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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整个晚上辗转反侧,萧清走后卿卿一直不敢睡,想起他先前做的事,她就又怕又恨,在萧府里她最相信他,视他为知已好友,可是他却辱了她的清白;然而一想到萧清深夜在外不知所踪,她又为他操心担忧,深怕他出什么事。卿卿蒙在被窝里低声轻泣,一边担惊受怕一边又伤心不已,满腔的委屈与难过更是无处倾诉。

绿悠她们似乎听到些什么,天一亮就敲门过来问她昨夜出了什么事,卿卿随便扯了个谎敷衍过去,绿悠她们也没起疑,此事就不了了之。卿卿怕别人发现屋里有男人的东西,就找个机会把萧清的衣物扔了。接下来几日就再也没有萧清的消息,寒食之****也没回来,她很担心真的出了事,暗地里偷偷打听着,萧滢说萧清在太尉府上住得好,不愿意回来,听到这话卿卿心里作痛,其中的原因只有她最清楚,不过知道他安好,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自那事起,卿卿始终郁郁寡欢,她与萧清间的情谊就这么断了,他们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两小无猜,而且她总觉得自己与其它姑娘不一样,身上似乎少了些什么,她不敢对任何人讲,一个人孤零零地跑到浮影阁和猫儿说话,把它当作哥哥向它倾诉,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回来,她的脸上才露出丝丝笑容,可是她有什么心事,哥哥一眼便看穿,不由低声轻问:

“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受委屈了?”

卿卿马上摇头,然后扯起个牵强的笑容。“没有,还和往常一样,只是事多了些。”说完,她也不敢抬头看哥哥。

“那就好。”或许萧墨是故意装作信她,也没再追问下去。

萧涵的婚期临近,萧府也渐渐热闹起来,喜宴事宜都由夫人一手操办,半点都马虎不得。卿卿是小姐房里的,她只需服侍好小姐,其它事也轮不到她做。哥哥陪了她段日子之后,又说有事要办,这次可能要去久一些。每次都是神神秘秘,也不说出去办什么事,心中郁结稍稍解开,他又要走了。卿卿心里很舍不得,想要挽留却没勇气说出口,她不禁想起萧清所说的那番话,开始好奇哥哥究意在做些什么、这十年里发生过什么,不过哥哥对此一直回避,似乎不想多谈。在她眼里哥哥没变,仍然是那个把她裹在掌心里的好哥哥,想到这点,某些疑虑也就烟消云散,她不愿意太过纠结,不去想反而落得轻松。

那夜与哥哥聊得忘了时辰,回过神后已经快二更天,萧墨说要送她回去,卿卿马上摇头,怕天黑不方便,反正走回去也没多少路。她从浮影阁出来之后看到有人经过,为了免生事非,就故意绕了个圈子回去。夜深人静,东园又是影影绰绰,一阵风吹来,卿卿起了身鸡皮疙瘩,不由加快脚步想尽快赶回去,然而走到半路,只听见一声呜咽,很轻很细,犹如女鬼哀号。

卿卿背脊发凉,连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她突然想起彤儿说过“东园死过人,就在荷塘山石边。”更吓得不敢走了,她缩着脖子前后左右张望了番,心里暗骂怎么会走到这个鬼地方,又一阵风拂过,树枝随风轻摇,映在地上的错影就像鬼爪朝她脚边伸去。

“啊!”

卿卿忍不住叫了一声,赶忙提裙小跑,这时,她又听到鬼泣吓得撒腿狂奔,情急之下跑错方向,误进了七星格。

七星格是萧瑞按天上星斗所建的迷阵,里面怪石嶙峋又栽种奇珍异草,若掉进去没一时半刻是走不出来的。卿卿转了几个方向就觉得迷了路,天色如墨,刚才又遇到了怪事,她哭丧起脸,后悔真应该让哥哥送回去才对。

没走几步,奇怪的呜咽又飘了过来,似乎离她越来越近,卿卿更是胆颤心惊,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怕有什么东西跳出来。她紧捏胸口衣襟,如履薄冰,拐过一个弯口后突然看到人影晃动,差点失声大叫起来,然而看清之后她顿时愣住了,两脚似被焊在原地动弹不得。

