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喝着咖啡,竺歆的画笔在纸上摩擦,地上已经满是纸团,本来不大的房间让被她糟蹋的杂乱不堪。“喂,竺歆,你在哪儿呢?”电话响起,那头是苏冉着急的声音。
“在家啊,怎么了?”竺歆趁机伸了伸懒腰,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已经坐了四个小时了。
“竺歆,这次完蛋了,我临时加课,我特意挑选的战衣被落在家里了啦,你能不能帮我去跑一趟,你知道钥匙在哪儿的!”“你不是吧,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有忙完,哪有时间啊!”“拜托了,就当帮融融了,我再上一节课就直接过去她家,如果再折回我家拿衣服就来不及了!”“那你找周密跟融融啊!”“如果指望的上他们就不麻烦你了大小姐!”“那好吧,在融融家碰面吧!”本来计划里没有竺歆的事情,现在变成庸人自扰了,脸上满是无奈。竺歆拖着疲惫的身子,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向苏冉家奔去。“哎呦,竺歆,你怎么回事,现在才到!”苏冉站在融融家的铁门外,满脸埋怨,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竺歆终于赶到蓝融融家。
“你还好意思说,从我家到你家再到这儿已经很快了,而且我还破例打车过来的,一会给我报车费啊,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家的钥匙放在毯子下很不安全的!”说着把衣服塞到苏冉的怀里。
“知道你最不容易了,跟个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换衣服!”还没等竺歆还击,苏冉已经跑进去了,剩下她和融融在一旁。“我的任务完成,先走了,融融!”说着竺歆扭头就要走。“亲爱的,既然来了就进去吧,都这么晚了进去吃点东西也行啊!”蓝融融发出嗲嗲的声音,挽着竺歆的手,竺歆从来都受不了融融的撒娇状。“我就不进去了,我穿的这一身跟这个气氛也不搭呀,我回去了!”“没关系,我房间还有衣服!”融融不顾竺歆的拒绝,把她拉进大厅。
大厅里宾客云集,伴着悠扬的小提琴声。苏冉已经换好衣服,挽着周密走近她和融融。苏冉一件酒红色鱼尾礼服,衬出她高挑的身材,优雅里透着妩媚。
“苏冉,你今天拼了啊!”竺歆拍了拍她的肩膀。
“本小姐出马,谅那金龟婿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苏冉自信满满同时也是张牙舞爪。
“融融……”走过来的是蓝融融她妈妈。
“齐阿姨好!”竺歆他们三个异口同声。
说实话,看见融融的妈妈,他们三个还有融融都是紧张的,立刻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都来了啊,今天晚上好好玩玩啊,融融,你先跟我过来,我介绍几个长辈给你认识!”齐子云女士脸上永远都是强而有力的官方表情。
“哦,好,竺歆,你自己去我房间选礼服吧,不用客气!”被齐子云拉走的融融扭过头轻声对竺歆说。
“好,你快去吧!”竺歆向蓝融融挤了挤眼。齐子云女士肯定不知道在她们转身的那一瞬间,周密、苏冉和竺歆完全松了一口气。
竺歆绕过大厅,走上二楼,由于宾客都集中在一楼大厅,所以二楼很安静。蓝融融的房间很大,能够想象到甜心宝贝的屋子里娃娃与毛绒玩具必不可少,依旧是粉色调调,卧室与书房是相通的,书房正中间摆着一架白色钢琴,琴盖是开着的,竺歆走上前,坐在凳子上,将手搭在琴上,按着琴键,不由自主地弹了起来。竺歆一边谈着曲子,一边哼着,《afterlove》这首歌是她为柏尧写的,埋在心里的东西又被触动。
把思绪抽了出来,竺歆从融融的衣柜翻出一件淡紫色小礼服,仿佛礼服和高跟鞋的日子离自己已经很远很远了,现在平凡的她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却肆无忌惮地做着自己。
正在竺歆换衣服的时候,门开了,闯进一个与她一样,穿着T恤,牛仔裤,不属于这个气氛的男人。那一刻竺歆也许真想掐死自己,自己的一时大意,门——忘了上锁了。
“啊……!”竺歆立刻用衣服遮住身体,融融可爱的泰迪公仔被她扔了出去,同时连忙套上T恤。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见刚才的有琴声还有歌声,所以……,非常抱歉!”男人脸上带着歉意,眼光却不曾从竺歆的脸上挪走。
仔细看他的脸,我竺歆惊呆了,俊朗的外表,优雅的气质,尤其是他的眼神,言谈之间很像一个人,一个淡出她生活四年的男人。
竺歆不顾他刚才的无理,也没有意想当中的一连串的谩骂,只是眼睛里噙满了眼泪,再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那一刹那,她的肩膀划过他的肩膀,冲出了这个令人压抑的环境,冲出了融融的房间,剩下呆呆的他。
霓虹灯下,竺歆抱着双臂,走在喧闹的街上,感觉所有的声音都在提醒着她什么,仿佛这青草香都浸着悲伤。回家的这条路走了很久,回到家,看着她种的路易十四的种子,从来没有开过花的它,也在告诉自己,并没有彻底忘记以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