鬼的安全。刘念听着电话那头音响震天,想着他还不知道在哪风流快活呢。
“越姐不知道去哪儿了,手机关机,萧嘉萧何怎么办呀?”刘念虽压抑着怒火,可是声音仍不由自主地提升了几个台阶。
“等会啊,我出去你再说,听不清。”萧逸远这么一说,刘念倒听清了,他喝多了。她生萧逸越的气,可却偏执的认为该把气撒到萧逸远头上。
等到萧逸远摇晃着走进萧逸越家时,刘念彻底慌了,她甚至都没有生气的时间,因为萧逸远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最最可恨的是,下一秒钟,他就吐了一地。刘念见这情状,想哭的心已经开始哭了。在接下来的一个半钟头里,她奔波在洗手间和沙发,不时用她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萧逸远不得善终,期间黄丽琴打了N次电话,因为手机调成振动,她毫无知觉。等到一切完妥后,才心急如焚的奔向手机,这一下,她真的是可以哭了,因为,未接电话有31个。
萧嘉和萧何窝在离萧逸远最远的沙发上,止不住困意。
黄丽琴在电话那头用最充沛的精力咆哮着,听到刘念说她夜晚回不了这话后,更是疾风骤雨般的嘶吼着。刘念心里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奔了出来,声音都沙哑了。
“妈,我真的没法回去,他们俩的妈不知道去哪了还没回,我总不能让他们两个小孩子自己照顾自己啊。……我没骗你,你想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反正不能回就是不能回,您爱信不信!”啪的挂了电话,刘念回过头,揩干眼泪,准备让嘉何洗澡睡觉。
萧逸远抬起沉沉的眼皮,他看到刘念在哭在吼,浑浊的意识想不清楚她为什么哭,眼皮又重重地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