月明星稀,那两人的身影分外真切,他们并没察觉到有人过来,仍在石台上行苟且之事。卿卿认得那双红绣鞋,此刻这妖娆的红正搭在一根云纹玉腰带上,随着那男子的腰际起伏,丝丝鬼鸣正是出于那张嫣红的嘴。

卿卿六神无主,不由往后退了半步,那男子突然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垂落至他的眉眼,遮掩住了他的神色,看到有人,他并没停下,反而更加粗野狂情,呻吟娇喘含在女子口中,婉转轻媚酥至心骨。卿卿被一道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那双眼睛仿佛将她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她愣愣地看着那张隐在暗处的面容,反应过来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慌不择路地逃离此处,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

卿卿不知道如何出这个迷阵,脑子只有一个“逃”字,一路上她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追着,东拐西弯一圈误打误撞地跑了出去。她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家院子,然后关上房门,胡乱地洗漱一番,接着就躺上床榻把头蒙到被窝里,硬逼自己睡下,可是刚才看到的、听到的始终挥之不去,想到那双眼睛,她就瑟瑟发抖,怕得睡不着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些动静,卿卿一激灵,马上把双眼闭紧,假装睡死。片刻,房门开了,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水喝,接着就躺上床榻就像无事一般。她身上有股怪味,又腥又臊的,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卿卿本来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以为自己被夺了清白,可今天才算真正开了眼界,她万万没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彤儿做了那种事,也万万没想到不苟言笑的正经公子竟会是那种人,怪不得彤儿一直奉承萧大公子,而对萧清哧之以鼻,原来心里早有打算。

翌日清晨,卿卿假装与往常一样起床漱洗,此时彤儿已经起了,正坐在妆镜前描眉点朱,她生来姿色过人,体态丰腴,经过妆扮更是明艳几分,卿卿经常见到小厮们偷瞄她的丰胸,交头接耳不知在笑什么。

“昨晚你去哪儿?半夜都没见你回来,小姐找人都找不到。”彤儿描着柳眉,像似有意无意地问起。卿卿一惊,心如鼓擂,想了会儿便说:“昨天和小丫头们在聊天呢,聊得晚了忘了时辰。”

“没事尽瞎逛,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嬷嬷们真是的,也不好好管管。”

彤儿说话就是一副主子口气,看她对着铜镜挑眉讥讽,卿卿非常不服气,这些天最会闲逛的人是她,现在倒说起别人来了。

“昨天不是我当班,再说这院子里有姐姐你,小姐放心,我们也放心。”

彤儿被她说得一愣,不由回头好好打量她一番。“哟,什么时候口嘴这么伶俐?难不成替你撑腰的人回来了?”

摆明是在说萧清,卿卿顿时面红耳赤,可又不敢用昨天的事回嘴。彤儿哼笑几声,得意洋洋地整起鬓发。她实在气不过,扭身走出屋子,然后跑到潇湘院。

委屈归委屈,不过卿卿清楚哪些事可说,哪些事不可说,而哪些事说出去没有人信。在萧府人人都觉得萧涵是个正人君子,而且是一直“不把下人放眼里”的少爷模样,若不是亲眼所见,卿卿不相信他会与别院婢女勾搭,更何况他马上就要成亲,房里也有几个侍寝的美婢,何必去偷这个腥呢。最让卿卿害怕的是,昨晚他似乎认出她了,虽然不能确定,可那双冰冷刺骨的双眸她记得很清楚,越想越是担心,只希望别再碰到他,这一切就全当忘了。

可是天不随人愿,晌午过后,萧涵就来到萧湘院,说是检查萧滢的功课。彤儿与以往一样,殷勤地端来香茗再奉上茶点,时不时地暗送秋波,而萧涵仍是副冷傲样,根本对她没反应,这又让卿卿怀疑,昨天晚上一定看错了,但是萧涵在出门的刹那,像是无意地侧首瞥她一眼,那样的眼神让卿卿不寒而栗,她连忙垂下眼眸,掩住内心的慌乱。

昨晚,他一定看到了!

