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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政治婚姻:妻子宋美龄(1)

一、美人爱英雄

宋美龄的父亲宋查理本姓韩,曾在美国读书,回国后从事传教、工商业和革命,亲送子女到美国留学,宋美龄受的是正统的西式教育。

宋美龄1897年出生于上海。祖籍广东省文昌县(今海南文昌县)。若认祖归宗的话,宋美龄本不姓宋,而姓韩。宋美龄的祖父韩鸿翼,是一位颇有文化修养的商人。当地人称商人为老板,惟有见了韩鸿翼称先生,在文昌,韩姓大都经商。其先人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的韩国之君。韩国位于河南相州安阳,传说是暴秦灭韩后,一位韩国公子不愿臣秦,便以货殖为业,这是韩家最早的开业祖先。族中相传有两条族规:一是习贾不参政;二是处事须刚毅。不过,韩姓商人与别的商贾世家不同,家中都请儒师教授子弟,使之知书达礼。所以韩姓商人历代有孺商之称。

北宋时,大臣韩琦就是相州安阳人,他抵御西夏入侵,立有显赫功勋,被封为魏国公。后北宋衰亡,韩家被迫南迁,族人韩显卿曾任广东廉州太守。1197年,韩显卿抱宗谱南渡琼州,定居文昌县锦山,成为韩姓渡琼第一代人。以后韩姓家族就在海南岛繁衍下来、世居昌洒镇古路园村(即牛路园村)。传到宋美龄的祖父韩鸿翼这一代时,已是第22世了。韩鸿翼的祖父是韩儒循。父亲韩锦彝与母亲吴氏生有二子,鸿翼和鹏翼。鸿翼娶妻三氏,生育有三男一女,即韩政准、韩教准、韩致准和韩妚三。韩教准即宋美龄的生身父亲。

韩教准,1866年出生,乳名阿虎。七八岁时,因父亲韩鸿翼、母亲王氏身染久治不愈的慢性病,被迫卧床,药剂入口,银钱出门,家境日渐窘迫。1875年侨居美国波士顿经营丝茶店的阿虎的舅舅(其婶婶宋氏之弟)返乡,收养了阿虎做嗣子,并将他带到了美国,在宋氏商号“北美华商先锋号”里当学徒。_从此,阿虎改姓为宋,养父给他取名高升。1878年,因与养父发生矛盾,阿虎离家出走。在外漂泊流浪之际,被一个名叫查理?琼斯的美国老人所收养,并把他推荐到一艘名叫“阿尔贝特?加伦汀”号的美国海岸警备缉私艇上当水兵,以后又转至“科尔法克斯”号工作。不久,艇长加布里尔逊上尉又把阿虎交由北卡罗来纳维尔明顿市监理会牧师汤姆斯?佩奇?里考收养。

1880年,阿虎在佩奇?里考牧师的主持下接受了洗礼,正式皈依基督教,教名查理?琼斯?宋。在这之后,他在北卡罗来纳州达姆市的富豪朱丽安?卡尔将军的资助下,先后入圣三一学院(后改名杜克大学)、万德,比尔特大学的神学院学习。1886年,阿虎被美国监理会派遣回一中国上海,随中国布道区教长林乐知在华传教。上海《万国公报》主笔、中西学院掌教沈毓桂为他重新拟名拟字:名耀如,字嘉澍。“耀如者,如日月之明辉也;嘉澍者,加惠济世之甘霖也”。然而,回国后的宋耀如,受到了其他在华的美国传教士的排挤,郁郁不得志,遂转而经商。

于1890年在上海筹建了华印书馆,印刷《圣经》和西方书籍,赢利颇丰,很快致富。宋耀如办印刷业发迹后,又开始经营面粉、烟草和纺织业,并兼做进口机械的代理商,成为中国较早的买办商人,从无到有积聚起大量的财富。1892年宋耀如彻底辞去传教士的工作,而以极大的热情和精力投入到中国基督教青年会的创立与组织活动中,成为主要的负责人。

