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回家吧。”
既然死不了,米婉也懒得再管宋国涛了,话落,她在纪东权的怀里找个了舒适的位置,然后闭上眼,打算好好珍惜能跟他在一起的时光。
一处废弃的烂尾楼内,宋国涛双手双脚都被捆绑住了,此时正跪在地上,样子十分狼狈。而站在他面前的,是十几个身材不一的男人,以黑龙为首。
“黑老大,这个案子我已经尽心尽力了,怪就怪证人改了口供,才害得我们输了官司。”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宋国涛事先特意向知情人打探了消息,现在黑龙就是条丧家之犬,被锦城第一大黑帮冷家死死的踩在脚下,可以说是大势已去,再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其实,他本可以像证人一样,向警方申请保护的,但是因为制造伪证这事,他必须出点意外才能更好的应付司法部门的调查,从而也才能坐实他受到黑龙的恐吓和威胁!
因此,宋国涛嘴上这么辩解着,但心里却已没有上次面对黑龙时的惊恐,因为他知道,不管怎样,黑龙都不会杀了他!
而关于这一点,黑龙似乎也察觉到了。
见宋国涛此时的态度跟之前有了较明显的变化,黑龙心中的恼怒燃烧得更猛烈了,他生平最讨厌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怒气一上涌,他气势汹汹地拔出了抢,熟练地上了膛,然后一步上前,将枪口抵着宋国涛的脑门,阴狠暴怒地说,“老子之前警告过你,输了官司要你的命,怎么?你是认为老子现在不敢杀了你!”
这烂尾楼四处破破烂烂的,阳光肆意地从外面照了进来,宋国涛一抬眼皮,就看到了与他零距离接触着,泛着透亮金属光泽的手枪。那冰冷的触感,吓得他不禁地打了个冷颤。
这下真的怕了!
宋国涛看着黑龙的眼神,满是惊恐,眼睛瞪成受到惊吓的圆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额头上已布满了汗珠!
“黑……黑老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场官司我真的尽力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宋国涛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生怕黑龙在盛怒之下,不管不顾地朝他开枪!
“哼,放过你?”黑龙微微凹陷的眼睛尽显阴狠的冷光,说,“我黑龙会落到今天的下场,不完全因为你,也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自己说,我能放过你吗?”
锦城的黑帮势力,一直是冷家最大,黑龙帮排第二。其实冷家早就盯上黑龙帮这块肥肉了,但是损人七分就伤自己三分,虽然冷家的势力比黑龙帮要强些,可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把整个黑龙帮吞下,冷家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么多年来,冷家和黑龙帮都处于“和平相处”的局面,尽管暗斗不断,但明面上,却从没撕破脸。
然,这次黑龙帮被警方围剿后,一直伺机而动的冷家立刻有所行动,短短几天内,不但抢占了黑龙帮的地盘,还想要了黑龙的命。
不过黑龙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也不是谁都能轻易要他的命的。他身边有一批死忠的手下,保护着他,躲过了多次暗杀。而如今他人仍留在锦城没逃到国外去,就是为了接黑子易一起离开,可满心期盼会赢得官司,却输了,唯一的儿子坐了牢,用血汗打下来的“江山”也没了,徒留一腔的仇恨!
听着黑龙夹杂着暴怒凶狠的话语,宋国涛差点吓尿了!心脏砰砰直跳,身体哆嗦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黑龙的问题。
他能不能放过他,当然不能由他说了算,而不管说是放或不放,黑龙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所以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拖时间,等萱萱叫米婉找人来救他!
宋国涛心中存着这么一个算计,但是此时他并不知道,米婉已经知道他被黑龙抓了,却没如他所愿,找人来救他!
安静中,黑龙的枪口越来越用力的抵着他的脑门,每一秒钟,对宋国涛而言,都是心惊胆颤的虐心对待,他无法预测,黑龙是否会开枪,或是什么时候时候开枪。但他又很清楚一点,就是只要黑龙一扣下扳机,他便将会一枪毙命,必死无疑!
这种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恐惧,比什么时候都要强烈,直入心脏,深入骨髓,以至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喷张开来了,寒毛直竖着。
“老大,你冷静点,此地不能久留,这个人也不能杀。”一男人从黑龙的身后走到他的身边,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跟在黑龙身边将近二十年了,是他最信任且最得力的左右手。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他黑龙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憋屈了,想杀一个人,却因为有所顾虑而迟疑着下不了手!
“留得青山在,日后一定能发泄出这口恶气。”男人平静地规劝。
闻言,黑龙的态度有些松动了。他这人脾气虽残暴,但是并不是逞一时之怒而不顾全大局的人,要报仇,首先就要留住小命,然后重新积累自己的实力。
“松开绳子。”
黑龙收回了手枪,听他这么一说,宋国涛立刻在心中暗喜,以为黑龙这是放过他了,不过,他的喜色没上脸,依旧一副恐惧的样子,连谢谢都没敢说,就是怕黑龙改变主意。
男人没用手解绳子,而是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动作利落地划了两下,绳子应声而断,得以松绑,宋国涛缓缓地站了起来,刚迈步要走,黑龙的嗓音又一次响起,“断他一手一脚!”
蓦然,宋国涛全身都僵住了,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担心受怕起来,看着那两个朝他逼近的彪壮男人,他想逃,想跑,但是双脚就好像钉在原地了,根本动弹不得。
“啊——”
“啊——”
接连两道惨叫声响彻云霄,刚还站着的宋国涛,这会却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面朝着楼梯口的方向,目光朦胧地注视着黑龙等人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后,确定他们真的离开了,他才用没受伤的左手掏出手机,然后开机,给米婉打电话。
“婉婉,啊……”电话一接通,宋国涛似真似假的痛呼着,把他的痛苦用声音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