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两个多月后的一天傍晚,女知青的房间里冒出滚滚浓烟,有人高声喊叫:“着火了。”男知青的住处离女青年的住处不远,听到叫喊声后大家一起跑过来。
男知青顶着浓烟,冲进女知青的屋内。原来是女知青们住的炕,由于缺少柴火,很长时间不烧炕,炕面潮湿,四周都长出了草。赶上女知青生理期,不是腰痛就是肚子痛,她们多么想睡上热炕头啊。正赶上那天队里送来些柴火,于是她们就烧了一大捆,一摸炕稍还没热,还继续烧火。由于烧炕时间太长,火又烧得太大,把炕面烧塌了,炕上铺着的褥子也被烧着了。男知青们立即用几盆水将火浇灭。女知青小洁的褥子被烧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小洁哭了,边哭边数落:“褥子烧了,怎么睡觉呀,我想家了……”知青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慰她,劝着劝着,先是女知青跟着哭,后来,男知青也都哭了。大家离家已经两个月了,小洁的哭勾起了大家想家的思绪,知青们哭成了一锅粥。
这时,大队冯书记急匆匆地赶来了。进屋后,看见知青痛哭的场面,赶紧劝慰大家:“哎!别哭了,不就是褥子烧了嘛,明天我跟社员们说一下,每家收点布票和钱,做一床新的不就行了。”哭声并未停止。这时,社员张大娘也进来劝说:“哎,你们也真不容易,还都是孩子啊,你们爹妈把你们交给我,我没有把你们照顾好,对不起你们爹妈,你们别再哭了……”说着说着她也呜咽了。冯书记也摘下近视眼镜,擦了擦眼睛说:“如果你们想家,我可以安排你们分批回家。”大家逐渐止住了哭声。
冯书记看大家不哭了,笑着对小洁说:“小洁,别着急,一会儿把我家的褥子拿一床来,你先用着。”
事后,冯书记安排人给小洁做了一床新褥子。
在那个凭票的年代,布票少得可怜,每年发的布票仅够每人做一套衣服。如果谁家孩子结婚,虽然仅给做两套被褥,也要全家人一年的布票,人口少的还得要向亲戚朋友借布票。
小洁的这床新褥子是老乡们拿出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布票给她做的。细微之处见真情,这件事让我们又一次看到了乡亲们的淳朴和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