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批来看我的人谁?你们想也想不到,大顺集团的两个胖子。唐总和唐经理,提了四个礼品盒来表示感谢。说着他们的方言,大致能听懂,其实,他们想让你懂就会说普通话,不让你懂,就会说方言。唐总表示感谢以后就走出门外。唐经理坐在我床头,“小兄弟,我们夫人多亏你帮忙,但是伤势过重,昏迷不醒,危险期一直没有过去,我们唐总很伤心。并且唐总夫人是财物主管,一切开支调度都是夫人一手包办,现在就像塌了天一样。我们想问一问,唐总夫人最后跟你说过什么没有?”我想了想,“好像说,谢过了,告诉经天六个九。”唐经理眼睛放光,“幺爹,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旋哥儿说的真不真,去试试嘛”。门口的大胖子一直在听,这会没影了。唐经理追了出去。我心底话,真他妈操蛋,连个招呼都不打,跑了,还大经理真没水平。不知道方便面说的是什么意思?回头问四叔“四叔,你帮我分析分析,什么意思?”四叔气色好多了,趴在床上写东西,输着液,一只手也闲不住。四叔的字实在漂亮,文笔也好,好几首诗,已经被护士小姑娘要跑了。四叔头也不抬,“两个四川人,在门口说,‘试试这个细伢儿,碰碰运气’。就是找你要什么东西,至于添个什么酒,我不知道。看着他们高兴地样子,肯定拿到了。”
第五批来看我的人是我的同学。阿范带队,吴冰张金霞沈福江,我正在惊诧,他们怎么会活动消息。几个人,进来,先慰问四叔,恭祝老师早日康复,之类,有了慰问我。阿范说“老二哥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你碰到的事都出了奇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吴冰说他,“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会不会说话,滚一边去”。我不以为意,“没什么,来看我就是好同志,吃点水果,人家送的,多了,吃不了,大家吃点,平时我可没钱这么招待你们。”吴冰说“老二哥运气不好,碰上治安大队两个警察,拿你当小偷了,现在被检察院带走了。我爸说,县里检察长亲自下令,还过问过你的情况,好像你是他们家亲戚似的,要不是我们知根知底,都会说你有多么硬的后台。”张金霞坐在四叔床边说话,时不时回头看我,我丢过去一个香蕉,“嗨,别客气,吃吧”。张金霞说“学校团委张老师,把你的事都传满了,见过县长,受过表扬,坐过专车,弄得我们这些听物理讲座的人都很羡慕。”还是女人心眼细,过五关斩六将多风光多有面子,不提走麦城也罢。我顿时洋洋得意起来,把我的光辉事迹又叙述一遍。阿范说“老二哥,你说是检察院的车?那个女的特漂亮?不会是咱们县的赵检察长吧,听说赵检察长找了个小三,长得特漂亮,正在闹离婚,全县城都知道,赵检察长开车拉着小三,整天买衣服买首饰,整天不着家,他媳妇都告到纪委去了,你是是不是有可能?”门口的警察敲敲门,以示警告,“没有证据不要乱说,探视完了该走了,我们送进了我们要负责,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唉,还在监视之中,没办法,谁斗得过警察?谁斗得过司法机关?有权抓人的。
同学离开,有陷入沉寂。四叔也说“不要乱说话,诬陷人是要坐牢的”。
另一件怪事传来,大顺集团要放弃治疗,因为方便面受伤严重,目前依靠仪器存活,已经没有救活的时机,病人一直没有好转,现在是血液体外循环。
体外循环是指应用人工管道将人体大血管与人工心肺机连接,从静脉系统引出静脉血,并在体外氧合,再经血泵将氧合血输回动脉系统的全过程,又称心肺转流,主要应用于心脏、大血管手术。先天性或后天性心血管疾病,须在心内直视下手术。心脏直视手术,必须阻断循环,为手术提供无血手术野,进行心内操作。在阻断循环期间,需要把人体内静脉血液引流出人体外至人工心肺机内,进行氧合和排出二氧化碳。然后再由泵输回人体内,以维持周身血循环。这种心肺转流的方法就叫体外循环。
但是病人的父母兄弟坐飞机赶来,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医生早就建议放弃了。车祸现场就没有抢救的价值,有钱人烧钱,撑到现在,无可挽回。那么只有放弃,古人云,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买不来长生不老药。秦始皇都无法办到的事,一般人更没法办到。郭德纲说相声“家有钱财千千万,到死两手攥空拳。”这具有亿万家财的女人,还是为了钱丢了命。
有民谣唱道“
钱钱钱,你是国宝流源,万事当先,
可喜你内方似地,外圆像天,
无翼能飞,无手能攀,
周流四海,运用无边。
有了你许多方便,没了你许多熬煎,
有了你精神爽快,没了你坐卧不安,
有了你夫妻和好,没了你妻离子散,
有了你亲朋尊仰,没了你骨肉冷谈。
见几个登山涉水,见几个鸡鸣看天,
见几个抛妻撇子,见几个千里为官,
见几个游浪江湖,见几个盗娼赌钱,
一切都为钱。
说什么学富五车,七岁成篇,
论什么文崇北斗,才高丘山,
说什么圣贤名训,古今格言,
讲什么穷理尽性,学贯人天。
有钱时人人钦羡,无钱时个个避嫌,
你找我很容易,我找你甚艰难。
钱钱钱,可恨你性太偏,
喜的是富贵,恶的是贫贱,
爱的是成群,憎的是孤单。
有无你都被你牵连,你既不是朝里王候,
你又不是国外大员,你既不是恶蟒出洞,
你又不是猛虎下山,你又不会喷火吐烟。
仔细看来你偏有些威权,
你能使人掀天揭地,能使人平地登天,
能使人倾刻为业,能使人陆地成仙,
能使人到处逍遥,能使人不第为官,
能使人颠倒是非,能使人痴汉作言,
因此上人人爱,个个贪。
人为你丧尽天良,人为你用尽机关,
人为你败坏纲常,人为你冷灰起烟,
人为你忘却廉耻,人为你无故生端,
人为你舍死拚命,人为你平空作颠,
人为你天涯走遍,人为你昼夜不眠,
人为你装男变女,人为你弄巧行奸,
人为你把法想遍,人为你昧却心田。
钱钱钱,人人都被你牵连,
出言你为首,作事你当先,
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何如息了思钱念,
你去我不烦,你来我不欢,
不被你颠神乱志,不因你废寝忘食,
从今后再不说有钱无钱,
纵聚你成堆,积你如山,
无常到来,买不还,人人一般。
总不如学一个居易俟合,随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