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算错了。”萱萱失落地低下头,忽然觉得自己不聪明了。
“没关系,萱萱又不是不会算数才算错的,萱萱漏算了自己而已。”米静柔声安慰道。
“是啊。”不想萱萱不高兴,米婉特意停下了要转身离去的脚步,附和道,“这点小错不算错,萱萱不用放在心上。”
“那萱萱以后一定认真,保证不再算错了。”
有了米静和米婉的安慰,萱萱白嫩嫩的脸蛋上又绽放开了灿烂的笑容,语毕,她垂下了眼睑,聚精会神的数着手里的筷子。
其实,米静并没过分夸赞沈凌星,实际上,他的厨艺真的挺不错的,做了几道菜,道道都十分有卖相,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哗,好香啊!”
萱萱闭着眼睛很用力地吸了几口气,而后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眼前的一道道美味佳肴。
“排骨!”
看到米婉刚摆上桌的排骨煲,萱萱满眼的惊喜,很是雀跃地说,“妈妈,泽睿哥哥很喜欢吃排骨呢,我们带一些回家好不好?”
“好。”母女两刚好想到一块去了,米婉微笑着说,“我去拿饭盒打包。”
米静坐在萱萱的对面,见萱萱满脸喜悦的提起贺泽睿,不由地扬了扬眉,待米婉走后,她故意压低嗓音问道,“萱萱,你之前不是说不喜欢你的泽睿哥哥吗?现在怎么惦记着给人家带吃的回去啊?”
“我现在不会不喜欢他了。”萱萱端正的坐着,一本正经地说。
“哦?这是为什么呢?”米静好奇地问。
“因为,因为泽睿哥哥愿意跟萱萱分享好吃的,所以,萱萱就不会不喜欢他了。”
“这就好。”米静会心一笑,接着说,“萱萱和泽睿是兄妹了,本就应该好好相处。”
晚餐很丰盛,虽然换了个“大厨”,饭菜的味道和往常不太一样,但大家却依旧吃得很开心,热热闹闹的,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凌星,你和静静坐我们的车回去吧,反正也顺路。”几个人一起走到楼下,得知沈凌星没开车过来,于是米婉主动提出送他们回家。
“姐,我和凌星想散散步,你们先回去吧。”米静挽着沈凌星,笑着插话道。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
话落,米婉与纪东权并肩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米静突然感叹道,“真好。”
“什么好?”听到米静的感叹,沈凌星随口问道。
“我姐和姐夫。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又走到一起了。”
城市的夜,璀璨而又热闹。人群匆忙来去,车辆交错奔驰,霓虹彻夜闪烁,走在或繁华或热闹的街道间,每一个人都是渺小的存在。
今夜,米静和沈凌星没有选择用车子代步,他们时而淹没在人群中,时而牵手横穿过马路,迈着轻松的步伐,悠闲地往家的方向走。
无疑,他们是幸福的,彼此相爱又彼此相守相伴。可比起他们,正身处在医院的陈雯玉倒显得凄惨!
孩子没有了!
陈雯玉脸色惨白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双手紧握成拳头,心里头满是哀伤和怨恨。
她真的很爱这个孩子,虽然在今天之前,他在她的肚子里还没有完全发育成型,但她却早已有了许许多多美好的憧憬。她想象过他第一次喊她妈妈的场景,也想象过他长大了,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去上学的画面,对这个孩子,她有着许多的期许,可他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界,却被残忍地“杀”死了。而她自己就是“凶手”之一。
她恨自己,恨自己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也怨自己,怨自己瞎了眼,选择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事已至此,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当初,她不应该接近他的。一个对自己的妻子各种抱怨的男人,怎么会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呢?
她不应该有侥幸心理,天真的认为自己会是他的真爱!她不应该插足别人的婚姻,损坏了自己的名声和尊严,却抢了个渣男!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挽救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自己种下什么因,便会得到怎样的果。只是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应该为她犯的错误买单!该死的人——应该是她!
陈雯玉自怨自艾的想,无声地留着眼泪。
病房里只有陈雯玉一个人,静悄悄的环境里,她却突然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哇……”
哭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尖锐,顿时,陈雯玉被汹涌而来的愧疚感和自责感淹没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哭着问,“宝贝,是你在哭吗?是你在哭吗?”
“……”
没人回答,但婴儿的啼哭声却也没有消失,仿佛就在她耳边响起,也仿佛正在跟她哭诉,不由得让她的心揪紧。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一定恨死我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我该死?”
“是的,你该死!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做小三?你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为什么要答应把我打掉?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少惺惺作态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没资格伤心,也没资格得到原谅!你是小三,你是杀人凶手,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一通自责的呢喃过后,陈雯玉听到了一道充满愤怒和怨恨的声音,她泪流满面的朝四周围张望,可眼前所看到的颜色都是雪白雪白的,压根就看不到半个人影。
“孩子,你就这么恨我吗?”陈雯玉跪在床上,双手掩面而泣。
“我当然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愤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就好像是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话,听得很清晰。
“你真的希望我死?”陈雯玉眼神空洞无神,失魂落魄地问。
“当然。你最好现在就死,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死!”
“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去死,我现在就去见你。”陈雯玉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自言自语,话落,她忽然笑了,仿佛得到了解脱一般,微笑着拔下了手腕上的输液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