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觉法师看着自己写的诗,脑海中回忆起了43年前的往事。
那是1906年冬天,李太和从日本回到了阔别两年的家乡江城兴昌镇,他踏进家门,得知母亲已在一个月前因病不幸去世,父亲也病重在床了。李太和来到母亲坟前,双腿一跪,放声豪啕大哭起来。他边哭边说:“娘啊!恕孩儿不孝,没能回来看你老人家最后一眼,你在九泉之下,就原谅我这个不孝之子吧。”
李太和在母亲坟前哭了半天,站起身来回到家中,老父李正阳向李太和招了招手:“太和,你坐到床边来,我有话对你说。”李太和走过去,坐到了父亲身边:“爹,你想对我说什么?”
李正阳嘴里喘着气,声音颤抖地说:“太和,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还有一年,你的学业就能够完成,现在把你叫回来,你埋怨爹吗?”
李太和满腹辛酸:“爹,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埋怨你干什么,娘都不在人世了,你好好养病要紧。”
李正阳一脸严峻:“太和,我时日无多,现在我要给你讲一个绝无仅有的大秘密,这个秘密我已经保守了几十年,是你爷爷那一代传授给我的。”
李太和好奇地问:“爹,是什么秘密?”
李正阳缓缓言道:“我们家姓李,世代都以绘画为生,我们家的先祖就是北宋年间的著名绘画大师李公灵,到了我这一代,家道越来越衰落,真是有辱先祖圣名,但是我们李家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老百姓的事,自先祖以来,李家世代都肩负着一个神秘的使命。”
李太和吃惊不小:“喔,什么使命?”
李正阳:“那是北宋末年,金国侵宋,攻破宋都开阳,北宋皇帝宋徽宗的第五个儿子祁王赵吉,见势不妙,携带了一批珠宝向南逃到了江城,企图将来复国时使用。据传这批珠宝数量庞大,其价值不可估量,祁王赵吉在江城将这批珠宝藏匿好后,就请了当时正在江城的李家先祖李公灵绘制了两幅画,一幅是《玉凰浴火图》,一幅是《丹凤朝阳图》,两幅画的合称就是《凤凰涅槃图》,先祖将《凤凰涅槃图》绘制完成后,分别在《玉凰浴火图》的右上角和《丹凤朝阳图》的左上角各落有一首诗,据说只要将这两幅画凑齐,就能知道珠宝的藏匿秘密。”
李太和甚感惊奇:“真是让人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事。”
李正阳:“祁王赵吉希望将来动用这批珠宝复国,为了珠宝的秘密不被外人知晓,将《凤凰涅槃图》一分为二,赵吉收藏《玉凰浴火图》,先祖收藏《丹凤朝阳图》,本来先祖不愿收藏此图,但是赵吉欣赏和信任先祖的品行,诚意相托,为了国家和民族大义,先祖才双手接过了《丹凤朝阳图》,不料时间这一过就是800多年,虽然民间多有传闻《凤凰涅槃图》与宝藏有关,但是具体真相却没有多少人知道,有可能连赵吉的后人都不一定知晓内情。”
李太和问:“祁王赵吉的后人在哪儿呢?”
李正阳:“我一直都不知道,后来听人说江城赵家收藏有一幅价值连城的凤凰古画,不知道赵家是不是祁王赵吉的后人,你不是有个同学叫赵世炎嘛,他就是江城赵家的独生子。”
李太和有些疑惑不解:“爹,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我能做些什么呢?”
李正阳:“我已重病,没几天可活了,之所以把你从日本叫回来,就是要把收藏《丹凤朝阳图》的重任交给你,此图堪称国宝,关系重大,非同小可,此图是属于全民族的,你这辈子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此图保管好,也可以在适当的时候交给国家收藏。”
李太和这时才感到了事情的重大,他思索了片刻,心情沉重地对着老父亲点了点头。
李正阳神秘地对儿子说:“此画我已用防腐的布包好,藏在我这张床下三尺深的地方。”
三个月后,李正阳病逝,李太和悲痛地安葬了父亲。李太和认为要保管好《丹凤朝阳图》,一定要找个清静人少的地方住,思来想去,他决定前往江城翠云山慧明寺,找师傅灵空法师,在慧明寺长住。于是他变卖了家中仅有的几间瓦房,拿着《丹凤朝阳图》来到慧明寺找师傅灵空法师。
灵空法师是一位得道的高僧,俗家姓朱名启云,是清末著名的国画高手,他年近八旬,在慧明寺出家已经40年,曾经是大清同治年间的进士,官至礼部大学士,后因厌恶朝庭昏庸,官场黑暗,弃官出家。李太和与江景宏是灵空法师在15年前收的徒弟,当时两个小孩由父母带着来到慧明寺烧香拜佛,两个小孩玩耍跑进偏殿,看见灵空法师的臆想仿制之作《玉凰浴火图》,竟看得一时入迷,不肯离去,灵空法师也很喜欢这两个小孩,最后在两家父母的恳求下,灵空法师破例收了两人为绘画弟子。
李太和来到慧明寺,一见到恩师灵空法师立即泪流满面,灵空法师关切地问:“太和,你为何如此伤心?”
李太和悲痛难抑:“师傅,我的父母已经身亡了。”
灵空法师神情一惊,大感意外:“喔,是吗?”
李太和随灵空法师来到房间,将手中家传珍藏的古画递给恩师,灵空法师用双手慢慢将画展开,只见画上面有一只英武华丽的银凤凰从烈火中昂首向天空飞去,灵空眼睛一亮,表情非常吃惊地说:“啊!是《丹凤朝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