在美国期间,宋耀如深受资产阶级自由民主思想的影响。1892年前后与孙中山结识后,即成为密友,同情并鼎力支持其反清革命,是孙中山早期革命中最主要的财力后盾。后来,孙中山曾高度评价宋耀如:“彼从事于教会及实业,而隐则传革命之道,是亦世之隐君子也。”

1887年,宋耀如与倪桂珍在上海三马路与泥城桥路之交的监理会教堂举行了婚礼,结为夫妻。倪家的祖先远在明代时娶了大学士徐光启的女儿,由于徐光启一家是上海最早的天主教信奉者,倪家从此也成了虔诚的天主教徒,并世代相传,从无例外。然而,到了倪桂珍的父亲倪韫山这一辈则改宗新教,放弃信仰天主教而信基督教。

19岁的倪桂珍与22岁的宋耀如结婚时,除带有一份丰厚的妆奁外,娘家优越的社会地位——工商界、金融界以及军政界里的各种社会关系也带进了宋家,对宋耀如帮助甚大。宋耀如与倪桂珍结合后,先后生育了三儿三女:长女宋蔼龄、次女宋庆龄、长子宋子文、三女宋美龄、次子宋子良、三子宋子安。

宋耀如倾尽心力用西式教育培养他们成材。1918年当宋耀如溘然而逝时,他已经给现代中国留下了一笔极其宝贵的财富,他的儿女们已经或正在进入政治舞台,成为左右成史进程的至关重要的风云人物。尤其是宋氏三姐妹,霭龄嫁给财阀孔祥熙,庆龄嫁给“国父”孙中山,美龄则嫁给军阀蒋介石,“一个爱钱,一个爱国,一个爱权”,深深影响了他们的那个时代。宋家王朝史几乎就是一部中华民国史——当然,若认真考究的话,应该说是“韩家王朝”!

宋美龄出生时,上面已有比她大9岁的大姐霭龄,大6岁的二姐庆龄和大5岁的哥哥子文。宋耀如由于经商有方,积聚起大量的财富,成为上海滩的豪族。宋美龄从小即在十分优裕的环境中生活,又因为是姐妹中最小的一个,自然备受宠爱,养成极端自负、任性的性格。幼年的宋美龄矮胖胖、圆乎乎,尤其是在冬天,她穿着母亲倪氏给她缝制的厚实的棉袄,一步三摇,跌跌撞撞,显得很笨拙,但因为衣着厚,身体胖,所以从未跌伤过。人们看她的样子,既可笑又可爱,起绰号叫“小灯笼”。倪氏着意打扮她,给她梳当时小女孩最流行的“螃蟹眼”发型,将她头顶的两根小辫子用红绸子扎住,然后卷成圆环。还给她穿花布制作的,背后开口系扣的短上衣。至于鞋子更是独一无二,看上去像个猫头,两旁伸出只猫耳,还绣着猫的胡须和眼睛。

由于和教会的深厚关系,宋耀如先后把3个女儿送到位于上海汉口路,由美国监理会中国教区创办的“马克谛耶女子学校”上学,宋美龄入校时仅5岁。以后,宋耀如先后把3个女儿送到美国去留学,安排她们进入由卫理公会创办的全美第一所女子学院——乔治亚州梅肯的威斯里安学院就读。

1907年,年仅10岁的宋美龄到美国后,先随姐姐庆龄住在新泽西州的小镇萨米特,在一座由克拉拉,波特温小姐办的学校里补习了一年的功课,然后于1908年到乔治亚州的山城德美雷斯特人皮德蒙特学校念书。1909年,12岁的宋美龄作为“特别生”进入威斯里安学院,与二姐庆龄作伴读书。当了3年“自由旁听生”之后,宋美龄于1912年正式成为大学一年级学生。1913年春季学期结束,宋庆龄毕业回国,宋美龄就从乔治亚州转学到马萨诸塞州的韦尔斯科学院,以便就近得到当时在哈佛大学读书的哥哥宋子文的照顾。

