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夏天,蒋友兰从伯克来大学毕业,便来到旧金山有名的“西部华尔街”蒙哥马利大街的一家银行工作。然而,蒋友兰发现自己不适应在这儿工作,于是她又辞退了在银行的工作,飞往瑞士日内瓦,到生母汪长诗身边寻找新的工作。不久,蒋友兰又来到香港经商,到2000年,她的事业可谓如日中天。2002年弟弟蒋友松要与自己多年的好友徐子菱共结良缘,蒋友兰百忙之中抽空赶往旧金山参加这场婚礼。望着弟弟蒋友松幸福地牵着新娘的手,蒋友兰在心中由衷地祝福他们。同时,她也默默地向在天之灵的父亲告诉说:父亲,我和弟弟现在都有自己的事业,弟弟业已成家,您在天之灵可安息了。我们一定谨尊教诲,决不涉身政治,您就放心吧。蒋家第四代与政治是绝缘体。
三、蒋孝武的儿子蒋友松和妻子徐子菱
作为蒋孝武的惟一儿子,蒋友松从小就因父母之间关系不和而常常忧郁不乐,不过幸运地是父亲的第二位妻子蔡惠媚对他和姐姐蒋友兰关怀备至。在蔡惠媚的精心呵护下,蒋友松顺利地在台湾完成了初中、离中学业。
比姐姐蒋友兰小一岁的蒋友松出生于1973年7月23日。作为蒋介石的长曾孙,蒋经国的长孙,蒋友松自小就颇受蒋家长辈的疼爱。然而,父母亲的不幸婚姻生活给蒋友松的童年带来了不少阴影。年幼的他喜欢和温柔的母亲待在瑞士生活,但是由于他是蒋家曾长孙的特殊身份,一批逃亡到瑞士避难的“台独”分子对他和姐姐蒋友兰的生命安全造成了威胁,所以在他9岁那年,他不得不与姐姐回到离别了3年的台湾,回到了那庄严肃穆的七海官邸。
缺少母爱的蒋友松很少说话,而父亲蒋孝勇却因为忙于政事经常忽略了他和姐姐。幸好一位温柔善良的英文教师走进了这座冷清的官邸,给寂寞的蒋友松和蒋友兰带来了母爱和亲情。远在瑞士的生母汪长诗无法照顾蒋友松姐弟俩,而不久父亲蒋孝武政途失意,不得不离开台湾赴新加坡任台湾驻新加坡的“副商务代表”,这段时间是蒋友松渡过的最难受的日子。
英文教师蔡惠媚此刻勇敢地承担了照顾蒋孝武一家人的责任,这令蒋友松对她的敬仰更进一步,他对蔡惠媚的感情亦与日俱增。当祖父蒋经国在1986年2月底举行的一次家宴上宣布蔡惠媚将成为他的继母时,蒋友松欣然接受了。于是全家在1986年3月移居到素以整洁,安定的社会秩序闻名的花园城市新加坡。
新加坡的生活虽比不上在台湾所享受的待遇,可是蒋友松却更加喜欢在新加坡的生活。因为在这里,不仅父亲开始改变原来在台湾冷峻严肃的面孔,而且还常常开着一辆白色跑车带着蒋友松和蒋友兰去打保龄球和网球。更重要的是这里远离台湾那是非之地,蒋友松和父母亲及姐姐可以过相对平静的日子。在新加坡,蒋友松被父亲送进新加坡国立学校读初中。
但是,只要身为蒋家后代,就很难不受政治的影响。1988年1月13日祖父蒋经国在台北猝然死亡,接到这个消息后,蒋友松感到震惊。尽管他知道祖父由于先天性遗传糖尿病,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祖父会这么快就永远地离开了他们。第二天,蒋友松陪伴父母亲和姐姐蒋友兰来到台北,参加祖父的葬礼。祖父的离去,使得往日车水马龙的七海官邸一瞬间就门可罗雀。昔日围绕在祖父身边馅媚的高官都倒向他方,刚谙世事的蒋友松也感觉到蒋家鼎盛时期即将结束。尤其是他在台湾出版的一本杂志《雷声》上读到一篇文章,更让他心中悲哀。
