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832800000279

第279章 假道取宝藏

晨雾隐退,金怅笼罩在冉冉升起的阳光下,显得神秘无比。兀立的乌金棋顶苏鲁锭泛出金灿灿的炫目光彩,温顺的牤牛对喧哗不理不顾,埋下头默默啃食青草。远方,漫天遍野的牛羊宛如星辰一般,点缀着宁静的蒙古高原。一声声悠扬的情歌随风飘送,骑着骏马的牧羊人张开手臂,纵马飞驰。

草原的风,无休无止。草原的人民,纵情高歌。草原的勇士们,正列阵以待,把杀戮和恐怖带往马蹄所经之地。战术出神入化,兵器遥遥领先,将士骁勇善战,进攻势不可挡,草原旋风注定扬威亚欧大陆。

怅内鸦雀无声,看着大刺刺闯入的二皇子,小将被迫放弃再次上奏的打算。躬身行礼,人毕恭毕敬,“末将拜见皇子殿下——”

不屑一顾,也不看小将,察合台径直上前跪下,“儿臣拜见父汗,周将军暂时还不能走,儿臣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与蔑儿乞野种联手愚弄父汗……”

如同晴天大霹雳,小将半晌都没回过神,直愣愣的目光投向二殿下,低头暗自回思。愚弄又从何谈起?一切如实回禀,并无本分添油加醋,二殿下为何死缠不放?又掌握了新证据?念头一个接一个,人皱紧眉宇。

不能坐以待毙,先发制人为上策,无奈跪倒,一脸委屈禀告,“儿臣怎敢愚弄大汗?请殿下拿出证据,仅凭猜测可……可冤枉文龙了……”

“知道你能言善辩,当本汗制不住你?”回头冷笑,察合台冲侍立的怯薛军兵士扬扬手,“野种派来的使臣正在外面,带他进来对质……”转过头,“父汗一听便知,南蛮小……周将军刻意隐瞒……”

“不许胡言,再敢口口声声野种,休怪朕发火……”打断话语,铁木真猛然站起,“兄弟间要相亲相爱,一口一个野种,存心气死你母后吗?”

被迫收敛,察合台依然不改初衷,“据使臣密告,长汗兄成天纵酒行乐,一去山林少则十日,多则一月,不问政事,优哉游哉,何来患病之说?”见兵士一动不动,正欲发火,在一旁亲王的眼神暗示下转瞬醒悟,“请父汗下旨宣此人进怅对质!”

“宣——”半信半疑的目光再次锁定小将,脸色越来越难看,铁木真冷冷警告,“谁敢胡言乱语,一律当堂斩首,哼……”

使臣?为何到现在才出现?平叛之前派出,至今已近半年,爬也要爬到蒙古了。淡定的目光在入帐老者和横眉冷对的二殿下之间来回打转,周文龙沉住气耐心等待,等待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很明显,使臣已被收买,诬告长皇子毫无悬念。但怕也无用,该来的终归会来,好在有绝对把握,大可利用使臣的到达时间为自己和殿下辩护。

淡然的目光转向入帐老者,仔细辨认,小将暗暗苦笑。马脸羊须披头,身材瘦削,压根不认识,莫非长殿下又派出使臣?瞟一眼得意洋洋的二皇子,皱眉紧急思考对策。不管出自第几拨,被收买毫无疑问,如何应对?

小步而行,长跪于案下,老者低声禀告,“微臣拜见大汗,拜见二殿下,拜见亲王大人,拜见驸马爷,拜见帖木儿大人……”话语流利,显然久经沙场,也不看盯视自己的小将,兀自上奏,“微臣此番奉长皇子殿下之命返回蒙古,只为向大汗禀明殿下病情,但……”

准确拿捏火候,看看凝神静听的君王,把心一横,老者拔高声音,“但微臣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其实殿下……殿下之所以反复派出使臣,一切只为拖延时间……”

几欲开口,但小将最终忍下。时机不对,决不能贸贸然出手,一切还待摸清对手的底细再做定论。敢公然撒谎,诬告殿下,说明底气十足,想必二殿下给了足够的把握。为自己,为花儿,也为将来能立足西域,必须想法设法脱困。

“别怕,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殿下刻意隐瞒?”冷冷发问,铁木真强行按捺住怒火,“如若查出谁在撒谎,朕会灭其九族——”

吓得一哆嗦,老者下意识低下头,“微臣……微臣绝不敢撒谎,殿下的确……的确日日饮酒作乐……”

“儿臣有话想问这位使臣大人,请大汗恩准……”及时出招,也不等获得允许,不露声色的小将抛出第一个问题,“不知大人何时出发的?父汗在临行前是否提到过我探马先军护灵返回蒙古一事?”

