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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个礼拜之后,阿凡提门上又来了八九个人。阿凡提问他们都是谁,他们回答说:“我们是送你兔子的那位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那很好,很好。”阿凡提彬彬有礼地欢迎。

把客人让进了屋,阿凡提就给他们端来了一碗泥水。

“这是啥?吃的?”客人很诧异。

“这个呀!”阿凡提说,“就是我那朋友送来的兔子的汤。”

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阿凡提很穷,儿女众多,真是食不饱腹,衣不蔽体。有一天晚上他手指天空说:“哎,胡大!你从你用之不竭的宝库中给穷苦人1000个银元,也不会减少你的财富呀。如果你眼小心狭,少给一文的话,我还不接受呢。”

阿凡提的邻居是一个巴依,阿凡提的话恰巧被他听见了。他想捉弄阿凡提,往皮钱袋子里装了999个银元,顺墙抛过去,然后爬到房顶上看阿凡提的举动。

阿凡提听到一个重东西落下来,接着哗啦一响。他跑过去从地上捡起一个钱袋子来,一数,少一元就是1000。他以为掉了一个,满院寻找,结果没有找到。这时阿凡提大声说:“胡大,你原来想给我1000,但你的事务繁多,没工夫一个一个地数,所以在钱袋子里只装了999元。我没有理由生你的气,只好如数接受你的礼物。”说着,就满心欢喜地往屋子里跑,把天上掉下来的礼物锁到箱子中了。

巴依站在房顶上听到阿凡提说的话,后来看见阿凡提把钱拿进屋去,差点气昏。过了一会儿,他赶紧跑下来敲阿凡提的门。正准备睡觉的阿凡提就去开门。“请进,请进!”阿凡提说,“请到屋里坐。虽然天晚了,我仍然招待你。”

巴依气势汹汹地说:“谁要你招待,你把钱袋拿出来!”

阿凡提气愤地说:“巴依先生,胡大见我可怜,给了我一袋子钱。你想捞一把吗?”

巴依忍气吞声,差不多要哭了,说:“你刚才说:哎,胡大!从你用之不竭的宝库中抛出1000个银元吧,少抛一个我都不要。我想试一下你的心,所以在钱袋子里装了999元,抛到你的院子里,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当起真来了。快把我的钱交出来。”

阿凡提说:“巴依先生,请你别开这个玩笑。这是我哭哭啼啼地向胡大要的,是胡大大发慈悲之心给我的,你想夺去吗?”

“傻瓜,胡大不会大发慈悲之心,给穷汉从天上抛1000块钱的。”

“有求必有应,你不相信,就滚蛋。”

阿凡提“嘭”地一声关上门,到屋里去了。巴依吹胡瞪眼,向自己的头上打一巴掌说:“我倒霉了。”

第二天,巴依又跑到阿凡提的家中,拉阿凡提到喀孜那儿去评理。阿凡提说:“喀孜的办事处太远,我走不动。”

巴依无可奈何从马棚中拉来了一匹备着好鞍子的大马。阿凡提见了又说:“我穿的这样褴褛,怎能骑这样的马,我不去。”说着转回家,巴依又将自己的锦缎外套脱给阿凡提穿上。

喀孜看见阿凡提身穿锦缎外套,骑着大马,以为是哪里来的王公,就请他坐到席上,没有理睬步行来的巴依。

巴依向喀孜呈了禀帖,请求追回银元。

喀孜向阿凡提说:“先生,你以为他说的如何?”阿凡提袖着手说:“圣明的喀孜,他这是无理取闹。我向胡大祷告,胡大大发慈悲,给了我999个银元。”

喀孜说:“你没听见原告的话吗?”

阿凡提说:“喀孜,我的这个邻居是一个有名的无赖,这样的坏蛋在世界上是少有的。他是想诬赖好人,从中获利。你不信再听听,他还要说我骑的马、穿的外套也是他的呢。”

巴依一听就气得发狂,连声说:“喀孜先生,我敢发誓,那马和外套都是我的。”

阿凡提袖着手说:“你听见了吧,我肯定他是要这样说的。现在他说不定还要说你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的呢。嗯!这个无耻的恶棍。”

