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摔着?”皇上快步走近,接过子娴紧拥在怀中,慰问道。
子娴摇头浅笑,瞧一眼方才救过自己的弟弟,温柔道:“方才对亏这位小士兵相救,子娴无事!”又看一眼皇上,试探道:“皇上,上次在行宫便是这位小士兵找到我,我才得以安安全全地回到皇上身边,今日又是他相救,子娴幸免落地,这小士兵可谓是子娴的救命恩人……子娴入宫整整一年,瞧着他不禁想起我的弟弟,也是他这般大的年纪……”说着伸手试了试眼角溢出的泪痕。
皇上似有所促动,想了想道:“朕知你想家了,待明年春暖花开,朕带你一同出宫,再去芍药谷如何?”
羽牧以前不曾与皇上见过面,在芍药谷的一个月里,羽牧一直在卫府,所以,皇上也不知道卫羽牧是子娴的亲弟弟!
子娴听着皇上的一席话心生感动,含泪浅笑,“子娴多谢皇上!”眼眸微撇,再道:“子娴觉着与这小士兵挺有缘的,三番两次救我于危难……皇上可否让子娴收他做义弟?”
“这……”皇上言语梗塞,子娴见状忙又跪下行礼,“请皇上念在子娴思家心切才有此一求,再不会有第二次,请皇上允肯!”
“快起来,朕又没说不同意!”皇上扶起子娴,转眸看向卫羽牧,沉声道:“卫筠皓,还不快来拜见你的姐姐!”
原来卫羽牧已换名为卫筠皓!
卫筠皓许是并不曾料到子娴有此一计,微微愣了愣回神,躬身礼道:“筠皓见过姐姐!”
子娴浅笑,扶起筠皓满面笑靥,“快起身吧,卫筠皓……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不必如此拘礼,快快请起!”
皇上将子娴的欣喜尽收眼底,怎奈天色已晚,终制止道:“好了好了,夜深了,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去热河,你还是让筠皓早些回去歇息吧,将来的日子还长,待我等狩猎凯旋归来,举办一次宴会,朕向全天下宣布你收卫筠皓为义弟可好?”
子娴瞥一眼皇上,取笑道:“皇上又在说笑了,我收筠皓做义弟不过是我自己的意思,何须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难道皇上是想让天下人都认为子娴是一个张扬跋扈之人?”
“朕可没有这个意思!”皇上佯装无辜,子娴瞧着眼里又是一笑,再转眸看向筠皓,“此次热河狩猎,义弟责任重大,不管发生何事,请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归来……”说道此处忽然止住,怕皇上多想,定了定换言道:“还有,皇上乃九五之尊,你还当全力护得皇上的安全!”
“是,筠皓明白!”卫筠皓点头。
“好了,下去休息吧!”子娴依依不舍道出最后一句,眼见筠皓折身出殿才回眸对上皇上似颦非颦的面,故作娇媚一笑,“让嫔妾伺候皇上歇息吧!”
皇上手子娴魅惑,顺手一拉将子娴满满搂紧怀中,三步并作两步向床榻行去,所路过之处,两旁澄澄烛火尽数熄灭,原本明亮的寝殿顷刻间漆黑不见五指,唯一可闻榻前子娴低低的喘息之声。
皇上的离开使原本不太平的皇宫出现暂时的宁静,各种哗众取宠的妃嫔少了献媚的对象显得格外本分,各妃之间更是鲜少走动。
子娴也一样,向皇后与柳懿贵妃各请安一次,见过久不照面的林小仪,偶尔去乐潇苑坐坐,与婉芳仪或是讨论针线绣品,又或是一起思念皇上。
在此期间子娴曾去过两次沐尘殿,不为别的,只希望能碰上那个左眼下有颗大痣的公公,可最后都无功而返。但再次期间子娴得知一个足以振奋人心的消息。
那日天色朦胧,象是下雨前的阴沉。子娴至沐尘殿往眷音阁的方向回,才走出园闱几丈远的距离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的声音。因为子娴在沐尘殿从未见过其他人,遂好奇地走近,听着女子的对话。
“杜公公也真是的,他自己不想伺候这个又聋又哑的残废,就让你我来。瞧瞧这通往沐尘殿路,杂草荆棘刺得好疼,哪里象是可以行走的?”一个女子满是抱怨。
另一个女子忙阻断,“你快住口,就算如今他又聋又哑了还是奕王爷,地位远远在你我之上。况且,皇上都下令让他在皇宫颐养天年,你我不过是小小的婢女,哪里敢说三道四?你也别抱怨了,杜公公暂时有事才让我们来送吃的,快走吧!”
杜公公,杜洲?又聋又哑的……奕王爷!子娴几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愣在原地半响才回神。
子娴幼时曾听人提议论过奕王爷:大约九年前,绉桓当时十三岁年龄,还未登基为皇,太后还是淑妃。有一日,先皇忽然病重卧榻不起,那时的皇后肖氏膝下有一儿,较绉桓小一岁,唤名绉奕,秉性颇为恶劣,并不十分讨先皇是欢心。
肖氏为人专横,怕先皇传位于皇上,趁着先皇病重时想要将皇上与淑妃置于死地,年幼的绉桓无力与之抗衡,半夜偷溜出宫请陆海璋帮忙。陆海璋先前是不肯的,后来许是皇上在陆府外跪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样的诚意打动了陆海璋,因此才帮忙协助绉桓夺得皇位,顺利登基。
可是,平民百姓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初绉桓与绉奕两兄弟的战争是如何结束的,当先皇驾崩,绉桓坐上皇位之时便诏告天下:前皇后肖氏与先皇鹣鲽情深,不堪与先皇阴阳两隔,自尽于寝宫。而绉奕因为贪玩不小心从假山摔下,当场身亡,皇上因纪念与他的兄弟之情,追封他为‘奕王爷’!
当然,这些是都是民间的传闻。因为皇上登基之后厚待百姓,国家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所有人对皇上的爱戴转为崇敬,没有人过问皇上为何匆匆登基,更不会有人人追究前皇后与奕王爷之死。而陆海璋在皇上登基之后地位如日中天,一跃成为太寅王朝最有权利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