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毓婉仪有些疑惑,“皇后姐姐为何不直接将有毒的萨骑马交给皇上处理?兴许可以治她个加害皇后的罪责!”
皇后言语冰冷,“这个潋嫔非等闲之辈,进宫这几月还不曾侍寝过,皇上却对她极其宠幸,可见她的手段之高明,一般计策怎么奈何于她?上次铭权一事皇上都可以轻易放下,何况芫花这等小毒。本宫不想打草惊蛇,先让她再得意几日,本宫有的是计谋。”说罢露出一抹温雅的笑意。
傍晚时分,子娴独坐栏边瞧着窗外越来越茂盛的兰花,与前些日子才移植过来的几株芍药。小允子从外头回来,轻声在子娴耳边道:“主子,奴才在乾和殿外站了一下午,当中毓婉仪曾进去面见过皇上。出乾和殿时奴才见她面带笑意,还得意的跟身旁奴才说‘去告诉皇后事成了,皇上龙颜大怒’。”
子娴面颊表情顿僵,今日自己离开凤恙宫时就瞧见皇后等人簇拥着走出宫门嬉笑,知道自己与鸢淑妃的争吵被瞧了去。皇后恨自己,这样好离间自己与皇上的机会必不会放过。想必毓婉仪下午去乾和殿,就是添油加醋的将此事转述于皇上听,皇上听罢必定愤怒。
果真半盏茶后皇上踏入眷音阁,冷艳瞧了瞧子娴坐在石阶之上,不似平常一般上前将子娴拥住,反是走向一旁石凳坐下,面色严肃。
子娴瞧着有心心疼,又忍住,微微屈身请过安坐在皇上身侧,顿时一股熟悉的玉兰花香传入鼻。微愣片刻只觉鼻翼酸楚,眼瞧着眼泪就要落下。一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侧身直拥入皇上的怀中,面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心跳的急剧转动。
皇上有些震惊,这虽不是二人第一次的近身接触,却是子娴第一次主动抱他,心中似有无法抗拒的情愫在缓缓滋长,直到觉察出怀中之人微微的颤抖,强撇开子娴紧扣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扶正,瞧着她泪湿的双眼与微红的瞳孔有些慌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哭起来了?”
子娴抹了抹眼角泪痕,埋着额头轻声道:“子娴有一事,请皇上原谅!”
皇上将子娴往自己怀中拉了拉,不以为意道:“无论何时也不值得你哭成这样,快别哭了,这样的你竟不像我认识的卫家小姐了。”
子娴挣脱开怀抱,半膝着地道:“请皇上原谅,子娴今日在凤阳宫外与鸢淑妃娘娘发生了几句口角……一切都是子娴的错,请皇上责罚!”
皇上并没有很大的惊讶,面颊平静,望着子娴道:“你今日第一次去想皇后请安,以前从未与鸢淑妃有过照面,今日怎的会有口舌?”
子娴静静回道:“是子娴言语不当,几句话惹得淑妃姐姐不爽。子娴知道,皇上一向不喜后宫不睦,以后子娴定当严格要求自己,必不会再犯今日的错。”
许是子娴言语恳切,皇上轻轻将子娴扶起,温柔道:“快起来吧,这样的天跪久了对身子不好。你进宫这么久,今日才第一次与皇后等人会面,定会有许多不习惯,以后只要多忍让些,人人不相争,自然能和睦相处了。”
子娴点头,“子娴明白皇上的意思!以后子娴必将恪尽职守,不敢妄言断句,事事听从姐姐们的吩咐。”
“不是让你听从她们,如果你不喜欢与她们一起,只管每月初一、十五去凤恙宫向皇后请安便是,其他时候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还是希望你是芍药谷时候的天性,天真烂漫,凡事不畏不惧!”
子娴听着心中一阵甜蜜,不觉间眼泪又溢出眼眶,模糊去视线。皇上瞧着惶恐,没了才进殿时的抗拒,拉近子娴抹去她眼角的泪,“这又是怎么了,才好好的又落泪了?”
子娴摇头,小声道:“皇上对子娴这样好,令子娴好感动!”
皇上轻笑,“感动也用不着落泪,快别哭了,哭花了妆容可不好看了!”
子娴苦涩一笑,“从小到大除去家人就数皇上这样疼我。只是,子娴离家这么些日子了,也不知家中父母……”才讲到‘母’字只觉鼻翼酸涩,瞳孔中充斥的晶莹滚烫的泪珠就要落下,忙别开脸,不让皇上瞧见。
皇上瞧着心疼,伸手间将子娴揽入怀中,若誓言般轻声呢喃:“今年因为索布大汗的事耽搁了,明年初春若是得空,我陪你出去散散心,也顺便再去一次芍药谷,瞧瞧哪里烂漫山花如何,与岳丈大人与老太公。”
子娴自怀中微微抬起额头,透过朦胧的视线盯住皇上白皙的面颊,那面靥刻着真诚的诺言。
子娴一阵感动一时别不开眼,只眼睁睁瞧着皇上越渐扩大的脸颊,与唇间温柔的气息。
子娴有些意乱神迷,自窗口散落的微风袭在她身侧时猛然才觉微凉,低头查看不觉顿时羞红的脸面,高领外袍自颈间纽扣轻启,里间白色衬里也更是凌乱不堪,依稀可见浅紫色的内衣,那样混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