喀孜信以为真,就把巴依赶出去了。阿凡提客气了一番,说了许多领情的话,刚要动身,被喀孜叫住说:“你到跟前来。”阿凡提走到他的跟前,喀孜就对阿凡提低声说:“你发的这横财,多少还有点问题。”“有啥问题?”阿凡提奇怪地问。

喀孜说:“这样重的钱袋子,从天上掉下来是件奇事。你把袋子和里边装的钱一块儿拿来,我看了以后才能相信。”

“是,先生。”阿凡提转身就回家了。路上他想:要是把袋子连钱送去,那么钱不是白丢了吗?于是,他从地上捡了999个羊粪蛋,装到巴依抛给他的皮袋子里,转身送到喀孜面前。喀孜双手打战地去解绳子。阿凡提说:“先生请慢点。”但喀孜已把绳子解开,迫不及待地把羊粪蛋倒在毯子上,随后气愤地叫了起来:“啊呀,这是什么?这像什么话?你把我当傻子吗?”

阿凡提说:“坏了,坏了,你把事做糟了。我不是说你慢点解绳子吗,你偏不听!”

“那你要说什么?”

“我说解绳子之前,先要念经祷告,胡大赏赐的礼物怎么能怠慢呢。你瞧,白洋都变成粪蛋了。嗨,倒霉死啦!”

阿凡提叹了一口气,从喀孜的办事处出来,喀孜却面对着一毯子羊粪蛋发呆。

出名

唐朝武则天做皇帝的时候,有一个小官吏叫苏无名,名字叫“无名”,实际在一些史书上倒留下了名。“无名”怎么出了名呢?只要说说武则天的女儿的两箱子财宝被盗的事你就会清楚了。

有一年,女皇武则天把两箱子金银珠宝赏赐给女儿太平公主。太平公主欣喜异常,亲自收藏起来。可是,没隔多久,再打开箱子看时,箱子空荡荡的,所有珍宝都不翼而飞了。

公主奏知女皇。武则天听后大发脾气,心想:“这还了得!竟偷到我女儿头上来了!”立即将潞州州府长史召进宫里,降下圣旨:“限三天之内捉到盗贼,否则,严加治罪!”长史心惊胆战,领旨而去。回到府里,他把县尉召到面前,说明利害,命令县尉三天内捕获盗贼,捉不到,就治死罪。县尉有苦难言,只有回县衙向吏卒施威去了,要他们三天内破案,破不了案,拿头是问。吏卒们自认倒霉,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没有找到丝毫线索。吏卒们恐惧不安,甚至感到绝望了。但是,无巧不成书,就在他们第三天出去侦察时,遇到了湖州府的别驾苏无名。苏无名因为侦破过几个疑案而有了些名气,人们免不了在他面前说几句恭维话,他却总是风趣地说:“无名小卒而已,无名小卒而已。”他姓苏,因此得一个新名——苏无名。

吏卒们把太平公主珍宝失盗和女皇发怒的事向苏无名讲了一遍,恳求他帮帮忙,破获此案,救他们一命。

苏无名倒很痛快,一口答应了。

几个吏卒簇拥着苏无名到县衙,县尉喜出望外,忙问:“大人有何妙法?”

苏无名说:“我们一道去州府商量。”

到了州府,把这件事告诉了长史,长史又立刻报告给了女皇武则天。

武则天召见苏无名,问他:“你能破这个案吗?”

苏无名点点头回答说:“陛下把捉拿盗贼的任务交给我,但不要限定日期,不要对当地官府追逼,让府里的吏卒由我指派,保证捉获盗贼,追回失去的珍宝。”

武则天答应了苏无名的要求,她说:“不要操之过急,慢慢地用心侦察就是了。”

这样无声无息地过了二十多天,苏无名又把吏卒们召集起来,说:“过几天就是清明了,清明这天,你们十个一群,五人一伙,分头在东城门和北城门侦察,如果看见十来个胡人穿着丧服出城门,你们要悄悄地跟随着,同时派人赶回来报告我。”

清明节那天,吏卒们一早就守候在城门口。时间不长,果然有十来个胡人穿着丧服出城门,朝北邙山坟冈走去。吏卒们远远地盯着,等观察清楚后,便派人骑马奔往州府报告。

苏无名问:“胡人走向什么地方?都干什么?”

吏卒说:“他们走到一座新坟前,摆下祭品就哭起来,哭归哭,一点也听不出悲伤的意思,更看不见他们流眼泪。撤了祭品后,他们绕着坟转了一圈,相互看着暗笑。”苏无名听后笑道说:“盗贼找到了,马上动手!”