“如实回禀周将军所问——”亲启朱口,霍然起身,一脸疲惫的老迈君王最终颓然坐下。南蛮小儿狡猾无比,其话可听可不听,但花儿年幼,理应不会哄骗自己。从紧张的神色间也能看出,其父确实生病,且病情不轻。狐疑的目光投向二皇子,沉声发问,“察合台,尔不在营中等候命令,如此巧遇使臣,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回父汗,儿臣见命令久不下传,担心发生变化,故而陪三弟赶过来聆听谕令……”祭出挡箭牌,狠狠挖一眼不停擦汗的老者,察合台一语双关警告,“若敢胡言乱语,小心被诛灭九族,到时休怪本汗下手狠毒……”抬高身体,冲帐外大喊,“三汗弟,在帐外磨蹭啥?父汗要发火了,还不入帐觐见?”

冷汗簌下,窥探君王反应,老者不敢再瞎说。信口开河事小,但殿下的病情迟早会传入大汗耳中,观情势,最多一两年,殿下说不准会先于其父死去。到那时,大汗势必震怒,诛灭九族绝非恫吓。

越看越心惊,越想越害怕,老者暗暗掂量严重后果。许诺再多,也抵不上家族被诛灭的巨大风险,不敢面对投向自己的诸多眼神,默默低下头,静候三殿下上奏完毕。不时偷窥沉默中的小将,静静思考如何应对诘问,汗水不知不觉打湿衣襟。

“儿臣拜见父汗——”大步而入,窝阔台显然比兄长沉稳许多,翻身跪下,“出征在即却等不到命令,儿臣担心出现意外,所以才飞马赶回。”

“都不许插言,让周将军与此人对质,谁敢提醒,休怪朕发火……”高声警告,铁木真一脸无奈。毫无疑问,四子还在暗斗,至于真假只怕本人亲临现场也难以说清。术赤忍辱负重至今,所承受的压力旁人无法想象,但自己何尝不也一样?起名术赤,已说明一切,何为术赤?按南蛮小儿的中原话,客人而已。

“回驸马爷,微臣八月初奉令上路,至今两月有余,一路上流寇甚众,故而耽搁……”胆怯的目光盯紧小将,老者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与家族荣辱相比,二殿下的许诺不值得一提,即便自己被暗杀,至少能保住全体族人,当然也不能明着对抗。默默琢磨,努力寻找两方都不得罪的最佳方案,一时汗如雨下。

喘口气,“殿下曾提过驸马爷护灵返回蒙古,并让微臣转告驸马爷,务必把花儿公主带回去……”目光躲躲闪闪,老者无奈埋下头,“殿下平日根本不在营中,时常一出去十天半月,是否染病恕微臣不敢妄言……”

“父汗是否染病,以儿臣之见,谁说了也不算,除非父汗被抬入蒙古……”抛出惊人之语,豁出去的小将大胆开口,“其中缘由,不用儿臣赘言……”扫视一圈,咬咬牙,再次语惊四座,“据文龙猜测,父汗染的是心病,属于常年无法释怀,心情郁结所致。即便神医在世,只怕也难以妙手回春?与其争论父汗染病与否,还不如沉下心一举消灭金国,只因父汗绝不会反叛,也没有任何反叛的理由……”

“本汗知道你娶了花儿公主,才不惜一切为野……汗兄开脱……”急不可耐跳出,察合台怒目相向,“尔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担保你父汗绝无私心吗?拒不会师,屡屡抗令,至今也不返回蒙古。狠心抛下父汗和母后,一个人快活,到底想干什么?又要做什么?”

退无可退,小将别无选择,咬咬牙,迎着喷火的眼睛高声回禀,“文龙即便没娶花儿公主,也绝不会昧着良心说瞎话。父汗的确身染恶疾,如果不加控制从而导致病情恶化,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必然……必然被长生天召去……”

“尔……尔敢咒我孛儿只斤皇族……”瞪圆虎眼,察合台怒发冲冠,劈手一把揪住小将衣领,“来人,将此南蛮小儿拖出去斩了——”

“慢——”同样愤怒,但铁木真还没丧失理智,“让他继续说,朕倒想听听他对你汗兄病情的判断,如果证明胡言乱语,再斩不迟!”

