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要更为强烈点了,直直照在水泥地和马路的柏油路上,柏油路反起黑色的油光,路上的车子不是很多,更有一股清闲之感。车子在路上开得很通顺,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在车子前方五百米的地方隐约在耀眼的阳光和郁郁森森绿化带、高耸的树丛中,出现了一栋高得如近乎入云的大楼,大楼洁白的外漆和镶嵌其中闪着晶莹清光的玻璃窗,带着微显繁华的气息,俨然一块居住圣地。
车子缓缓停在了公寓的大门口,胖子付了钱,四人下车。
木村聖做着手势,指着这座直插云霄的公寓对他们解释道:“这座公寓,是专门为参赛的选手准备的,地下层是一些食堂、按摩室之类休闲的地方,评委是住在顶楼的,有事可以上来找我。”
“那为什么不在初赛的时候就让我们住过来?”陆夕问道。
“来自全亚洲各地的选手不计其数,鱼龙混杂,所以经过初赛的筛选才让选手们住到这里,这里是专门为参赛选手准备的,有专门练习的地方,这里更加安静,更好。”木村聖的表情像是为他连续说了两个成语而兴奋。
“谢谢你,木村君。”他和木村聖握了握手,“我们进去了,再见。”
“嗯,拜拜。”木村聖笑道。
说罢,几人分头,木村聖叫来了专门的司机回赛场,他们则各人分分行李拎在手中向那栋公寓楼走去。
“嘿,同志们,你们看看,这儿不错!”他走在柔软的绣花地毯上,对着走在一旁的陆夕的紧跟在后的胖子夸耀道。
的确,这座公寓楼比起那天的皇冠大酒店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豪华无比。花纹错落的大理石上铺着一尘不染的绣花地毯,灯光照得公寓大堂里通明闪亮,这专门为选手准备的公寓,果然不差。
“嗯,”陆夕点头同意,“的确不错。”
他们走向前台,前台的接待员面带微笑,礼貌地向他们颔首,道:“你好,是风良先生和陆夕女士吧?”
“嗯。”他和陆夕不约而同地点头道。
“这是你们房间的钥匙,请拿好。”接待员双手托着一个钥匙递给他们。
他伸手接过钥匙:“谢谢。”
“不用谢。”
胖子一直更在后面一言不发,可真是个称职的保镖。
他们继续起步,走过一片长廊,转入一个拐角,终于走到了电梯前。
两个电梯门闪着银光,胖子按动了电梯的按钮,不一会儿,一段机械滑动声从门内传来,“叮”地一声,电梯的门滑开了。
三人走进电梯,电梯里四壁光滑,电梯顶上的空调吹着凉爽的清风,因此电梯里丝毫没有那种由于长时间封闭而弥漫的令人窒息的二氧化碳占多的气体。
胖子按下电梯按钮,“噗”地一声笑喷了出来,凑到他耳朵边上,咕囊着刚才接待员说得那几个字:“风良先生和陆夕女士,婚礼就此开始。”
“靠!”他立马踢了胖子一脚。
“呃……”看他的反应这么大,陆夕奇怪道,“什么东西?”
“没、没、没什么。”他马上停手和胖子一起结巴道,脸上满是便秘的表情。
“真的?”陆夕半信半疑道。
“嗯,嗯,嗯。”他们重复着“嗯”来强调真的。
“哦。”陆夕无奈地撇了撇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叮咚”一声,电梯停了下来,门“刷”地滑开了。
三人走出了电梯,这楼上的装潢与大堂的没有多大差异,也是花纹错落的大理石,一尘不染的绣花地毯和通明的灯光。他看了看钥匙上的号码,一个一个地看着门号码找下去,一直找到了长廊的尽头,就是这扇门。
这是一扇华丽的双开式木门,木门的两个把手是用大理石制作的,把手的末端装饰着金色的雕刻,显得很豪华。
“看这扇门,我们就可以知道咱的地位了。”他继续炫耀道。
“嗯,金牌地位。”陆夕笑呵呵地点头道。
他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动了两下,手握把手,拉开了那扇木门。
木门内的光景令人心中的一股兴奋感油然而生,房间里空敞得竟然连八扇窗户透进来的阳光都不能完全照明。
胖子打开灯,这里的三座沙发前摆着一座茶几,沙发直对着电视,这里应该是客厅,“嗯~~~~”他缓缓地一下一下点着头,“你们饿了吗?”