他命令吏卒,把坟冈上那伙胡人全部抓起来。挖开坟墓,打开棺材一看,太平公主丢失的宝物都在里面。

武则天听说后非常高兴,把苏无名召进宫里,问他:“你是如何破获此案的?”

“陛下,我也没什么妙法。只不过爱留心观察周围的事情,看后再用心琢磨琢磨。”苏无名谦虚地说,接着讲述了破案的经过,“我刚到洛阳的那天,在街上正碰到那些胡人抬着棺材出殡,这并没什么奇怪的,可我看见他们虽然也在哭,但没有悲哀的意思,挤眉弄眼,装模作样,使我产生了怀疑。后来,听说公主的珍宝被盗,我就把这两件事很自然联系起来了。断定那伙胡人肯定是强盗,但不知道他们把棺材埋在什么地方。我反复考虑,推测他们会在清明节扫墓之机出来查看珍宝。我就叫吏卒暗地跟踪。那伙胡人到了北邙山坟冈,摆上祭品,哭而不哀表明坟墓里埋的不是人。那些家伙撤下祭品,绕坟走了一圈,又相视暗笑,可断定他们是盗窃公主珍宝的罪犯。就将他们全部抓获了。”

“当时,我为什么不让陛下限定日期,不要追逼长史,怕是追急了,罪犯们挖出珍宝,畏罪潜逃,那就更难追寻了。放宽时间,缓和缓和,强盗会误以为平安无事了,自己会跑出来亮相,破案也就更有把握了。”

女皇武则天听后,连声称赞。

从此,苏无名就更加出名了。

值得道喜

齐景公很爱游玩。一天中午,他披着长发,乘着六匹马拉的车,身边坐几个美女,从宫门往外走,不想,却让一个曾受过酷刑的守门人当面拦住了。他揪住马缰绳边打马头边对齐景公说:“不准出去,你披头散发,哪像是我们的国君!”

齐景公又生气,又懊悔,返回宫里,好几天没有出面料理国事。

晏子开始感到奇怪,后来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就找到齐景公,故意问他为什么近几日不理朝政。齐景公说:“前几天,我驾车出宫门,那个一瘸一拐的守门人竟把马打了回来,还出言不逊,我身为国君,受人羞辱,有何面目上朝?”

听到这里,晏子忙向齐景公连连拱手说:“我应该向您道喜,你怎么倒感到羞愧呢?”“你道什么喜?”

“我听人说,如果臣民百姓不敢直言,朝内必然隐藏着祸患。君主圣明,臣下才敢讲话;国君宽宏大度,百姓才能拥护。您蓬头垢面地出宫门,确实不像国君的样子。连受了酷刑的人也敢讲实话,毫不客气地阻止您,说明他们真心拥护、爱戴您。这是您的福气,所以我来庆贺。”晏子说得句句有理,齐景公不禁点头称是。晏子缓了口气,接着说:“我建议赏赐那个守门人,奖励他敢给国君提出批评意见,这可以帮助你得到更多的人才。”

齐景公面带喜色,采纳了晏子的建议,给守门人增加了一倍的俸禄。齐景公按时上朝料理国事,也不断出去游玩。

这一天,他到了纪地。纪原来是个小国,在齐景公执政的一百多年前被齐国灭掉了。老百姓听说齐景公来巡视,就把从地下挖出的一只金壶献给齐景公。齐景公叫人把金壶盖打开,发现里面藏着两片竹简,上面用红漆写着八个字:“食鱼无反,勿乘驽马。”

齐景公说:“好!这句话说得好。它告诉事人,吃鱼的时候吃了一面不要把反面也吃掉,可以防止鱼腥太重;勿乘驽马,因为驽马不能走远路。”

晏子在一旁却说:“国君说得不对。‘食鱼无反’,是告诫后代的国君不要耗尽民力;‘勿乘驽马’,意思是不要让小人处在国君身旁!”

齐景公说:“照你这么说,纪国国君是很有远见的人了,那纪国怎么会灭亡呢?”