蒋家大势已去以后,蒋经国的遗族该向何处去呢?抛开蒋家尚未成年的第四代不说,就说他们的第三代人,也是让人感到没有希望。蒋孝文因多病早就是扶不起来的天子,终日病外早草山上。蒋孝武、蒋孝勇虽然仍有发展的潜力,可是在李某人登台以后,也难得真正走上前台来。前几年,台北政治圈一度盛传蒋孝武除身为中广公司的总经理之外,又兼顾安全会议执行秘书一职,把持情治系统的权力。在江南案发生以后,蒋经国为了向海外认识澄清蒋家人士不能也不会成为他的接班人,毅然决然地将蒋孝武外放新加坡,出任驻新加坡副代表。然而,蒋孝武外放新加坡后,是否真正永远地与权力核心疏离了呢?恐怕并不见得。
面对如此污蔑蒋家人士的报道,身为蒋家长孙的蒋友松确实难以忍受。于是祖父的葬礼一结束,他便和姐姐迅速返回新加坡,远离台湾这片是非之地。可是,事情并非蒋友松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久,台湾方面就传来消息,祖父蒋经国曾在台湾不少地方建了曾祖父的铜像,祖父尸骨未寒,今就有人以所谓妨碍市容而统统推倒,曾祖父蒋介石在世时建的各种别墅也被开放,而大批蒋家私人档案亦被公之于众。此种情形让蒋友松万分悲痛。
蒋家王朝的式微,世态的炎凉,令刚上高中的蒋友松过早地体味到平常人所体会不到的悲酸。更使得他无法容忍的是父亲将要被调往日本,在所谓台湾“东亚关系协会”中任职。蒋友松好不容易能够与父亲蒋孝武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如今又要分离,而日本却又是蒋家成员最不愿去的地方,其主要原因在于蒋经国的母亲毛太夫人正是被日本人用飞机炸死的。蒋经国还在老家奉化的一块石碑上亲笔写下“以血还血”四个大字来告诫自己乃至子孙,蒋家与日本的血海深仇。现在李登辉竟然要父亲到日本工作,而且工作的任务是加强台湾和日本的关系,在这种环境下,蒋孝武所处的尴尬地位可想而知。
“孩子们,我这一辈子最沉痛的教训,就是走错了路啊。我痛恨为什么要生在这样一个家族里,我痛恨为什么要走上从政之路。政治是个可怕的怪物,它可以给人以荣耀和既得利益,也可以使人一夜之间成为不齿于人类的废物。以我为例,如果我不从政,如果我不是出身于这种世家,也许会成为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然而正是由于我一步踏进了政治舞台,所以我现在才落得个身不由己的下场。孩子们,在你们这一代,千万不能走的就是从政这条路啊!”父亲蒋孝武的肺腑之言,震撼了蒋友松和姐姐蒋友兰的心。特别是蒋友松在祖父病去后关于台湾的种种消息,使他相信这番话是父亲积几十年的痛苦经历所得出的经验,尤其对于蒋家长孙蒋友松来说,政界是他决不能涉身之地。它的可怕与无情,蒋友松早已品尝过。
1990年夏,父亲蒋孝武为了不耽误儿女的学业,遂让母亲蔡惠媚同往日本,蒋友松和姐姐蒋友兰则留在新加坡完成高中学业。在学校中,蒋友松以自己的勤奋好学博得老师和同学们的好评。他和姐姐平民化的生活方式令人们不再把他们当作蒋家后人看待,而是和普通百姓一样,只是在学校学习,且成绩突出的优等生而已。这种宁静的生活也是蒋友松向往的。但是好景不长,1991年7月1日,母亲蔡惠媚从台北打来电话,告诉姐弟二人父亲蒋孝武出事了。当蒋友松和姐姐到达台北时,父亲蒋孝武已经于凌晨5时45分与世长辞。这对蒋友松来说不啻晴天惊雷,吓得他胆战心惊。纵使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事实已定,再难改变。
在父亲蒋孝武的葬礼上,蒋友松和姐姐蒋友兰跪在父亲蒋孝武的遗体前,向自己敬爱的父亲磕头表示孝道。而蒋友松的耳畔不时想起父亲蒋孝武多年沉浮官场中所得的心得:千万不要从政!他暗暗下定决心:我们这一代,决不再走先祖们的老路了。我们会以平民的身份,走自己应该走的路。我们既不会延续蒋家历史上的过去,也不寻求政治上的东山再起。我和姐姐都希望自食其力,作一个平常的人!