接下来几日,卿卿整天心神不宁,怪自己怎么会碰到那件龌龊事,一见到萧涵她就像是见到鬼,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心里只求他能忘了就好,好在他就要做新官人,没空往萧湘院跑,这让卿卿松了口气,彤儿却日渐憔悴,平时趾高气扬,如今像是病西施,脸色枯黄,一天到晚躺在床榻上。

卿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既然别人不说,她也不好去问,念着和她共室这么多年,卿卿也不愿见她这般模样,有事就偷偷地替她担待,可彤儿的病不但没减轻反而加重了,卿卿劝她找大夫,她也不听,一个人偷偷地在屋里不知道吃什么药。

某天晚上,卿卿刚忙完活回到房里想喝口水,可一进门就被彤儿的模样吓到了,只见她唇色惨白,蜷在床上不停打滚,明明很疼的样子却紧咬住枕头死不出声。

“呀,你怎么了呀?!”

卿卿觉得大事不妙,上前探下她的额头,她额头冰冷,上面全是虚汗。卿卿拨开她湿漉漉的额发,又拿起丝帕将汗水拭干净。

“不行,我要去找大夫!”

卿卿感觉她病得很重,不找大夫不行,可话还没说完,彤儿忙不迭地拉住她的手。

“好妹妹,求你……姐姐求你,不要去找大夫。”

她皱起柳眉凄声苦求,脸色死白又散着发,模样真和女鬼无异。

“你都这样了,怎么能不找大夫呢?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卿卿急得都想开口骂人了,彤儿死抿着唇无奈摇头,眼泪不知不觉地簌簌落下。

“在这宅子里,谁都想削尖脑袋往上爬,可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我对他是真心的,一片真心啊……卿卿,你别看不起我……别看不起我……若我去了,你一定要替我告诉他……你应该知道……知道他是谁……。”

说着,她已泣不成声,然后颤巍巍地拨下自己丝发塞到卿卿手里。卿卿蹙着柳眉直摇头,心里为她不值。突然,彤儿惨叫一声,两手紧捂肚腹来回打滚,看起来生不如死。卿卿吓怕了,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夺门而出去找大夫,夜沉了,大夫也不太愿意出诊,但见到是卿卿,他就二话不说地拿上药箱随她去了。

卿卿不知道彤儿得了什么病,说不出所以然来,大夫听后只说先去见人,其它暂且不提,他们推开房门,彤儿歪在床上像是半昏过去,她眼眸半闭,两手还紧抓着腹处的丝被,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卿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味,忍不住打了个嗝。

大夫脸色当即沉下,他三步半两步上前探了彤儿的脉息,然后一把掀开丝被,床榻被血染得通红,犹如泼墨一般。见到鲜血,卿卿瘫坐在地,两眼发愣,整个人都僵掉了,身子一抽一吸地又莫明其妙地开始打嗝。彤儿动了,犹如回光反照,硬抬起头要看什么东西,可头刚抬起一点,身子就软了下去,接着再也没起来过。

这事惊动了嬷嬷、惊动了潇湘院、惊动了夫人,卿卿脸色惨白,坐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她看到两个婆子将彤儿抬下床榻,然后拿张草席草草裹了,正要抬走时,草席里掉出个红黑色的玩意儿,有人拿灯笼照了下顿时吓得尖叫,把手里的灯笼也扔掉了,后来卿卿才听人说,席子里掉出来的是个已成形的男胎。

彤儿死得不干净,把萧湘院也染脏了,当夜,萧夫人就派人将她爹娘找来,叫他们领尸回去。彤儿爹娘来领时,低声下气都不敢哭,直说白养了这个闺女,丢尽家里脸面,萧夫人念在彤儿服侍小姐多年,就给了十两银子,也算是宽待他们,彤儿爹娘接过银子又跪又磕,哭得伤心欲绝,直骂女儿不争气。别人都在猜奸夫的是谁,而这谜底只有卿卿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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