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暖小问叹息了一声,她又无缘得见药医的真面目了。
苏狐抬起头,朝暖小问亲切而友好地笑了一笑,接着对牧之凡说道:“苏狐医术浅薄,诊不出城主妹妹是何病,不过可以叫醒城主妹妹。”
“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牧之凡拱手道谢,“那就劳烦苏姑娘了,我立刻叫人把苏姑娘的医具送来。”
“不用,我随身带着。”苏狐从腰侧钱袋里从容取出小布囊一只,布囊上扎着两根细如银发的针。
暖小问从未见过药医治病,毒医治病时放虫吹笛,巫医治病时一舞倾城,药医却拿出了两根针。
而不管是毒医的笛,还是巫医的杖,都是以妖兽为主要材料锻造而成的,笛、杖身带妖气,才能驭虫或者医人。
可苏狐的针显然感受不到妖气,仅仅是普通的针而已。
苏狐取一根针,手摸着牧之薇的头顶,将针小心翼翼地扎入穴位。
暖小问紧张的呼吸都有些不畅,想象着被虫咬和被针扎哪个好受一些,得出的结论是,她果然最爱巫医!
察觉到暖小问的紧张,苏狐转过头来,一改之前的温柔,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是暖姑娘,还是暖小姑娘呢?”
“啊?”暖小问被她问得一愣。
“暖小问是姓‘暖’名‘小问’呢?还是姓‘暖小’名‘问’呢?”苏狐歪着脑袋,疑惑地问,又退回到了先前的清纯无害。
“应该是姓‘暖’吧。”暖小问挠挠头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是孤儿。
在她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大师父在望城城外捡到了她。
当她学会打酱油时,二师父在学院门口捡到了她,因为没钱上学院,她就跟着二师父学剑。
三师父是她在城门口捡到的,当时的三师父很落魄,她就把三师父带回了家。
四师父是她和大师父骗回家的,因为当时的四师父怀揣一笔钱,然而他们家从未脱贫过。
四位师父,她是唯一的徒弟,住在望城的平民区,一处两室一厅的小院。小院是租的,四位师父都不是望城本地人,在收她为徒以前,都是无职业无组织,四处游荡的游侠。
她每天跟着二师父学剑术,跟四师父学理论,听大师父闲扯,等三师父回家,三师父经常一出门就不知何时归家。
他们师徒五人在望城几乎都没有存在感,但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没想过自己姓什么,也没想要寻找父母,有没有朋友不重要,有四位师父疼她爱她,她很知足,所以常乐。
“是吗?”苏狐不知信是不信,目光转回到牧之薇的脸上。
牧之薇皱了下眉,眼睛艰涩地睁开一线,似乎在适应许久未见的亮光,半晌过后才完全睁开眼睛。
“妹妹!”牧之凡高兴地握住牧之薇的手。
牧之薇却不知为何偷偷瞪了眼苏狐。
苏狐唇角含笑,将扎在牧之薇头顶的针拔出,然后让出位置给牧之凡。
她靠近暖小问,一脸期待地道:“我叫你小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