转眼父亲蒋孝武过世已有一年,蒋友松业已从悲伤中振作起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年9月,他即将赴美国伯克莱大学攻读国际经济专业。在去美国之前,他和姐姐蒋友兰,母亲蔡惠媚再次回到他们的伤心地台湾祭拜父亲。当时一直守候他们的新闻记者抓住机会采访了蒋家长孙蒋友松。面对新闻媒体,蒋友松坦然自若,毫无以往的羞涩。
当记者问道他的志趣是什么,将来想做什么的时候,蒋友松表示将来他想从商,所以在大学选择了经济系。至于是何种驱使,蒋友松答道:“从商好像是潮流所趋。不过主要是在新加坡念高中,有许多商业课程,让我很感兴趣。父亲从不会给我压力,只希望我好好念书,不要贪玩。”
记者又问道:“蒋家第三代都从政,你选择从商,父亲没有意见?”蒋友松回答:“他完全让我自己选择,我曾和父亲讨论这件事,父亲也认为蒋家已有第三代从政,同意我不从政的想法。不过,我虽不从政,却希望能对国家有一番贡献。”
记者:“身为蒋家第四代,会不会有压力?”
蒋友松:“因为世家的关系,旁边的人对我会有一些期望。希望各方面都要有优良的成绩,包括学校的体育课。”
记者:“你的姐姐友兰今年高中毕业,她想做什么?”
蒋友松:“跟我一样,学经济。”
记者:“你姐姐和你是否有相同志向,是不是蒋家第四代真的要完全脱离政治?”
蒋友松:“我希望如此!”
1992年9月下旬,蒋友松便以“汪铭”的身份和姐姐蒋友兰如愿进入伯克莱大学国际经济系。但是两人虽属同系,但不属同一个班级。所以蒋友松和姐姐蒋友兰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不免有些孤独。但是繁重的学习任务很快就将蒋友松带入浩瀚的知识海洋,令他暂时忘却难以摆脱的寂寞。
父亲蒋孝武的过世,使得他看透政界的险恶,因此他遵循父亲“决不从政”的教诲,毅然选择经商,现在美国旧金山从事创投事业。2002年7月28日,与大学同学徐子菱结为夫妻,如今妻子已怀有身孕,不久即将诞下蒋家第五代子孙。
第一学年转眼就过去了,有一天,蒋友松去学校花园温习功课,忽然听到有人在诵读蒋友柏熟悉的唐代诗人王逢原的七律《送春》:
三月残花落更开,
小檐日日燕飞来。
子规半夜犹啼血,
不信东风唤不回。
走进树阴深处,蒋友松发现一个留着满头乌黑长发的美丽姑娘端正坐在石凳上,手捧着一本诗集,蒋友松猛然觉得这位女孩非常面熟。原来,早在蒋友松和姐姐蒋友兰来到伯克莱大学的第一天,他就与这位女孩有一面之缘。当时,蒋友松帮姐姐蒋友兰提皮箱和一个装有洗漱用具的网袋来到女生宿舍,不小心被迎面跑来的一个美国女孩撞倒,皮箱和网袋落在地,里面东西散了一地。蒋友松和美国女孩一时都愣住了,不知所措。这位长发女孩见状便走过来帮蒋友松拾起散落的东西。这位美丽清秀的姑娘给初到的蒋友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后,蒋友松就一直没有见到那位姑娘,没想到今日这么巧,两人竟相遇了。
就在蒋友松回想得出神之时,只听见那位姑娘又念出一首古诗:
兰陵美酒郁金香,
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这时,蒋友松惊呼:“这是李白的《客中行》吧?”正沉醉于古诗中的姑娘惊愕回望发现一个高大英俊皮肤白皙的中国男孩正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她。“你也知道是李白的诗,难道你也是文学教育系的?”
