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细的我发现一个问题,我的女神李磊没有回来,直到夜自习结束。我在心里虚构了几十种状况,设想了几百种可能,也策划下一步的行动。我的眼睛看着书心却飞了出去。
不知不觉放学了,同桌起身惊醒了我。妈呀,睡着了。美梦还没醒呢。桌子上一大片口水。不忘初心,我定眼一看,李磊的座位上没人。揉揉眼睛,还是没人。五味瓶翻腾出来。索性去散散心,我去走走。
出了一中大门口,信马由缰,一面走一面回味刚才的梦。似乎是有一点提示,就是想不起过程和内容。一辆电动车从我身边嗖的一声窜过,吓了我一身冷汗。举目仔细一看,我流进了教师家属院。奇怪,门口的警卫大爷为什么没有盘问我?我在做梦吧。我咬了咬手指头,疼。
两个人的说话声传来。我的神经一动,兴奋起来。耳膜里悦耳动听。那是我期待的声音。“爸,你就让他送你回来,多好。何必非要走回来,多远那。”“人家忙,明天还要回北京,麻烦人家干什么,让他早点休息。虽然是学生,当老师的不能要求学生做什么,当学生的有这份心就知足了。你看曹老师,不是一块走回来的。我只是任课老师,曹老师才是班主任。”“哼,年纪轻轻地,说话那么狂,有点钱,腰杆硬,还说副县长见了他远接高迎。什么人呐,不学无术。就是一个暴发户,我就看不起这种人。将来我要比他考得好,您老就等着想我的福吧。”“人家孩子是真有本事,不是狂。想当年,那数学全校第一,比你强多了。知女莫若父,你还真考不过他。不信去问曹老师。”“切,您还是亲爸吗,这么说我,我还就不服,非要比一比。”
两个人远去,我从背角处,走出来,跟着听,不太礼貌,不跟着,听不清了。我向前走两步,还是掉头往回走。回味刚才的对话,心里没有负担,一片轻松。经过大门,哈哈,原来警卫大爷没在屋,怪不得没人管。
宿舍大院门外,一明一暗,有人在偷吸烟。会没等我走近,一声断喝传来,“谁在吸烟?”,曹老师,曹老师的声音一声就足够,不用第二声,一搭耳朵就能确认。那个人撒腿就跑。向大门外跑。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胸怀坦荡继续向前走。曹老师就在前面。“你过来,刚才那人是谁?”我摇摇头,别说没看清,就是认识也不能说。“你们这些孩子,真让人担心,就像小树管不好就向歪处长。你没有跟他们学坏吧。我看见你从那面来,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但是你也要注意,一旦染上吸烟喝酒赌博这些恶习,会影响你的一生。你们还小不懂得甄别,有没有自制力,网瘾是一个例子,手机依赖症又是一个例子,哎,我还得问问你,你出去干什么去了,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在教室。”天哪,我的头大了,怎么解释?我的脑子飞速运转,“我肚子不太舒服,去买了点药。”不知道这个理由充分不充分。果然,被曹老师发现了,“我做老师三十年了,一眼就能看出学生在想什么,想骗我,没那么容易,你说话中气十足,走路呼呼带风,想想也不会有病,你说你去买一袋洗衣粉我倒是可以信你,跟老师耍小聪明,你们都嫩了点,你说买药,你买的药呢,拿出来,我看看。”
姜是老的辣,我已经理屈词穷,总不能把刚才的事全盘交待吧,以后我怎么做人,急切间,脑袋一空,脑门上汗珠冒了出来,浑身肌肉禁不住的一抖一抖,我失忆了几分钟。
清醒的时候,曹老师还在说,忽然发现了我的异常,老师很吃惊,“你怎么了,”伸手扶住我。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坚持不住了,我也去厕所。”撒脚如飞,我奔进了厕所。女老师不会追进男厕所吧。我长出了一口气。假装蹲着。
十分钟后,我回到寝室,倒在床上。高振峰走进来,关切的问,“怎么样了,病的厉害吗?这是曹老师给你的药PPA,快吃了,专治拉肚子。”我还得假戏真做,有气无力的说,“我吃过药了。”高振峰坐在我身边,“我告诉你吧,曹老师喝酒了,而且喝多了,拉着我到手这通说,比我爸我妈加起来都厉害。有些事说得比我妈还细致。我把她送回家了,他让我给你捎的药。作为老师,他做的很好了。我决定了,我去唱歌,不是为了当明星,是为了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在读几年大学还要许多钱,毕业了工作也不好找。县里电视台找过我,一个原因是海选,另一个原因是电视台招收一批工作人员,我有机会工作了,曹老师的一席话,让我下定了决心,十八岁了,我应该自立了,我可以养活我自己。老师说,追着梦想走,不要受命运摆布。考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我们一中,升学率只是百分之二十,还会有大部分人走向社会,走向各行各业,只要你们过得好,记得老师,费多少心血都心甘情愿。我们永远是曹老师的学生,曹老师永远是我们的老师。只希望我有了成就,给老师填一份光彩。我准备退学。”
喝多了的老师,醉话不要往心里去,我劝着高振峰,也解劝着我自己,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我们的未来不可限量,相互激励相互支持,希望以后越来越好。高振峰哼起一首歌《只要你果断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