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桃花灼灼,争先恐后的在枝头争艳。
“桃花本不该这时候开的,可你这儿却是开的正艳。还好我今日来了,不然,可要错过了。”倾遥饮了口茶,忽然看着那枝桃花,笑了起来。
不笑还好,这一笑,虽然艳压桃花,却着实让清落吃了一惊。她不是没看过倾遥笑,可,笑的这样灿烂,这样明朗,还真是少见。
清落不禁问道,“倾遥,你这……是怎么了?”
回以她的又是灿烂一笑,“怎么了?”
清落垂眉忍笑,摇摇头“没……没什么。”
倾遥放下茶杯,手指拂过唇,狭长的丹凤眼轻轻眯了一下。竟是比桃花还要明艳几分。蓦然间,那个周身黑暗的倾遥似是不见了。
“清落,我有话要告诉你。”
“什么?”
“我要娶黎潇为妻。”
清落瞬间睁大双眼,看着倾遥,余光瞟见自己手中的茶,暗自庆幸,还好没喝。她定下心。“为什么?我并未看到你们之间有何交集。”
倾遥笑了笑“确实没有,只是前日你们大婚之时,她一个人离开了,我无意间看到她,便一见钟情了。”
清落点点头,细细寻思,也明白了几分。他们大婚,黎潇定是伤心的。许是倾遥看到了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心动了。想通这些,她开口“一见钟情我可不信,说实话,为什么要娶?”
倾遥忽然定定的看着她“三点。第一:她的家族是慕容氏隐卫,这么多年,定是不可能完全归附于容景,所以,我若娶了她,她家族的士兵可以为我们所用。第二,巫族目前的主心骨是你我二人,族人们可不会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如果成婚,他们便会相信我们。有家室的人就一定能承担责任。”
清落静静听着,听到这,忍不住轻笑“巫族人啊,逻辑蛮奇怪的。第三呢?”
倾遥戏谑的笑了笑“我若娶了她,你不就少了一个心头之患吗?”
若是前两条不足以说服清落,最后一条,一定能让她心甘情愿。
话落,倾遥绕到她身前,“这个忙,帮不帮?”
清落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故意迟迟不回答。
虽说这法子好处多,可是,代价却是这二人一辈子的幸福,倾遥那种处处都为巫族人着想的人的幸福也就罢了,可黎潇,却也实在是可怜人。
夜轻染在此时突然推开门,入眼便是,清落窝在椅子里,看着倾遥,而那个小子,两手都扶在椅子的把手上。这样暧昧的姿势,夜轻染怒火中烧,想也不想抬脚就踹了过去,倾遥立马闪身一躲,可腿上还是挨了夜轻染实打实的一脚。
可由于,天性使然,倾遥依旧温润如玉,忍着痛,温和一笑“染小王爷好。”
夜轻染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倾遥准确读出了他想要传递的话。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
回头,看见清落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的开心。问到“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清落没急着回答,而是给倾遥使了个眼色,倾遥会意,立马转身离开。
夜轻染冷眼看着倾遥离开,然后继续问道“你们刚刚聊什么?”
清落神秘一笑,靠近夜轻染,在他耳旁轻轻说了几句。
夜轻染和清落相视一笑。
第二日,夜轻染和清落邀了那二人,说是在德亲王府喝茶叙旧。可是,谁信啊?这四人,何旧可叙?
黎潇听着手下人叙述,姣好的眉目微皱了一下。但还是如约而至。
春日里,德亲王府一片明媚风光,让人看一眼心情就会好很多,可黎潇却总觉得这潋滟风光下藏着什么。
她被下人引进内院,一打眼,便看到大理石桌旁的人。黎潇微微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你?”
倾遥闻言向她的方向看去,微微一笑,示意她过来。
黎潇步下有些犹豫,但还是缓步走进,待她坐定,倾遥终于开了口,淡淡吟了句诗。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殊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再难得。”
黎潇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问到“倾遥公子这是何意?”
倾遥微微一笑,“无意,只是,不想失去佳人。”
黎潇拿起桌上的茶,用杯盖轻拂几下,饮下。一举一动,都恍若一幅画。“那,倾遥公子口中的佳人是何人呢?”
倾遥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张忽然被放大的俊颜出现在黎潇的眼前,倾遥邪魅一笑,“不知道黎潇姑娘听没听过一句话,叫‘怜取眼前人’。”
“你,你莫不是……”黎潇红了脸颊,断断续续问到。
“是”倾遥更靠近她一分,“我心悦你。”
黎潇脸更红了几分,任是谁被这般调戏都不可能不脸红的。就在此时,黎潇忽然感到身上有些燥热,抬头看向倾遥,发现他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润。额头也浸出几滴汗来。
“茶里有问题。”黎潇急忙移开视线,说到。
倾遥一把将她抱起,走进院中的屋子,在她耳畔说到“我帮你解毒。”
红纱软帐,人影缠绵,丝丝低吟从帐中传出,一派巫山云雨。
另一处,清落算计着时辰,轻笑。
晰霖在房顶上看着她,看着那个他朝思暮想了十几年的人。如今,那人就在眼前,可他,却不敢走进去对她说一声,“我想你。”。
再爱又如何,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可是晰霖不是夜轻染,夜轻染知道怜取眼前人。可是他只知道,她爱过他,很爱很爱。
却不知道,这中间有个“过”字。
如此执迷不悟,不知道最后伤的是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