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林事后打开那红包才知道,陈瑞芝送给他的是五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简直难以想象,刚进官场就有了那么多的巴结之人,对这个知府大人,看来得认真对待了。
第二天,黄大林正式到都司署上班了,每天的训练是由唐景德负责的,因为黄大林在一旁看着,其军容还算过得去,虽然训练质量距黄大林内心的要求还有很大的距离,但也算是不错了,在自己在这树立起威信之时,他还不想对这些人作任何改变。
早饭过后,黄大林坐船来到了戎圩附近的水营,说是水营其实只是个建在岸边的营房,营里的兵勇平时吃住都在岸上,在河边是个码头,码头上停靠着水营的十多条船,水营的人负责这一段河面的巡查,拦截一些可疑的船只,当然还要参加一些水上的训练,感觉与张国梁大头羊等的水营也差不多,但看起来似乎要专业一点。
黄大林来到这里时,一条例行巡查的的帆船刚刚驶出码头,在另外几条船上,几名水勇正在垂钩钓鱼,他显然认得黄大林坐的是总营的船,他们平常也是散漫惯了,看到黄大林坐的船靠岸,还是连忙站了起来躲进了船仓。
这里的把总李庆丰把黄大林等人迎进了营房,只见在营房正中,放着一套功夫茶具,旁边一个碳炉热着一壶开水,那李庆丰熟练地泡了一壶浓茶,用头遍茶汤过茶杯后,才给众人倒上了一小杯的功夫茶,说:“大人请试一下,这是我们潮州的功夫茶,喝后提神醒脑,用小杯喝浓茶,也是我们潮州人的习惯。”
这种功夫茶的喝法,实际上在另一个年代,已经传遍了全国,虽然茶具比现在见到的要精致得多,不过在流传的过程中也有了一点变味,象这种原沫原味的喝法,黄大林来到这个年代后还是第一次喝到。
此时门突然传来一声:“报!”李庆丰听到后眉头皱了一下,眼角不经意地瞄了黄大林一眼,脸上稍作犹豫才对着门外喝了一声:“进来!”不过这眼神已被黄大林看在了眼里。
只见一名水勇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正想走近李庆丰身边,却听到李庆丰喝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赶快给大人见礼?”
那水勇连忙单膝跪下向黄大林说了一声:“拜见大人!”
黄大林一看就知道那李庆丰必定是有事不想让他知道,不过他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说:“不必多礼,有事先给李大人回报!”
“谢大人!”说完那水勇走近李庆丰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李庆丰脸色微变,又往黄大林那边看了一眼,对那水勇说:“你先出去,让他稍等,我马上就出来。”那水勇出去以后,那李庆丰转头对黄大林拱手道:“大人,卑职实在有点小事需要处理,请大人在此稍等片刻,卑职去去就来。”
黄大林心里暗笑,“到了现在还想来瞒我。”却口中却装成一副好奇的样子说:“有什么那么要紧的事,让我也去见识见识。”说完,不等李庆丰回答就径直走出了门外。
刚走到门外,只见刚才那水勇带着一人从码头方向走了过来,黄大林一看那人,内心却笑了,那人居然还是个熟人,就是那年介绍黄大林与大头羊认识的那个陈老板。
“别来无恙,陈老板!”
那陈老板看黄大林也高兴地说:“黄大人是你!昨天在浔州还跟些行家说起你,说你来了梧州,没有到刚到梧州就碰到了你!看来我们可不是一般的有缘!”
那跟在黄大林后面的李庆丰要出来见的就是这个陈老板,现在看到黄大林与这陈老板居然相识,而且还是挺熟的那种,一时竟然呆在当场。
黄大林把那陈老板让进了营房,李庆丰给陈老板倒上了茶,自觉地退在了一旁,只听黄大林问道:“也很久没看到你了,上次在浔州本来想找你出来请你吃顿饭都没找到你,想必还在这条河里上下游的转?”
那陈老板喝了口茶说:“大家老朋友了,不瞒大人你说,现在我把商号都迁到梧州来了,做的都是洋人的买卖,给洋人的怡和商行做个买办,现在基本都是往广州跑,那做的才是大买卖。”
“怡和洋行!”黄大林心里顿了一下,他对这个直到了新世纪仍然活泼在世界各地而且还是世界五百强的洋行,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家由鸦片贩子苏格兰人威廉•渣甸在1832年刨办的洋行,曾经是香港最大的英资公司,在1993年以前是恒生指数的成份股,之后在香港联交所退市,把注册地迁到了百慕大,但现在其主要业务仍然在香港,当年在大清造就了大量鸦片需求英国东印度公司,其实并没有在鸦片贸易中获得多少利润,因为亏损严重,陷入财政危机的东印度公司,在1833年被英国政府取消了它对中国的贸易垄断权,随后的鸦片贸易就是被这家怡和洋行接手,当年林则徐虎门烧烟所烧的鸦片就大部分是从那洋行收缴过来的,事后,威廉•渣甸亲自回到英国,成功地游说英国政府发动了第一次对大清国的战争,正式地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并在大清国手中割下了香港,从此怡和洋行就一直立足于香港直到现在,随后中国近代历史上发生的很多事,都与这家洋行有关。
实际上,在1858年以前,清朝的鸦片贸易还没有正式开放,在理论上说,鸦片贸易在当时仍然是非法的,所以进入中国的鸦片实际上都是经过走私途径进入的。
黄大林听到那陈老板说他是怡和洋行的买办,心里就猜想他从事的是鸦片走私的买卖,从这一点他想明白了唐景德为什么那么有钱,对此他对这陈老板一下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