悻悻松手,愤怒的表情中透出少许期待,怒不可遏的察合台厉声警告,“不要以为娶了花儿公主,就可以无所顾忌,再敢胡说,信不信本汗亲手砍下尔之头颅——”

“周将军亲眼见过长汗兄,想必了解一切,他没必要危言耸听……”出言帮腔,窝阔台一语双关,“既然娶了花儿公主,以后须谨言慎行,别落下话柄,惹人猜忌。”

听出玄机,小将惶惶叩头,“即便借给文龙一副雄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咒父汗。但眼下情势的确如此,父汗时常咯血,这也证明了病入膏肓。心病不除,仅凭吃药只能缓解,而无法除去病根。事实能说明一切,如若日后的情形截然相反,只要父汗康泰,文龙愿受任何惩罚,虽死无憾。”

怅内一片沉默,各怀心思的人群默默倾听翻译,一个个低头琢磨。斜睨一眼临危不惧的南蛮小儿,察合台不再发火,神色变幻不定。野种或许真如小儿所言,命不久矣,真若如此,心头大患会在短时间内消失,也不用绞尽脑汁对付。

同样狂喜,但多少顾念亲情,窝阔台暗暗叹气。既盼望,又不忍,表情复杂,内心五味杂陈。逐一审视各人反应,暗自摇头,铁木真一脸悲色。汗位虽定,四子却依然互不相让,如之奈何?封地远隔千里,照样无法消弭纷争,术赤执意留下或许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轻咳一声,为纷争定下断语,“好了,别再争了,朕自有决断。即刻发兵,大举进攻金国,对于西夏,暂且让他们苟延残喘几日。朕封脱脱罕为探马先军行军总管,补发虎符,如若再次丢失,严惩不贷。探马先军不得逗留,三日后务必离开大翰耳朵,全体退下——”

“儿臣遵命——”叩头谢恩,小将暗暗擦汗,悄然起身,低声上奏,“请问如何处置土拓儿?让他继续效力?”

“当然,身为副将,有责任协助和警醒主将。尽管猜测成分居多,也出自一片好心,去吧……”摆摆手,铁木真扭过头,“好好对花儿,如有疏忽,朕决不轻饶!”

“遵旨——”躬身行礼,小将退出帐外,擦一把汗,冲紧张不已的儒者轻轻招手,“仙师,我们走——”斜睨一眼惶惶不安的副将,“以后可别这么瞎折腾了,没用的,什么时候真正掌握了铁证,再来告我吧。”

“慢,周将军,本汗有事找你——”奔出帐外,窝阔台扬扬手,“一边去谈,乌斥尔,你过来……”指指随行将领,先一步奔向金怅左侧的空地。

三人嘀咕一番,很快去而复返,等二皇子和速不台相继出帐,小将已带上蒙古将领和两人离去。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背影不放,察合台恨恨发誓,“终有一日,本汗一定手刃南蛮小儿,哼……”

入第一瀚儿朵,探望母后和黑妻,在众皇后的强烈反对下,小将无奈放弃带黑妻去高昌的想法。再三叮嘱保养身体,许以尽快派人迎接,小将率众人返回克鲁伦河畔的敕封地。唏嘘一番,会见妻弟,逗弄娇儿,夫妇仨喜不自禁。

解除禁锢的勇士团在亲兵指引下赶到营地,劫后庆生,一帮人弹冠相庆。盘桓两日,许诺的赏赐由叔父亲自送到,少不了痛饮一番,众将士喝得烂醉。次日一早,一行人马按约启程,簇拥驸马爷和两位公主,踏上高昌之旅。

缓慢前进的队伍中,看着前方如众星捧月的南蛮小儿,龇牙咧嘴的碧眼番将恨恨出声,“哎哟,别太用力,妈的,瞧那副得瑟劲。眼下咱们虽倒霉,但至少能确认一点,小儿照样不敢动我们分毫……”

一面揉弄,一面窥探四周,刘安连声叹气,“嗐,真他妈打不死,倒越挫越勇。如今花儿公主怀上孽种,小儿日后的地位将牢不可破,我们只能仰人鼻息,唉……”

“未必,小儿迟早会露出破绽,我们也须更谨慎一些……”压低声音,土拓儿贴耳密询,“卧底进展如何?有没有查探出小儿的最高机密?”

