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忙之中起身一看,果然如他猜测一般,敌军优势明显。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北宫伯玉,突然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杀掉北宫伯玉。
这想法一出,就在也压制不住,好似火山喷发,无法抑制。
他大吼一声,领着骑兵沙向北宫伯玉,典韦此时成为了箭头,手下无一合之敌,迎敌之人不是折戟断枪,便是躯残身死。
北宫伯玉也注意到这一股敌人,命令道:“剿灭这股敌军。”
令旗挥舞,李源自然也看到了,四周的敌人涌来,真是杀不胜杀,陷入如此境地,他知道千万不能停顿,若停气势必阻,不复方才一往无前光景。
他举刀向天,身子立起,扭身一望,激励道:“贼首就在前方,建功立业亦在此时,兄弟们随我杀!”
众人轰然应诺,手中兵器舞得更急,个个逞勇斗狠,一时敌人胆寒,不敢阻挡。
典韦一马当先,前方敌人犹如铜墙铁壁,但他的一对短戟,似两条恶龙,手臂上下左右甩动,一个个头颅,一条条手臂,散落战场,吓得他们尽皆避让。
身后骑兵一看,勇力再增,片刻之间,便行进数里,大家都瞧见了土坡上的敌军首领,兴奋地嘶吼起来,仿佛他的脑袋已经搬家。
北宫伯玉也为这支骑兵震慑,但马鞭一扬,弓弩手出现,李源站起惊恐道:“若不杀死贼首,我等尽皆死无葬身之地也。兄弟们,随我杀!”
皇甫嵩早已关注李源这支先锋部队,但见他们在漫天箭雨下,倒下一片片,但阵型未乱,还在继续冲锋。
坡上皆是敌人,他们在枪林戟山中,依旧奋勇向前,眼看就要杀到北宫伯玉身前,贼首居然逃跑了。
“好!”皇甫嵩兴奋一叫,拔出佩刀,大声道:“贼首已死,给我杀啊!”
此话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战场上蔓延开来,此话就像一把利剑,搅得敌军心肝稀巴烂。
彼军一瞧,果然没有首领,而是敌军骑兵,顿时大乱,出现了溃逃现象。
鼓声此时才酩酊大醉,撒泼大叫,吓得敌军更加惶惶。
这次大战直杀到天黑十分,斩敌近三千,若不是自己也有两千余人损伤,不然可算是大胜。
但其它战场情况就不好了,眉县之军被赵晓杀败,美阳也被李文侯斩首千余。
“流德,不错!”皇甫嵩说道。
李源躺在担架上,身中数箭,但幸好不是要害处,最关键的还是腹部,被一小兵刺了一枪,失血过多,听到此话,断断续续道:“多赖…将士用命!”
说罢就昏了过去,等在前进一段距离,皇甫嵩发现董卓兵马只有少数盔甲染血,顿时不悦起来。
李源在醒来时,已是一天后了,刚要爬起,腹部一痛,就又躺了下来。
“大哥,大夫说你要敬仰一个月。”典韦着急道。
“二弟,你的伤没事吧?”李源亲眼看到典韦中了十几箭。
“我皮糙肉厚的,再多箭也不怕。”典韦憨憨一笑。
“何曼他们呢?”李源担心道。
“都没有大碍,就是何仪受伤颇重,中了七八枪。”典韦一脸不以为然。
“我们兄弟死伤如何?”
“黄邵说死了三百多弟兄。”典韦难受道。
李源浑身一颤,伤口流出血来了,他也顾不得,因为心更加疼,这才多少天,带出的两千人马,居然死了一半。
即使知道,精兵就是如此练出来的,但还是心疼无比,多少熟悉的面孔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
这时黄邵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了,进来便跪倒,哭号道:“大人,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兄弟们就都没啦。”
李源自责不已,但还是宽慰道:“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战时少流血,平时多流汗。你平时就应该多训练弟兄们,你要知道,以后还有更多的恶战等着我们。在这乱世中生存,我们就要比任何人都强。”
“是!”黄邵擦了擦眼泪。
李源摆了摆手道:“去休息吧!”
黄邵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李源眼睛一模糊,仿佛黄邵背影越走越远,再也回不来了,随即又昏了过去。
这次醒来已是一天后了,他望着屋顶,很想很想典满。
“大哥,老将军和董将军都来探望过,发现你没醒,就又走了。”典韦端着一碗肉粥,喂着李源。
“嗯?不走还赖在这啊?”李源揶揄道。
典韦一呆,也说不出话,只顾着一勺勺喂粥,
李源心中一暖,柔声道:“你吃了吗?”
典韦可找着话题了,道:“吃了。稀粥不顶用,连吃了许多胡饼。”
李源没有闻到酒味,心中欢喜,道:“吃饱就好。”
“兵器可打好了?”李源又问道。
“嗯。就在那,使得颇为顺手。”典韦满脸笑容。
果然兰锜上放着一双大戟,足有八十斤重,东汉的一斤等于222.73克,换成现在的重量不到36斤。
这样很厉害了,一柄大戟近十八斤,常人提一会儿都费事,更不要说在战场上杀人打斗了。
只要有了这对大戟,典韦在战场上的威力就会更上一层楼。
又过了七天,李源可以在搀扶下慢慢行走了,只是时间不能太长。
何仪的病情也在好转,黄邵每日领着士兵操练,典韦的武艺又有所增长,何曼亦受益颇多。
可是官军与叛军的战况依旧处于对峙状态,凉州也闹了饥荒,百姓离开家乡,有的饿死,有的造反占据山头。
“二弟,扶大哥出去走走!”李源吩咐道。
典韦为难道:“大夫说还不能见风。”
“男子汉大丈夫,莫说病痛,就是死也不能怕。”李源眼珠一瞪,典韦就大手一扶,打开屋门,顿时一道刺眼的阳光急速照射进来,就像一匹战马,不过它带来的不是寒冷,而是温暖。
何曼正在院中舞着他那把新打造的大刀,众达四十斤。
看到李源出来,呼哧呼哧提着刀走来,高兴道:“大人好些了吗?”
李源点了点头,看着耀武扬威的太阳,它的光芒肆无忌惮的抓壮丁,他苍白的面颊浮出微笑,仿佛被抓住了:“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