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无心?"
司徒无心缓缓转过身来,不解的看着站在一大群人前面的宋叔白,一旁阿离也是满脸迷惑之色,而那门童则是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行了一礼,嘴中直呼"大长老万寿安康",一边还不忘对这正在发愣的二人使眼色。
大长老!
司徒无心心中一动,快步走上根前,行了个弟子礼,拜道:"千钧派司徒无心,千离拜见大长老!"
"好啊,原来他们躲在这儿啊!"
"妈的,把他们拆了!"
...
司徒无心话刚说完,发现不止宋叔白,连他身后的那几十名弟子都是一脸愤慨的看着自己,眼里喷吐着仇恨的光,看那势头,如果不是顾及那领头的宋叔白,他们早已扑将上来将自己拆了。
这些人可都是七品,八品的高手啊,真要一齐冲上来,自己绝对是会连渣都不剩。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惹了这帮人,但那大长老在太乙御甲宗很明显是个了不得的角色,得罪了他只怕以后没好日子过的,而且,在他身后还有一群同样莫名其妙对自己愤怒的人。
一群,好吧,玄牝你可以歇歇了,现在保留实力为重,还不是冲的时候。
司徒无心想得有些走神了,他脑海里此时正上演着自己被孤立后的那一幕幕惨剧:上茅房没纸,打架没人衬事,看卸甲都没收.含...
宋叔白的脸色越发阴沉了,看着正在走神的司徒无心,怒极之下一掌拍出,澎湃的真力鼓荡不息,作龙象奔走之形,直朝司徒无心身前拍去。
这一掌虽然是宋叔白含怒一击,威力自然是不肖说,但因为是打向司徒无心胸口,即使是打实了,也不过让他卧榻几个月而已,而宋叔白也却实没有要弄出人命的心思,千钧派在西大陆毕竟是第一门派,为了自己一点的不忿而致使两派有隙,这是任何一个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的蠢事。
只是,这个威,还是要立的!
对面司徒无心正在沉思着,突觉一股凌厉的掌风打向自己,甫一抬头便是看到宋叔白的那一掌距自己只在咫尺。
九品高手含怒一击,即便是司徒无心全力以赴能否接下都尚且是个未知数,又何况在这种心神早失的情况,所以,司徒无心决定,逃。
手掌急速拍来,气劲破空,发出着"呜呜"的嘶鸣,这一掌虽然宋叔白只用了三成力,但九品高手的三成力对于七品甲士来说业已是难以承受,但这一掌其势在攻,而并未将周围的空间锁住,这也刚好给了司徒无心一个可乘之机。
真力自丹田内升起,沿着十二正经走一圈,司徒无心大喝:"卸甲!"而后一掌拍向前去。
宋叔白见司徒无心行动有度,临威不乱,心下也是暗赞,而后者那敢与自己一争的气概更是合自己的脾性,但他也知道,这种人就象一块璞玉,不雕琢不成器。
只是,宋叔白没有想到,多少年后,会有一位大能和他抱有着同样的想法,但那块璞玉却仍旧那般又硬又倔。
三只手掌轻飘飘的接在了一起...
三只?
司徒无心看着那只白白的小手,心里"咯噔"一下,然后,他便和那千离一起倒飞了出去。
他看到一抹殷红,挂在千离的嘴角,有一种凄凉的美。
千离自然是受伤了的,司徒无心那一掌其实连一成真力都未用上,他只是想借着与宋叔白对掌的反震之力逃脱,这一招自他从战魂身上悟出后,在银月大武场阴了不知道多少人。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多行不义必自毙,司徒无心他自己吐的唾沫,终究还是落到他自己脸上。
好在宋叔白在三人对掌的刹那又收回半数的真力,故此,那一掌的力量虽尽数卸到千离身上,但以她八品之力,接下这一掌最多不过是昏迷半日而已。
只是,她还是受伤了,这是一个无法辩更的事实,而且就在司徒无心面前!
抱着已昏迷的千离,司徒无心心里涌起一股杀意!
是的,杀意,没什么理由,只是,那些敢伤害我爱的人,他们,都有死的理由。
"为了那些我所爱和爱我的人!"千道子说,"纵死无悔。"
"为了那些我所爱和爱我的人!"司徒无心说,"屠尽天下人,在所不惜!"