同类推荐
  • 重生之纨绔世子

    重生之纨绔世子

    同样的穿越别人都想过上安逸的日子却不得不生死打拼韩雨轩却无所事事,干什么呢?不如纨绔吧!出与王、许子弟为群,在于绮襦纨袴之间!!!不一样的纨绔子弟,不一样的精彩人生!!!
  • 徐逆

    徐逆

    汤汤洪水方割,浩浩怀山襄陵。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面对历史滚滚洪流,绝大多数人都选择顺流而下,也有人选择逆流而上。在史书中,这些逆流之人的名字注定将被千古传唱。可区别就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本书新建书友群(543632816),欢迎读者提出意见!
  • 三国吕布新传
  • 我只是个王爷

    我只是个王爷

    北武侯之子继承其父的爵位,成为了大秦朝最后一个贵族王爷,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中,他发现自己父亲以及其将士无故惨死的秘密!于是他决定挖掘真相,让其大白于天下。(此秦朝并非历史秦朝)
  • 龙门逍遥序

    龙门逍遥序

    褚欻本以为自己的到来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一抹不起眼的余光,却未曾想到其独有的行为处事终究砸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一个伟大却卑劣、高端又低俗的穿越人士是如何堂而皇之的于无声无息中搅动起风平浪静的江湖,创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的丰功伟绩
热门推荐
  • 网游之你是我的唯一

    网游之你是我的唯一

    在游戏中和现实中都一向呼风唤雨的S市第三企业千金许蔚然本以为除了哥哥许锦翔外没有人治得了她,没想到游戏中突然出来个大神向她求婚,而且现实中,S市第一企业的总裁楚汪洋也对她倾心已久。刚开始她总是不肯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在他们结果了种种事情后才知道,他们早已离不开对方...许蔚然:你能说你是初恋?楚汪洋:你是我的唯一......
  • 抉择乐园

    抉择乐园

    2213年之后虚拟游戏横行世界,高中生卫睛找到一个备受瞩目的网游:抉择乐园,重拾进军职业选手的梦想。
  • 异能高手闯末日

    异能高手闯末日

    末日之后,异能觉醒,古武再次被推崇,看异能和古武的结合,会在末世里绽放出怎样的绚丽。异能美女,铁血女战士,拟人异兽,美丽精灵,尽在其中。
  • 晤天

    晤天

    幼时即得天眷,天意加身、万物莫不依恋。修行道上,本身天资聪颖、还有天书为助、更兼巧合机缘,一日千里。然而“万物百姓,皆是刍狗。”!得天眷顾的卜风,在天地、万物之间,如何自处?《晤天》当中,自有精彩!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花落亦落

    花落亦落

    花,那些曾经最为美好的;落,都终将不复存在。
  • 心之殇之镜之迷

    心之殇之镜之迷

    迷离在两个身份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人类和非人类,真的就不存在感情吗?太多人为了她死去或是残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而她,又能和谁走到最后……
  • 原来竹马是大神

    原来竹马是大神

    游戏中,大神腹黑毒舌,爱憎分明;现实中,大神风流倜傥,惹人嫉妒。游戏中,大神身经百战,无人匹敌;现实中,大神步步为营,引君入瓮。朝夕相处中,恋爱雷达迟钝的黎子棠终于开窍。后知后觉喜欢上大神的她,突然惊恐地发现,原来大神也和她一样,是武林的后裔……
  • 盛夏往事

    盛夏往事

    她始终爱着他,却不过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以为万劫不复,上帝却又派出他来拯救。他说,李子,我一直都在,哪怕寂寞开成海。
  • 帆入悠心

    帆入悠心

    曾经有一个女孩,大胆地喊出一句令她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可是他却以高冷的形式回复了她,“虽然你很不值钱,不过还是可以勉强收下的。”曾经有一段光阴,他每天都会在机场的大门等待女孩的回归,而这一等就是十年,每次带着失望回去他都会以无奈地形式回复自己的一天,“曾经你说过你会选择我。”而她,回来了!但是他并没有拥她入怀,而是狠狠地对她说,“季思悠,你猜猜我这几年有多么的恨你!”但是她却说,“君帆,你猜猜我这几年有多么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