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脱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算计荡然成空,一时郁气难泄,“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嘴里还不住喃喃自语:“我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呢……”
那文丽珠与沈若寒并马而出,后面跟着一辆马拉板车,车上平放着赵、钱两人的尸身。他们疾驰了半个时辰,此时离开原城已经很远了。沈若寒一勒马缰,对那文丽珠道:“公主厚爱,在下没齿难忘。此地一别……”沈若寒话未说完,那文丽珠急切地问道:“我们……我们还能相见吗?”沈若寒回望一眼赵、钱两人的尸身,叹道:“相见不如不见……”那文丽珠没想到沈若寒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心里顿时泣泣起来:“我知道是我父王把你两个兄弟杀死了,你心里不好受……”沈若寒摇了摇手,苦笑一声,道:“你说错了,是我们先要杀你的父王,之前我们一直在利用你,所以……你现在要想杀我,随时都可以动手……”那文丽珠望着西边如血般的落日,摇头道:“我若是恨你,就不会救你。我知道,父王与大汗反目,他们之间必然有一场大战。”沈若寒叹了一声,道:“公主,你可以劝劝你父王,叫他息兵罢战,大家和平共处,岂不是很好吗?”那文丽珠摇头一叹,道:“我劝过他了,但父王他什么事都可以依我,就是这件事他决计不听……”说着,又是无奈的一叹。
两人都静默了半晌,那文丽珠忽道:“你可以不参与这场战争吗?”
沈若寒沉默半晌,摇头道:“不行。”
那文丽珠不解,她心里实在不愿意沈若寒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为什么?这是我父王与大汗两人之间的事,与你又有什么相干?”
沈若寒于是说出了俺答的誓言,以及心中的希冀:“我大明与鞑靼能睦邻和谐、世代友好,岂不是人类的一大幸事!”
那文丽珠听沈若寒所言,心中触动颇深,忽然眼神坚毅而又亮如闪电,道:“沈大哥,我明白你的苦心了。我若能劝住父王不起兵,你能说服大汗既往不咎吗?”沈若寒道:“以俺答可汗的胸襟肚量,绝不会计较的。”那文丽珠一点头,兴奋道:“好。即使死,我也要让父王死了起兵的念头!”
沈若寒微笑道:“这样……”
那文丽珠欢呼拍掌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沈若寒点头道:“是啊,这样我们蒙汉两族百姓,就可以像兄弟姐妹一样,亲如一家,安居乐业、欣欣向荣了。”沈若寒心知那文丽珠对他的情意,若此时跟她解释清楚,必然会使她有抵触的情绪,对赤脱的劝说归化很可能化为泡影,所以他有意岔开那文丽珠的话题。
那文丽珠深情的望着沈若寒,沈若寒与她四目相对,顿时要被她炽烈的眼神灼伤,慌不迭侧头避开,深吸一口气,徐徐而道:“此地已离开原很远,况且天色已晚,公主且回吧!‘’顿了顿,续道:“只要化解了这场干戈,我们依然能够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