他的心里缓缓凝出一把刀,无形的刀,有形的意,带着一股直欲血炼此间的嗜血罡气,抖落理智缚于其上的尘埃,缓缓的划破虚空,显现出来。
"仙屠!"宋叔白感受着那道无形刀意上透发而出的冲天杀意,心中已是惊骇万分,只是东大陆玄系的不传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千钧派一个二代弟子的身上。
原本跟在宋叔白身后的近百名西大陆的各派弟子此时俱已是面如土灰,甚至于那太乙甲御宗门童已是一口鲜血吐出,早早的昏迷了过去,宋叔白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当下喝道:"众门派弟子暂且避开片刻,待老夫拿住这等凶人,再与引你们进去拜谒掌教!"
那些弟子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向四周散去,哪里还有半分名门大派弟子的样子。
宋叔白看得一阵摇头,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司徒无心那刀,杀意实在是太胜,心志坚定如自己在面对那股癫狂嗜血的凌厉杀意都是心惊不已,又何况那些甚至连鲜血都未见过,只会使些假把式的大派弟子,反而这司徒无心倒是个有趣的人儿,从他身上,宋叔白能感受到一种杀伐果断的凌厉气势,那是只有在经历过一场场生死对决后才能拥有的淡定与冷漠。但他却偏偏又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为了那女子,便可以不顾后果的对自己拔刀相向。
宋叔白知道,这样的人,必定会建立不世功业,所到之处,振臂一呼,天下必会应者如云。
但现在的他,还需要磨励!
无形的长刀划过虚空,带起一波波眼睛可见的波纹,在虚空中动荡开来,而那宋叔白此时面色已是凝重之极,其中还有着些不可思议。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只见他两手平放在身前,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各不干涉,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两只手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缩短,而那左手的圆也渐渐有了些棱角分明的意味,右手的方同样多了些圆润的弧度。
"方圆本无形,奈何人与之!"宋叔白喝了一句谒语,两只手终于缠作一处,画着不圆不方的怪状,而随着他双手的移,虚空中一道黑白相交的太极阴阳鱼图案一闪而逝。
"夺!"宋叔白一声大喝,双手平推向外,一道诡异的气劲一波三折打向那破空而来的刀形。
虚空中突然一道裂缝显现,却是刚好挡在那刀形的前方,而在那裂缝的下端,一道太极图案若隐若现,缓缓的转动着。
"呼!"长刀一声激鸣,刀气猛涨,直欲扯开长空,宋叔白眉头微皱,脸上有着迷惑的神色。眼角一抹余光扫过全场,却发现那司徒无心此时已是力竭,正艰难的站着,等待着这一刀把自己劈成两半。
宋叔白眉头拧得更重了!
长刀突鸣,斩在那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裂缝上,却是一沾即退,仿佛一个有意识的生物一般,而那裂缝在刀形的触动下,许是也以为完成了任务,就缓缓闭合了去。
此时,便只剩下连御甲都未召出的宋叔白独自面对着那柄"刀"。
那躲避在一旁的各派弟子此时便很好的发挥了观众的作用,除却司徒无心和那千离外,余下的九十八人排成一个并不完整的十乘十方阵,齐声惊叫:"哇!"
七品甲士一刀切,九品高手含恨而亡!
众人恶寒,都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惹了司徒无心是九死一生,但惹了千离便是十死无生,爱情,这是一种能让人上天堂,也能让人进茅房的奇异的东东。
另一边,宋叔白却是神态自若,尽管此时他在众人看来就如那面对一群色狼的美女,只有待宰的份,但是,他却是丝毫没有惊慌。
"住手!"刀形已临至宋叔白面门,突然的,从那太乙甲御宗山门内,一声断喝响起,而后一道匹练似的银光电射而出,千钧一发间,"叮"的一声将那那刀形撞偏了去。
随后,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从那山门内缓步走出,宋叔白连忙走了过去,呼道:"宋叔白拜见掌教!"
那掌教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而后对着那些聚在一起的西大派弟子道:"你们先进去吧!随风,带众位师哥们先去大殿候着,我随后就来!"
随风便是那之前昏迷的门童,此时已转醒过来,听得掌教吩咐,道了个"诺",然后便引着那九十余人进了山门。
"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是谁?"宋叔白没好气的对着那掌教质问着,之前脸上的尊敬之色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掌教见宋叔白此般态度,也是习以为常,神色有些向往的说道:"他,就是我们要等的那人!"
宋叔白闻言一窒,良久,方才喃了一句:"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