“不,我是经济系一年级的学生。”
“那你是课余专修中国古诗词?”
“不,只是因为我喜欢中国古代的诗词歌赋。”
“那太好了,我在美国终于遇到了可以探讨中国古诗词的同路人啦!”
“向我探讨?不敢当,我倒是应该好好向你学习学习。”腼腆的蒋友松定神望着姑娘闪闪发亮的双眸有点呆住了。猛地,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女孩还想和他多聊几句时他却匆匆地走了。
也许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一个星期过后,蒋友松又在自己的教室见到了那位令他困窘的女孩。原来在伯克莱大学有一份来自世界各地的华裔学生办的报纸《启明星》。虽然蒋友松专攻经济,但受母亲蔡惠媚的影响,他对文学创作颇有兴趣。于是,当他看见这份用自己的母语写的一篇篇精彩作品,他也萌发了创作的念头。他开始尝试写些诗文,然后将这些小文章投寄给《启明星》,不料其中一篇《忆台湾》被该报的主编相中,便派一位编辑亲自来找作者,请他再润色。而这位校刊编辑就是与蒋友松有数面之缘的长发女孩,正是这篇文章将蒋友松和女孩拉到了一起。
蒋友松慢慢了解女孩的点点滴滴。她叫徐子菱,1977年生于台湾淡水,后随父母迁到台北,住在阳明山下,分别在道明小学和道明中学完成小学和中学的课程,1991年只身飞往美国旧金山入伯克莱大学读文学教育系,专修英文和教育。由于出身平民家庭,徐子菱学习勤奋刻苦,常常考出让所有女生都羡慕不已的优秀成绩,同时她主编的校刊《启明星》亦十分受欢迎。所以徐子菱真正吸引蒋友松的地方是她的聪慧和善良,而蒋友松令徐子菱着迷的则是他的真诚。尽管蒋友松刻意隐瞒自己身为蒋家长孙的特殊身份,但是在与徐子菱交往的过程中,难免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尤其是他和姐姐蒋友兰平时总会收到来自台湾和瑞士的钱款和信函。虽然蒋友松一再强调自己是平民家庭里长大的,然而对于蒋友松的身份,徐子菱心中始终有个谜。
这个谜直到1995年7月宋美龄在美国出席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50周年大会,美国电视台现场转播了这一盛况。与她同行的有蒋家不少直系亲属,其中一个熟悉的面孔引起了徐子菱的注意,这个人就是1994年秋到伯克莱大学看望蒋友松姐弟俩的母亲蔡惠媚,这下蒋友松知道自己的身份已不可能向自己深爱的人隐瞒了。于是在校园池塘边,蒋友松向徐子菱和盘托出自己的全部身世,令蒋友松吃惊地是徐子菱并不在意自己男友的家庭背景。虽然她素来不喜欢与政治要人的子女接触,更不用说结为朋友,尤其像蒋家这么一个雄踞台湾几十年的大家族。但是“蒋家的人也是人”,她当初与蒋友松相恋,仅是出于单纯的爱情,出于对蒋友松人品的敬爱,绝未考虑过对方的家庭背景。现在她纵然知道了蒋友松的身份,可是她仍然深爱蒋友松,她并不计较这些,而这些也不会影响她对蒋友松的感情。
徐子菱的善解人意令蒋友松感动不已。当徐子菱问及蒋友松对自己的看法时,蒋友松的回答使得徐子菱哭笑不得。“我爱你的原因很多,但最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大智能。”何谓大智能呢?蒋友松继续解释道:“我说的大智能,就是你的聪明才智。子菱,你的智慧在于你能在生活中发现最美的东西。你的善良是其他女人不具备的。你做人处事稳重,还有你对生活,对人生充满了爱心,这一切都是我最感兴趣的品质。”自此,两人的爱情开始了新的一轮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