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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棋逢对手

寒林剑指秦天佑说道:“果然名不虚传!世上能逼我使出双剑的,除了白龙将之外,你是头一个。秦队长能死在我的双剑下,也不虚此生了。”秦天佑从容一笑:“寒将军谬赞了。在下早就听闻寒将军的双剑举世无双,今日能得一见,实为荣幸。不过寒将军要取在下性命,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寒林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口气倒不小,秦队长请了。”秦天佑回礼道:“寒将军请。”

二人相距数丈,各自执剑护在胸前。时间渐逝,也不见他们有任何动作。石室内静的出奇,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让人无法呼吸。在他们眼里,周围的事物渐渐淡去,只留下对方的身形。二人均在心中互拟着招数套路,如同有两个小人在心中拼斗一般。小人已拆过数招、数十招、数百招,依旧打的难解难分。

旭在一旁盘腿而坐闭目调息,不断催动体内真气去围捕那团黑气。而那团黑气如有灵性,左蹿右晃不断回避,一时间旭也难以将其消灭殆尽。“咝咝咝”有屡屡白烟从旭体内冒出,同时额头上挤出豆大的汗珠。感觉周围毫无动静,旭心中笑道:“天佑居然在剑招上棋逢对手了,哈哈,实在有趣。乘他们还未动手,我必须赶快消灭体内的黑气才行,倘若对方真有后援可就不妙了。”

浩仔站在旭前方,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寒林不放,心想:“旭已经受伤,天佑哥又遇劲敌,要是敌人还有援军,只怕……只怕我们都要命丧与此。我的命是被天佑哥救回来的,现在纵然是死也要为天佑哥创造机会,报答救命之恩。我一定能创造出必胜的机会,哪怕是一瞬间的机……。”突然伸来一只大手抓住浩仔的臂膀,浩仔刚要回头,听见旭喝道:“浩仔!千万别做傻事,要相信天佑。”

浩仔哭丧着脸:“我想……”旭斥责道:“想什么?凭你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

“但是……”

浩仔刚要开口,又被旭呵斥住:“找个机会冲上去送死么?只怕那时帮不上天佑,反到被寒林擒为人质。即便不被擒,天佑必会分心护你,给对方可乘之机。你这到底是在帮天佑,还是在给天佑添乱?”

旭的这番话如同针扎一般,一根又一根的刺进了浩仔的心窝。“我……我……我只会给天佑哥添乱吗?我真是没用,危难之际不能挺身而出,还会成为同伴们的拖累,只能像现在这样当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一旁看着,我还算什么男子汉,还算什么男子汉……”浩仔坐在原地抱成一团,说话声越来越轻,只能隐约听见。

旭心知此刻无论说什么,浩仔都难以听进。唯有给他当头棒喝,断了这番幼稚的想法才行。明知必须如此,可当看见浩仔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也难免有些自责:“是我说的太重了吗……?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胡来了。等这事过了,再找时间向他解释吧。”

忽然,似有阵风从石室中央扩散开,令原本平静的火光变得摆晃不止。就在此刻,寒林身形一动,脚踩虚空而行,行径之处留下道道残影。左右双剑齐出,势如闪电。秦天佑双眸蓦然一瞪,看得面前有七八个寒林,从四面八方袭来。秦天佑毫不慌乱,踏着玄妙的步伐,身体轻盈,左飘右闪,令寒林刺之不中,手中三尺剑则在身前转成一圈,将寒林其余的剑势卸去剑力格在身外。

寒林双剑连连劈砍,一招刚落,后招立至,丝毫不给对手喘息之际。秦天佑如风中柳叶,顺势卸力,又借力打力,柔中带刚不断反攻。两人每一招都攻取对方要害,毫不留情。在如此凶狠的对拼中,他们姿势却像是好花丛中的蝴蝶,翩翩起舞,极为优美。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仍然僵持不下。寒林心道:“如此缠斗终不是办法……看来只能动用灵器的力量了。”

灵器乃世间臻宝,与寻常宝物有着天壤之别。寻常宝物尽人力、合天时皆可制成。灵器则不然,制作它的关键在于能否获取天地间自然凝成的“灵”。通过契约之力将“灵”注入宝物内,便能形成灵器。而天地间自然凝成的“灵”,至少需上千年的时间。“灵”一旦凝成后,不仅通人性,又极为强悍。若是遇上“灵”已经造化匪浅,更别说想要捕获了。即便获得灵器,若想驱动其为己所用也非易事。不仅需要与“灵”有着相匹配的力量,还要与灵器缔结契约,生死相连。

寒林是卫龙营名列三甲的红龙将,被王亲授予这对灵器后,一直以来都未曾缔结契约,其原因正是害怕这“生死相连”带来的反噬。所谓生死相连,便是灵器若毁,其主必亡,反之亦然。寒林正是不愿意将自己的性命被绑在一件器物之上,所以才迟迟不肯缔结契约。如今与秦天佑久战不下,生恐不能完成陛下之命,才不得不动用灵器。

