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风纤舞,泪水在脸上到处窜流,头发凌乱,浑身是汗,紧咬着牙关,面容因痛苦变得扭曲,全身都在极剧的颤抖着,痛不欲生的模样,凄厉的惨叫着。
风纤舞哭着摇头,脸上的泪痕斑驳,小腹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灼痛,感觉有股炙热腥重的液体顺着下身流出,她忍不住的嘶厉的哀唤,“孩子,不要离开我,不要,王爷求你保住我的孩子,王爷……”话音落下,昏死了过去。
“王爷,王妃腹中的胎儿流掉了。”满床的鲜血横流,侍画无力的说着。
端木夜闻言,浑身剧颤,仿佛有双大手将他的喉头掐住,一股无法形容的窒息将他弥盖,
满床的鲜血横流的纤舞,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他的孩子没有了……
端木夜眼眶发红,眼角隐隐沁出湿湿的液体,痛不欲生的闭上眼,疯狂的吼道:“风卿月,你如此狠毒,本王要杀了你。”
“这不是我做的……”卿月的话音还未落下,一股铺天盖地的死亡气息黑压压的袭来。无力闪躲。
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卿月的身上,昏迷前,只能只听到侍画的一句话;“王妃现在杀不得。”
如果王妃死了,体内的护体鱼珠也无法取出来……
端木夜收回掌力,面对床榻之上的风纤舞,更多的是自责,如果早点狠下心肠,纤舞不会这样,腹中的胎儿也不会就这样失去。
“侧王妃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千丝蛊的折磨,必须尽快,才能保住侧王妃的命。”侍画面色凝重的说着。
“侍画准备取鱼珠。”端木夜的话绝情的落下转身的离去。
“王爷,现在必须要让王妃醒来,才能取鱼珠。”侍画看着要离去的端木夜说着。
端木夜转眸看着地上的恶人,眼眸冰冷的如寒剑一般渗人。此刻的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碎尸万段,他的不舍,他的痛,他的无奈,为了保住她,他拖延时间救纤舞,罔东临的生死不顾,在这一刻竟是这般的可笑,原来他做的这一切在她面前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的……
情动情劫,情以,情舍,恩怨化云烟,风花雪月后,望穿秋水时,踌躇满枝,情缘能几生,美人劫千仇将生不复恨,他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卿月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在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她的体内,直到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如寒霜的面容,深邃的眼眸如是修罗一般,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王爷,可以了。”端木夜恨意的眸光看了卿月一眼,那是怎样的恨,怎样的寒,种刺骨的寒,透骨的凉,丝丝缕缕的惧意渗入心脏。
端木夜收回掌力,走下了床榻,阴冷的声音如寒霜般掷出;“可以开始了。”那冰冷的语气让卿月此刻她身体仿佛被冻结了,动弹不得。吸入的空气都好似寒冰一般,顺着气息游走于灵魂,感官就宛如将要消散冷气氤氲之中。
“开始什么?”卿月不禁一颤,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恨不得杀死她的端木夜会输送给她内力?
“王妃你将这个喝下,就不会觉得痛了。”侍画将一碗药汁放在了卿月的面前。
卿月眸光一闪,看着桌上那把银光闪闪的匕首,终于明白风纤舞所说的鱼珠,他们要将她体内的鱼珠剜出来。
“我不喝,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不是我做的。”卿月眸光直直的看着端木夜,一点也不惧怕那眼眸散发的杀意。
端木夜黑眸一片阴晦寒冷,眸中闪过一道红光,血牙森森,如厉鬼降世,音如冰锥;“风卿月,不要在妄想欺骗本王,你何其的残忍,竟然对纤舞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下狠手。”
“原来自始自终,你始终相信风纤舞,从未相信过我。”风卿月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从四面八方撕扯着一般的痛。
“风卿月你算什么?你在本王的心中连床奴都不如,你以为本王会在意你吗?”端木夜话比深冬凛冽的寒风更胜几分,冷得彻骨,冷的发寒,犹如赤、身置身于雪天雪地之中
“床奴……”卿月笑了起来,她的一句话好似一把匕首狠狠的绞痛着她的心,原来此刻她的心还会为端木夜痛,是真正的风卿月在痛还是她?
