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晖竟然有史以来第一次红了脸。
安暖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调侃道,“别搞得好像我在强迫你似的。”
沈亦铭坐在车里有些不耐烦了,让司机按了按喇叭。
安暖努了努嘴,上了车。
沈亦铭坐在车上,一只手撑在车窗上,一只手按在额头,好像很累的样子。
安暖一上车就抱怨,“二舅,你怎么能这样嘛?您要来接我,得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呀!”
警卫在前面笑着道,“小姐,你不知道首长多想你,一下飞机给家里打电话,老爷子说您在这里,首长没回家直接就过来了。这几天首长连着去了三个城市考察,都没怎么休息,就想把事情赶紧做完,回来看你。”
沈亦铭酸溜溜的说了句,“只可惜某个小没良心的,还嫌弃我。”
安暖讨好的笑着,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撒娇道,“二舅,我可没嫌弃您,我爱您还来不及呢。”
简单的一句话,让沈亦铭由心的笑了,即便知道这丫头有时嘴甜,会哄人,可他还是说不出的满足。
“让二舅抱抱。”
沈亦铭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疲惫的感觉一扫而空。
现在,无论在外面工作多累,只要想到家里还有个她,就会想拼命把工作赶完,回来陪她。
“二舅,你这几天突然去外地考察,我还以为你故意在躲着我呢。”
沈亦铭淡笑,“你又不是洪水猛兽,我躲着你干嘛?”
“你害怕我求你放过莫家人呀!”
沈亦铭手臂收了收,更紧的搂着她,没有说话。
安暖知道这个话题很敏感,她也很识相的没有继续。
薛玉兰知道沈亦铭要回来,她早早的在外面盼着了。
车子到达,却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还有安暖。
“二舅妈。”安暖亲昵的喊着,伸手挽住了薛玉兰的手臂,“舅妈,是不是您告诉二舅我在shine?他专程跑去shine捉人。”
薛玉兰眉心紧了紧,斥道,“你这丫头,你二舅去接你回家,你怎么能说是去捉人呢。”
“我开玩笑而已。原本今天晚上要跟莫仲晖去看电影的,结果计划泡汤了。”
薛玉兰笑着道,“看电影可以下次,你二舅难得有空。”
安暖心里腹诽,幸好他是难得有空,不然她和莫仲晖哪还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沈亦铭回来,晚餐自然是很丰富的。
席间,老爷子抱怨安暖,“这丫头,心思完全在晖子身上了,我这个老人都开始吃醋了。”
安暖害羞的低下头。
窦雅娟开玩笑道,“女大当嫁,老爷子,只怕这丫头在家留不了多久咯,到时候出嫁可有的你伤心了。”
老爷子不以为意,“只要暖暖嫁到北京,我还是可以随时看到她的。”
沈亦铭倒是眉头紧蹙,神情有些伤痛。
往安暖碗里夹了不少菜,他低沉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嫁人不急,还小,多谈几年恋爱。”
安暖一听急了,“二舅,我都三十了,我跟莫仲晖都这么多年了,再不嫁我都要生不出孩子了。”
看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沈亦铭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道,“二舅还想把你多留在家里几年,舍不得你嫁出去。”
薛玉兰心口一紧,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异样感觉。结婚三十年,他从不曾这么温柔的对待过自己。
沈辰风大嘴巴,痞里痞气的说道,“二伯,您对暖暖这么好,我都要吃醋了。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可从来没关心过我呀!”
沈亦铭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给你收拾的烂摊子还少吗?”
沈辰风撇了撇嘴,一本正经的对安暖说道,“暖暖,你还真是好命,在家里爷爷二伯死命的宠着,以后嫁给晖子,也是他手心里的宝,你的存在让其他女人情何以堪。”
沈辰风一番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吃过晚餐,沈亦铭陪老爷子下棋。
安暖想着溜到房间给莫仲晖打电话,沈亦铭却不肯放过她,一会儿让安暖给他们泡茶,一会儿让安暖给他们切水果,一会儿说肩膀酸让安暖给他按摩。
安暖心里着急,莫仲晖还在等她电话呢,可沈亦铭没完没了似的。
“暖暖,茶冷了,帮舅重新泡一杯。”
安暖翻了个白眼,又跑去给他泡茶。
跑到厨房,正准备重新泡一杯,薛玉兰走了进去,笑着道,“暖暖,等一下,你二舅很挑剔,一定要刚烧开的水泡得茶,他才会喝。”
“这么讲究呀!”
“可不是,我都给他泡茶泡了三十年了,他只喝我泡得茶。在外面他宁愿喝纯净水,都不喝别人泡的茶。”
“真好,有多少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做同样的事做三十年,舅妈,你一定很爱二舅吧。”
薛玉兰笑着道,“都这把年纪了,哪有什么爱不爱的。不过年轻时候确实是爱过的,尽管我和你二舅是家族联姻。”
“能娶到你真是二舅的福分,二舅妈长得好,性格好,家世好。”
薛玉兰淡淡的笑了笑,“你二舅能有今天这地位,我娘家的确帮了不少忙,包括现在,他能稳坐这位置,也是我父亲和我娘家的兄弟在帮忙。”
安暖不知道二舅妈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她有些不解。
在她疑惑之际,薛玉兰话锋忽转,“暖暖,最近跟辰鹏联系过吗?这孩子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安暖摇头,“最近事情挺多,很久没联系了。”
“他外公给他介绍了尹家小姐,尹家小姐知书达理,多优秀呀,我们家那臭小子真是一点福分都没有。暖暖,你若是见到他,帮舅妈好好劝劝他。他跟那个顾秋是永远没可能的,别说我不同意,他外公首先就不会同意。老人家一直都最疼他,对他寄予了厚望。”
安暖咬了咬唇,违心的说道,“我碰到他一定会劝他的。”
这个圈子也许就是这样,薛玉兰也经历过联姻,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和不爱的人结婚组成家庭,是多么疲惫的一件事。可是现在,她对自己的儿子做着同样的事。一代传一代,才有了那么根深蒂固的门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