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淡淡的,天边,微褐的,美丽地难以形容。
陆夕从旅行箱里拿出了小提琴盒子,拿出了小提琴,放在肩头,缓缓拉动。
琴声悠扬,陆夕侧脸放在腮托上,左手纤细的手指在指板上有节奏地按着、滑动,右手拿着琴弓在琴弦上拉动着,时而缓慢,时而迅速。
这是巴赫的奏鸣曲,由陆夕拉起来,曲子高低起伏,浓重的西方情调的欢快曲子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曲子时而急促,时而沉缓,时而高越上升,又急转而下,如阶梯上,节节攀升,又如彩云千朵,碧空万里,超脱凡尘。
陆夕演奏曲子,人也随着这悠缓的节奏微微摇晃着,仿佛自己已经和手中的小提琴融为一体,杏眼轻闭,陶醉在美妙的乐曲之中,样子十分抚媚,优雅而美丽。
曲子结束,就像听完了一个美妙的故事,让人沉醉,流连忘返。他听完后,忙拍手叫好,的确是首妙曲。胖子没有音乐天赋,不过见他都拍手叫好,自己也更在一旁拍起了手来。
陆夕弯起嘴角,微微一笑,谦虚道:“这首曲子,是我经常练的,所以比较熟一些。”
他听了陆夕这一首曲子,自己也是激起了兴致,忙叫胖子把宾馆里的写字桌摆起来,再拼起了两个床头柜,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纸,纸上都是打印的钢琴琴键,他把纸张平平摊开,放在桌子上,摆上琴谱,自己用手指也在纸张上敲击起来,虽无琴音,却也弹得极有兴致。
陆夕见他也开始了练习,自己也拿出了其他的几张谱子,琴弓在琴弦上飞快地滑动,悠扬的轻声继续在房间里回荡。
胖子也是享受,听着音乐,自顾自地躺在床上,打起空调,享受这琴声,倒睡了起来。
两个人都是演奏得极有兴致,几个小时过去了,也不知累,倒是躺在床上一直在打呼噜的胖子醒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演奏,叫道:“你们倒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欺负我饿着肚子。我是不管你们了,我出去吃饭了,你们爱跟着就跟着我一起出去吃,我付钱。”
他和陆夕听见这话,倒被胖子说得也饿了,他忙对胖子应声道:“好,我们一起出去吃点什么,不过吃完回来,你睡你的觉,我们弄我们的曲子。”
“就这么定了。”胖子肚子已经饿得叫起来了,也不管什么条件,只答应了就是。
他把纸张放在那里,帮陆夕收拾小提琴。他拿起餐巾纸,擦拭着琴弓和琴弦,一股强烈的灼热透过餐巾纸刺到了他的手上,“呼,可真烫啊。”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着,收起了小提琴。
他再看看自己的手指,每个手指的第一段也是显现出摩擦的红色。
陆夕在手上擦了些护肤品,三个人就一起走到了宾馆楼下,看看有什么饭店之类的商店。
乘着电梯,到了宾馆的地下室,地下室类似于小型商厦一样,都是餐饮店和零食店。
三人找了一家饭店,坐了下来,胖子叫来菜单,一看,就后悔来这里了。
他见胖子的脸色有些异样,就问怎么回事。胖子把菜单递给他和陆夕,他们看了也是听惊讶的。
菜单上的价格,别的不说,单就一个西红柿蛋汤,就已经是六十几接近七十港币了。
胖子对他们说道:“我这次出来带的钱不多,你们省着点。”胖子很少和别人说自己囊中羞涩,这次也是硬拉下面子才说的,不说没办法啊,不然就付不起帐了。
他和陆夕点了点头,拿起菜单,只是点了两份炒饭,其他的也没点。
胖子拿过菜单来,也是点了一份面,就把菜单递了回去。
点完菜,陆夕对边上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问道:“你们这儿的菜价怎么这么贵?”
“你们是大陆来的吧?这些菜都不是我们香港本地的,都是从你们那儿进过来的,有些肉也是的。所以要加些运费,再加上厨师的工资高,这菜价自然就贵了。”那姑娘用GD普通话说道。
胖子问道:“那你们这里为什么不自己生产粮食呢?还要去大陆进口?”
那姑娘说:“那多浪费啊,香港这个地方寸土寸金,怎么会有地方来种菜呢?”