“纪国灭亡当然是有原因的。”晏子说,“我听说过,国君的治国之道,应该书写出来,悬挂在每座城门上、每家门口上,让全国的老百姓都知道,这样才能君民同心,上下协力;而纪国国君虽然有远见卓识,却把它藏在金壶里,埋在地底下,这样有谁知道呢?不亡国又等待何时?”

齐景公称赞道:“解释得好,解释得好!”

郑板桥施计审石头

清代着名画家、文学家郑板桥,出身清贫,为人刚直不阿。在当时“贪不贪,一任州官,雪花银子三万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时代里,板桥为官十余载却是两袖清风。他在任期间,体察民情,关心百姓疾苦,敢于主持正义,执法严明,为人民办了许多好事,深受老百姓爱戴。但那些贪官污吏、恶霸豪绅和腐儒奸商却对他恨之入骨,想方设法刁难、陷害于他。后来,郑板桥因赈灾救荒,加之从不阿谀逢迎,不行贿受贿,得罪了许多恶人,被罢官。后以卖画扬州终其老。

乾隆七年,郑板桥任山东范县知县。他上任后一直不去拜望该县的大财主、大绅士和那些地痞流氓,而是喜欢到乡下去明察暗访。这些土豪劣绅们于是就串通起来捉弄郑板桥。

一天,郑板桥出外办公务,回衙门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他的轿子刚到衙门口就走不动了。只见街道两边吵吵嚷嚷拥过来一帮人,他们一边高喊:“县太爷来了,闲人让开,闲人让开!”一边又在起哄,把衙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原来这街两旁有摆小摊子做生意的,有卖煎饼、油条的,有卖针头麻线的,还有修桶的,补锅的。他们一见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吆喝着拥过来,知道准没好事,手脚快的赶快收起摊子就躲开了,不巧有个卖粥的老汉来不及躲让被挤到墙边上,那粥罐子“叭”的一声撞到一块大青石上,被摔得粉碎。忽然一个满脸大麻子的家伙,跳到老汉面前,上去“叭叭”就是两耳光,把老汉打得鼻青脸肿,旁边看不顺眼的人就出来为老汉打抱不平,于是这些流氓趁机大吵大闹起来。

郑板桥心想我今天倒要好好看看这出“戏”!他一声“落轿!”不慌不忙地从轿里走出来,问道:“你们聚在衙门口大吵大闹,成何道理?”话音刚落,那大麻子就揪住老汉的衣襟窜上前答道:“禀告老爷,我们在衙门口迎接您,这老头儿却故意扰乱,把粥罐子砸了拦您大驾,请老爷严加问罪!”郑板桥喝令麻子把手松开,这位忠厚的老汉战战兢兢地分辩说:“回老爷,我全家五口,全靠卖粥为生。今日刚上市一文钱还未卖到,就被人有意绊倒在地,粥罐子也砸烂了。小人被冤枉,求老爷做主。”这时,一个胖财主上前说道:“老爷在上,小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作孽的是块七棱八角的大青石头。这倒要请大老爷明断是非!”胖财主的话音一落,一批地痞流氓、恶棍七嘴八舌附和说:“这话不错,我们七八十双眼睛都看到的,就是那块大青石头作的孽,老爷身为父母官,理应给百姓做主,查个清楚,断个明白。”

郑板桥看着那可怜的老汉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心里有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然后,他显得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说这块大青石是惊扰我县太爷的罪魁祸首,那么,我就开堂审理这件案子,而诸位都说亲眼所见,就一齐请到大堂上作证吧!你们如果不去,我审石头,它赖账,这案子怎么断呢?”财主、恶棍们暗自好笑,心想这位老爷真是个怪物,自古哪有审石头的?不妨去看看他如何审法。

一会儿,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已坐着县太爷郑板桥,堂前一边跪着卖粥的老汉,一边是五花大绑的石头,两旁站着胖财主、大麻子等一帮证人。堂上气氛严肃,鸦雀无声。

“叭!”惊堂木猛地一敲,郑板桥手指青石问道:“好个可恶的石头,你因何无事生非,将老汉粥罐砸破?快快给我如实招来。如若不招,将你砸个粉碎,扔进粪坑!”连问三遍,石头不语,郑板桥又将惊堂木一敲,喝道;“来人!给我将它重打四十大板!”

衙役们举起木板“叭哒,叭哒”就打,嘴上还一五一十数着,这时候,站在两旁的“证人”一个劲地挤眉弄眼,暗自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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