“只要你交出鱼珠,风卿月你是死是活由天定。”端木夜阴鸷的眸光凶光闪闪,一闪而过的嗜杀,狠绝亦残忍。
卿月的呼吸一窒,心宛如凌迟,她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的颤抖,叫嚣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因为,记忆深处还有那么深刻的爱恋,属于风卿月的爱,或许是她的……
什么是疼?无法形容。什么是痛?无法感受。什么是绝望?无法倾诉,记忆、初恋、时光、期望、尹思涵与风卿月的心骤然涌在一起,凝聚成血泪,几种迥异的心绪的撞击,终于在这一刻碎裂。
风卿月笑的凄厉绝美,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端木夜的瞳孔一缩,那样绝望的眼神,带着笑,带着恨,带着曾经的爱,爱……
往事一幕幕不断的涌来,往日的片段四分五裂的像她的心口抓来,很疼很痛,可是想到纤舞,还有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他的眸光一闪,阴鸷绝情;“只要你剜心将鱼珠取出,本王就放过你一条贱命。”
“你!”望着那双噬血黑眸,她绝望了,笑着……
卿月大声的笑了,发泄般的笑了,绝望般的笑了,带着痴,带着狂,带着无奈,带着心碎,也带着泪……
这样的笑,是风卿月还是尹思涵,她分不清楚,可是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样的心痛,那样的绝望,心如同撕裂了一般。
风卿月为了木叶,食用摄颜丹,隐去容颜,只为崖底那份爱,那份短暂,却融入骨髓的爱。
尹思涵的爱呢?她分不清楚,是他的几番相救,还是失忆后,温柔相待,温柔守护般忽然闯进了她的心尖,只是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泪水滑落而下,竟是苦涩异常,心已然碎了,死了……
她绝望,绝望到想结束,结束这一切的一切。
“休书拿来。”即使死也要和端木夜没有任何的关系,眸如寒潭,音如冰锥般狠狠的扎入了他的心,端木夜的身体一僵,那样的笑声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席卷而来,心痛得如同撕裂了般。
可是想到她的狠毒,他不该一丝丝为她动恻隐之心,只有她死,一切才会结束……
端木夜转身,狼嚎在宣纸上挥毫泼墨,眨眼之间,休书已经到了卿月的手中,望着这份休书,不管是她还是风卿月真正的解脱了。
卿月一把抓起旁边的锋利的匕首,手起,刀落……
“心碎,情断,你我从此……”
面对他的脸色大变,素手一转,“恩断情绝!”匕首插、在她的胸口,殷红的鲜血如泉涌一般不断的涌出来,映红了谁的双眼……
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卿月微微低首,看到好多血汩汩地从她身体里流淌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衫,滴落在地上浸湿成一片血海,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啊……”胸口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她无法承受住,好似无数利爪撕扯着她的心脏,每一下都好似遭凌迟割肉一般的痛楚,纵然坚强如她,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痛。
眼前的一幕,那一抹笑不断的刺痛着端木,像是在撕搅他的灵魂,他的身体微微晃动,眼睛因心口剧烈的刺痛而模糊,顿时感到一阵窒息,像是承受了一击重创,绝顶的恐惧袭上他的心头……
那种极致的痛,像是被活活生的剜去了心,猛然间,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嘴角,混着她嘴角的鲜血渐渐变成了浅蓝色的泪滴,瞬间泪水凝结血液化为蓝色的珠子。
鲜血横流,青丝飞扬,伴着那蓝色的光芒骤然旋了一室的光芒,将卿月的身子拖到了半空中。
叶已落,花成风,流连枝头,看着日升月,回忆是岸首,静泊的乌舟,随着细波轻扣,在被你忘记的地方沉寂
一种锥心的痛楚微从神经稍传入脑海,所有的一切豁然呈现在眼前,五岁前丢失的记忆,终究是天命如此。
娘,娘……
一声声呼唤而来。
那个极美的女子向她走来,一袭湖蓝色的长裙,群脚上一只蝴蝶在一片花丛中翩翩起舞,亦真亦幻,精致的五官,冰肌玉骨,秀眉如柳弯,眼眸如蓝宝石,蓝发飞扬间与额头蓝色的鱼尾印记交相辉映,蓝色的光芒万丈。
“我的月儿,你终于回来了。”蓝色的水眸里闪烁着无限的喜悦。
“娘,娘,是你我的娘亲。”卿月一声声的叫着。
“我的月儿,你 受苦了。”女子湛蓝的眸子涌起无限的怜惜,似明似欢一般站在卿月的面前,却无法触及。
“娘,这是怎么回事?”卿月眸光疑惑的说着。
“娘本是圣族圣女水灵儿, 只因违反族规,与当时身为蓝羽太子的奕轩相爱,生下你,你是圣族所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