知道了原因,他们也不想再多问了,各自坐着闭目养神。
那姑娘倒说了起来:“我看你们的行装,像是来旅游的吧?那你们可得注意了,在我们香港吃饭都是要收服务费的,是按百分比来算的。”
“什么?”胖子再也掩饰不住因为现在囊中羞涩而一脸穷鬼的表情了。
那姑娘像是没听见,说道:“具体的,你们看这桌子上的海报吧。”
胖子忙看着桌子玻璃下夹着的海报,才松了口气,还不算贵,自己带的那点钱应该够了。
他和陆夕看着胖子“变化多端”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胖子一脸恼怒,白了他们一眼,向一边看去。
一顿饭吃完了,三人走出饭店,胖子就发起牢骚了:“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这简直就是敲诈!两个炒饭,一碗面,足足花了我二百五十港币啊!二百五十啊!”
他安慰胖子道:“你就消停点吧,再吵你就和这菜价一个数了。”
胖子被他这么一说牢骚更多了:“二百五?你才二百五!你们倒是好抹抹嘴吃完走人,我可是大出血了,二百五十啊!”胖子一直念叨着他的那两百五十块钱。
他有些生气了:“不就一顿饭嘛,大不了我下次再请你一顿嘛。”
胖子听了这话,才消停了:“好,这是你说的,我也不和你们再说了,哎,恋爱男女猛于虎啊。”
陆夕听他和胖子辨理,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纤细的小手牵在他的手上,回到了宾馆。
回到宾馆后,胖子倒在床上睡觉,不知香港宾馆的床太小,还是组织人为了节省安排的,着一张只够胖子一个人睡。
又是几个小时的乐曲练习,他看了看房间里的挂钟,忍不住打断了陆夕,说道:“十点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比赛呢。”
陆夕也停下了手中的曲子,看着他,眼神柔情似水,说道:“嗯,你也赶紧睡吧。”说着,陆夕收起了小提琴,去睡觉了。
他用力地甩了甩手,去洗手间洗了洗手降低了手指的温度。之后,他把胖子卷在身上的被子扯下来,铺在地上,睡了。
第二天,他们早早地起床了,按照橡皮和大家约定的时间,收拾了收拾,三人走了下去。
走下去,又是一段时间的等待,人齐了之后,就走上巴士了。
在巴士上,橡皮和大家说了一下比赛的要求,大家就各自说起各自的了,场面很热闹。
胖子对他二人打趣道:“喂,你们俩要是成了名的话,也不说带上我在摄像机上拍个照,你至少把昨天的饭钱还给我。”
他朝胖子也像是开玩笑地说道:“放心吧,就算我们拿不到奖,饭钱也会给你的。”
陆夕问他道:“阿良,你打算弹什么曲子呢?”
他也是参加过比赛的,回答道:“初赛的话,人应该比较多,观众审美疲劳,难让观众发现水平,就弹几首流行些的曲子吧,有点技术性就行,初赛评委的标准也不会太高。好饭不怕晚。”
陆夕点头同意道:“嗯。”
“呼哧——”车子在一阵刹车的摇晃下停了下来。大家下车,这是一个和水立方差不多大小的大型场所,黑色的外观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今天是初赛他们也没有穿的多么的醒目,只是平时的打扮,平时的打扮,陆夕走在走廊上,已有许多男子驻足观看。
他趁机开玩笑道:“美女,你太显眼了,那么多人都来看。”
陆夕被他握在手中的纤手,轻轻地捏了他一下,杏眼瞄了他一下,嗔道:“讨厌。”
这一动作,引得周围的人对他都是羡慕不已。
把早已发到的通行证别再胸口,橡皮就领着他们走进了后台的中国区。后台是一片白色的装潢,可能是初赛的后台吧,装修得并不精致,只是摆了一排排长椅,安排他们坐下,让他们坐着,等待报幕员报号。
后台开着空调,空气有些闷,但也不热,三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
胖子永远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坐上了座位,又睡了起来。
他开始还是拿着谱子仔细端看,可是过了一会儿自己也无聊了,转过头看陆夕,她也是看着谱子,专心致志的样子,很迷人,他自己也不忍心去打扰陆夕,坐在位置上,竟也睡了起来。
陆夕知道他也累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暗觉好笑,心想:“这人平时挺酷的,想不到睡起来竟是这副懒样子,和胖子也有的一拼。”他一直在睡觉,陆夕也就继续看自己的琴谱了。
其间不断有男子走来想和陆夕搭讪,可见陆夕的纤手握在他的手中,不断地摩挲着,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是一个半小时,只听广播音响里传来报幕员的声音:“198号,风良,请上台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