“还没。”陆夕摇头道。
“喂,风公子,我饿了,你能不能先帮我拿下……行李。”胖子装出最后一口气的样子喘息道。
他一声不吭,抬手就将那一堆行李陆续搬了进去,胖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赫连大哥,好好学着。”陆夕对胖子惋惜了一句,坐到沙发上休息,柔软的沙发坐垫顿时向下陷了些。
“胖子啊,走,我们下去看看这里的食堂怎么样。”他放下箱子扬眉道。
“好嘞!”胖子拍手道。
“小夕,你不去吗?”他转身问陆夕。
“不了,我还不饿,让我休息一会儿吧。”陆夕回眸一笑道。
“嗯……好的。”他调皮地眨了眨眼,把那把钥匙准确无误地扔到了陆夕的手里,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二人走出门去。
“这太好了,我们换了个那么好的地方。”胖子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形容词只剩下了“好”字。
“走,下面食堂里可能有更多的好东西等着我们呢,走。”说着,不等胖子回他,他就飞身向电梯方向冲去。
“诶,等等我!”胖子也大叫着跟了上去。
……
餐厅里的餐桌和座椅排列得井井有条,几乎坐满了人,身着黑白制服的服务员在座位间端着弥漫着诱人香味、颜色鲜艳的食物来来往往穿梭着,一时显得繁华无比。
“嗯~~”胖子嚼着一大块三文鱼咕哝着赞道。
“同志,您老悠着点儿。又不是下顿不在这儿吃了,别跟闹蝗灾似的。”他插起一块牛排放在口中嚼道。
胖子昂首用力一咽,就像一只渔鸥一样:“这儿真的不错,你看看。”胖子伸出手指把四面八方都指了一遍,“这儿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还有……”
“还有软垫座椅、光滑岩石餐桌,和每个餐桌上的八支白蜡烛照得亮堂堂的餐厅。”他接过话茬儿说道。
胖子又咬起一块烤银鳕鱼,含糊不清地说道:“还有……”
“还有这么丰盛的饭菜,喂,我说,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弄得真像蝗灾一样?”他拿起叉子在还剩点黑胡椒汁的镶边白餐盘上随手轻划着。
“正合我意。”胖子咕哝了一句,继续饕餮。
“吃快点,吃完了咱就回去。”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来拍了一下西服。
“喂!那么快就走了?你才吃了……”胖子看了看他的餐盘,“一块牛排,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这要符合我们的档次,我们是有档次的客人,就算没有档次也要装出档次啊!”他挥手比划着,“再说了,这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准备茶水饭点,我们有必要一次吃个饱吗?”
“也对呀。”胖子想着,把嚼在嘴里已经变成牛肉泥的牛排吐回了餐桌上,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擦了擦嘴,道:“我们走。”
“很好。”他走前胖子走后,这样一前一后走出了餐厅。
……
“咚、咚、咚。”他用指关节敲击着双开门的木壁,没人开门。
“咚、咚、咚。”他继续敲门,还是没人开门。
“怎么回事?”他暗自咕哝着,握住把手拉开了那扇门。
二人进去之后,他招呼胖子去房间里玩去,自己走进另一头的房间里,他站在门口,试探性地轻声问道:“小夕?小夕?你在里面吗?”
没人回答。
他拿起手机,拨打陆夕的电话,关机。
“嗯?”他试着推了一下门,门开了,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洁白而温馨的床,微微泛黄的已经拉上去的窗帘,安静中却有些悄悄的喧闹在里面。
正在他慢步走进去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从后面掐住了他。
他快速转身,下意识地双掌推出正打在那人双肩上,抬头反应过来只见那人身着白衣,一条白纱巾蒙在脸上。
白衣人躲闪不及,被他一下打得匆匆后退,忽地双脚一绊,摔在床上。
他一击得手,按照习惯冲向白衣人,谁知脚下也是一绊,直接摔向白衣人的位置上,眼看就要压在白衣人身上,白衣人“啊”地发出了一声轻而鲜明的声音。
正在此时,他左臂一掌猛力排在白衣人右侧的床单上,一个草台班子似的飞速翻转,重重地摔在了白衣人的身旁。
他疾速伸出手扯下蒙在白衣人脸上的纱巾,纱巾下的是一张多么熟悉的脸:俏丽的瓜子脸上,浓浓的睫毛勾勒得细致,点缀在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上;还有那笔挺的鼻梁,小巧的淡粉嘴唇仿佛果冻一样微微颤动,怎能不令人心潮澎湃。
正是陆夕!
陆夕的脸上勾起难以言表的迷人的微笑,清澈的眸子中透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令人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