从1913年秋到1917年夏,宋美龄在韦尔斯科学院度过了她在美国的最后4年大学生活。她主修英国文学,副修哲学。在大学四年级时,宋美龄得了“杜兰特学生”的称号,这是韦尔斯科学院授予学生的最高荣誉称号。在韦尔斯科学院就读期间,由于担心回国后会被家里包办婚姻,宋美龄先与一名来自江苏省的哈佛大学学生李彼得宣布过订婚婚约,但只持续了几个星期,即告解除。临毕业前,宋美龄又与另一位哈佛大学的高材生刘纪文确定了恋爱关系。此后10年缠绵,直到1927年由于蒋介石介人,才被迫分手。

从1907年到1917年,宋美龄连续在美国生活了10年,受到了系统和正规化的美式教育,从思想意识、行为方式乃至生活完全西方化了,她自我解剖的名言是:“惟一还能认出来我是个东方人,就只剩我的脸孔。”

1917年6月,20岁的宋美龄从美国韦尔斯科学院毕业,7月返回中国。刚刚回到上海时,宋美龄对一切都感到不习惯,包括在霞飞路的新居,她感到又狭小又陈旧,责怪父亲为什么没有买一栋比较排场的大房,这颇令宋耀如伤心。后来一位朋友问宋耀如,应不应该送自己的女儿去美国留学?宋耀如半真半假地劝阻说:“不要送你的孩子出国”,不然“他们回国后会觉得什么都不够好,他们想把一切都翻个个儿”。

但是,宋美龄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意识到:必须一切从头开始!她抓紧时间学习汉语,改穿中式服装,并投身到种种公益事业中。几年之中,宋美龄就以其独特的魅力,成为上海社交界的名流,赢得了社会各界的青睐。她参加了基督教女青年会,经常发表演说,并被上海市议会聘请为童工委员会的成员。在此之前,还没有一个中国人得到过这样的职位。

在宋美龄回国之前,大姐宋蔼龄、二姐宋庆龄已先后出嫁,分别与孔祥熙、孙中山结合,成为社会上备受瞩目的风云人物。对于宋庆龄与父辈的孙中山的婚事,宋美龄与全家均持的反对意见不同,表示了极大的羡慕和支持,她曾多次向二姐庆龄表示:“非英雄不嫁!”

1918年5月3日,宋耀如因患胃癌在上海病逝。他临终前,霭龄、庆龄、美龄都随侍在侧,亲视入殓。这一次姐妹的团聚非常难得,此后各奔东西,劳燕分飞了。两个姐姐各自回到自己丈夫的身边,宋美龄则随母亲倪氏搬到了西摩路的新居。这幢房子宽大而新潮,宋美龄从美国回来后,就一直渴望能够住进去,但遭到宋耀如的坚决反对,如今父亲去世,她才如愿以偿。

蒋介石初见宋美龄便为之倾倒。让孙中山提亲,孙未置可否。宋亦为大龄女青年,她早有恋人刘纪文,但受她两位姐姐影响,总想寻一位英雄式人物。于是蒋宋二人一拍即合。

蒋介石结识宋美龄是在1922年,是通过宋庆龄与孙中山的关系。是年12月初,蒋介石在上海参加一项由宋子文主持的社区基督教晚会,地点是在莫里哀路的孙中山寓所。这是蒋介石第一次见到年轻漂亮、气度非凡的宋美龄,立刻为之倾倒,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要娶宋美龄为妻,相伴终生。并由此开始了长达5年的锲而不舍的求婚历程。

这年12月底,蒋介石应孙中山的急召前往广州。见面后,他首先向孙中山求情,向孙中山解释,他已“休掉”发妻毛福梅,并已与侧室姚冶诚脱离了关系,请孙中山将妻妹宋美龄介绍给他。孙中山听后未置可否,回家后把蒋介石的意思转告给了妻子。宋庆龄立即加以拒绝,她态度坚决地说:宁可看到妹妹死去,也不愿意让她嫁给一个已有妻妾且喜在外拈花惹草的荒唐男人。但是,孙中山并没有把宋庆龄的话转达给蒋介石,只是劝蒋“等一等吧”。蒋介石也自知时机不成熟,答应耐心等待。在孙中山逝世以前,蒋介石又曾两次提起这门亲事,然而每次得到的答复都是“再等一等吧”。但蒋介石痴心未改,一有机会总要向宋家表明心迹。