寒林在心中念起契约之文:“天地之灵,吾愿遵契约之束,与汝生死共存,灵魂相容,永不背誓……”秦天佑见寒林双剑上各泛起一层蓝光与红光,心中起疑,不知对方有何盘算,便在剑招之中多添了几份戒备。

顷刻间,石室内一阵寒,一阵热。寒林右剑挥舞,石室内则犹如霜降,四周都起了冰。左剑劈下,石室内则犹如火烤,四周冰霜瞬间蒸发。秦天佑和旭对这冷热变化自然是不怕。浩仔为了不让天佑哥分心,强忍着温度的变换默不作声,唯有脸上一阵青色一阵红。藏本来就深受重伤,此时更是生死难测。

二人僵持不下的局势,随着寒林与灵器缔结完契约,也渐渐倒向一边。秦天佑原本还有反击之余,可现在连招架都有些困难。闪身避让时也被寒林削下一片衣角。秦天佑心想:“不好!原来这对双剑是灵器!真是这样可就不好办了……”秦天佑虽见多识广,又游历过各处神迹古迹,对灵器的来历与其威力自然不陌生。只是自己没有见过真正的灵器,现在也只是凭借着这对双剑的威力推测的结果。

寒林势如破竹,秦天佑只得不断的用剑身抵挡。可他的三尺剑毕竟是凡器,面对冰火灵器的重重攻势下,自然是受不住,“乒”的一声,秦天佑的剑断成了三节。寒林大笑:“秦队长,胜负已分!”冰剑对准秦天佑心房刺去,秦天佑没有了剑做抵挡,已然门户大开,无论怎么防御都难以保全,只得步步后撤。

眼见冰剑越逼越近,秦天佑手中祭出一张灵符,黄符上黑色墨线弯曲生长,最终相连好似形成一个法阵。只见他双唇微动,默念有词。一道强光从手中四射而出……

强光渐渐散去,光芒中心现出一人,这人并不是秦天佑,而是保持刺穿之势的寒林!寒林侧头朝右望去,追随目光寻去,秦天佑手捂胸口半跪在地,滴滴鲜血在脚下聚成一片。

浩仔回过神来,见到秦天佑苦苦支持,又是血流一地,不禁大叫:“天佑哥!!!”浩仔不顾一切的想冲过去,冲到秦天佑身边,但被旭死死抓住,但凭自己硬拽强拉都无法挣脱,“旭!你放开我!放我过去!”旭叹道:“放心,没有击中要害,只是皮肉伤。”浩仔哭着脸:“你怎么知道?天佑哥明明已经……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了,你快放开我!”

旭当然不会放浩仔过去送死,眼下当务之急是稳住浩仔,同时尽快消灭体内黑气,那样至少可以恢复五成战力。“浩仔,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必要时刻我会出手相救,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天佑就不会有事。”旭言语镇定自若,不容质疑。浩仔相信了旭的说辞,情绪便也安稳了。浩仔只当旭已恢复伤势,殊不知此时此刻正是旭的紧要关头。

寒林不屑道:“算你命大。”秦天佑松开鲜红的手掌,望着伤口笑道:“是啊,再迟半步,恐怕我就无法兑现之前的承诺了。”

原来寒林被强光直射双眸,下意识紧闭双眼之时有所微顿,秦天佑就乘此间隙强扭身体侧身闪避。虽是躲过了致命的攻击,可剑刃依旧在胸膛划出一道深长的口子。

虽说是皮肉伤,也未及要害,但毕竟是被灵器所伤。不仅伤口处结起一层层冰雾,同时有股寒气透过伤口侵入秦天佑的经脉。秦天佑缓缓的站起身,苦笑道:“寒将军的灵器果然与众不同,让在下受益匪浅。”说话中秦天佑已展开防御之势,似有不死不休之意。寒林笑道:“秦队长,大势已去,莫要做困兽之斗。”左手火剑朝着虚空一挥,一股火浪随之射出,直直的扑向秦天佑。

秦天佑不做回避,两手各祭出一道灵符。右手灵符向身前一档,灵符随即化为一道冰墙挡住滚滚火浪。借着火浪与四周弥漫的水汽,左手灵符暗中掷出,灵符化为奔雷,朝着寒林轰去。

寒林足尖一点跃出数丈,舞着双剑迎面而上,左削、右斩,一道道电闪被寒林折向两旁。随着火浪消散,便听到“咔嚓,咔嚓”冰墙破裂声,化成无数冰刃飞射而出,向着寒林齐齐射去。寒林左剑一旋,就冒出一团火焰护住周身,瞬间将那些冰刃融化成了水珠,任其落向地面。

一时间,石室内犹如经过一场雷雨,寒林心中惊叹:“这秦天佑当真有呼风唤雨之能?!”

强者对拼岂容片刻分心?秦天佑抓住寒林的这一片刻犹豫,只听一声令下“聚”,“轰!轰!轰!”一道道奔雷从两旁骤然聚集,硬生生的劈在寒林身上。

寒林本不该犯此大忌,只因秦天佑被灵器重伤,旭又无法恢复战力,这才让他有恃无恐,大意了许多。

“天佑哥太……”旭捂住浩仔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等等,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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