蒋介石求婚进程取得实质性的突破,是在1927年。此时,蒋介石已不复是5年前的那个前途不定的普通青年军官,而是统帅着千军万马,号令天下的北伐军总司令了。1927年3月,当蒋介石抵达南京、上海时,犹如英雄凯旋,万众瞩目,他在宋美龄心目中的地位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3月26日,蒋介石征尘未洗,即至西摩路的宋宅登门拜访,重申求婚之意。对此,宋家反应不一。虽然宋氏家族大多数人对于蒋介石的求婚仍持异议,其中态度最激烈者是宋美龄的母亲倪氏和姐姐宋庆龄、哥哥宋子文。倪氏以传统的目光看待此事,她认为自古军人社会地位低下,且蒋性残嗜血,名声不好;蒋又有妻有妾,有关女人的丑闻不断;最主要的,蒋介石不是基督教徒,信仰有异。

而宋子文则是以现代的观点力持异议。他认为,满脑袋封建思想的守旧人物蒋介石,与完全西方化的宋美龄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蒋向美龄求婚,如同袁世凯之流梦想娶一名美国明星一样滑稽,除了政治上的利用和占有欲外,根本就不存在爱情,何况他深知,宋美龄正在与自己的哈佛同窗、现为北伐军总司令部军需处长的刘纪文打得火热。另外,宋庆龄的反对态度也一直未曾改变。

自然,宋庆龄、宋子文之所以激烈反对,也与当时宁、汉对立,宋庆龄、宋子文效力于武汉革命政府,而蒋介石在南京另组反革命政权,双方政见不同有直接关联。但是,宋蔼龄则力排众议,坚决主张接受这门婚事。她认为自古“美人配英雄”,而未来中国的领袖非目前已呈强人之势的蒋介石莫属,与蒋氏的联姻,必能加强宋氏家族在未来中国政治舞台上的地位和影响力。因此,在宋蔼龄的精心安排下,蒋介石利用四?一二事变后,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国民党中央“批准”给他10天休假的机会,邀宋美龄同游镇江焦山。

在此之前,宋子文的态度也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宋子文本是武汉国民政府的财政部长,是在3月为筹款和谋求江浙财阀的财力支持而返回上海的。不期然则下飞机即被蒋软禁,而且,蒋介石在征得宋蔼龄的同意后,又下令驻广州的部队,没收了宋子文的南方政府银行的所有财产。在宋子文走投无路之时,宋蔼龄出面劝说他改变主意,转而向蒋介石“输诚”,并同意小妹美龄与蒋的婚事。宋子文无奈,只有应允从命。时人公开嘲笑说:“蒋介石与宋美龄求婚,实质上是向宋子文求爱。”

焦山,位于江苏镇江市东北长江中,与南岸象山对峙,山高150米,周约2000米。因东汉陕中焦光隐居山中而得名。又因满山苍松翠竹,宛如碧玉浮山,故又名浮玉山。山东北有二小山雄峙,名松寥山,古人称为海门。焦山如中流砥柱耸立滚滚白浪之中,气势雄伟,自古以来即为游览胜地。

焦山之游,使蒋、宋之间的感情急剧深化,关系得以正式确立。据野史载,两人分手之际,曾有一君子协定:各自清理历史陈账,以自由之身再论婚嫁。具体而言,宋美龄需割舍昔日情人刘纪文,蒋介石必须与以往的妻妾毛福梅、姚冶诚、陈洁如彻底脱离关系。

1927年8月,蒋介石第一次下野。为了以退为进,东山再起,蒋介石把“蒋宋联姻”视为重要资本,加紧筹划,频频向宋美龄发动“攻势”。1927年10月19日的天津《益世报》曾披露过8月份蒋介石给宋美龄的一封求爱信,其文“情挚意切”:

余今无意政治活动,惟念生平倾慕之人,厥惟女士。前在粤时,曾使人向令兄妹处示意,均未得要领,当时或因政治关系。顾余今退而为山野之人类,举世所弃,万念灰绝,曩日百对战疆,叱咤自喜,迄今思之,所谓功业宛如幻梦。独如女士才华荣德,恋恋终不能忘,但不知此世所弃之下野武人,女士视之,谓如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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