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找圣教报仇。”凤笙平静得好像已经冰释前嫌，“推倒魂引灯，七城结界破，妖兽会替我报仇。”
暖小问微惊，道：“那样做，会牵连无辜的人。”
“葬花城全城人何其无辜，圣教对葬花城下手之前，可曾想过一城无辜的人？殇城和星落城在焚烧葬花城前，可曾想过城里还有没变成活尸人的无辜人？墨涧谷只关心魂引灯，可曾想过葬花城也是他们守护的七城之一。”凤笙笑得冷淡，“我在别人眼里已经不算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早晚会被诛杀。”
他对暖小问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问儿放心，圣子和妖兽可以共存，就算七城破，也不会伤害到问儿的。”
暖小问想象不出妖兽入城会是什么惨状，灾难没到眼前时，没有感触，无从恐慌。
她想了想，又问：“你说苏狐是妖兽吗？”
之前听凤笙讲诉葬花城的过去时，他有提到墨涧谷的秘密，当时满脑子想着东方鹤，她对别的事都没感觉，现在对东方鹤的感情压下去了，那些事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妖兽，而且是最大的妖兽，没人杀得了它，只能将它封印。”凤笙回忆道，“当时它就在老谷主身边，是个十六岁上下的少女。你在东方鹤身边见过它吗？它的外貌应该不会改变。”
暖小问点头，“她说，我们是朋友。”
凤笙大感兴趣，情意绵绵地注视暖小问的眼睛，蛊惑般地说道：“告诉我苏狐的事吧。”
看着凤笙深情而专注的目光，暖小问的心一软。
追忆过往，从十六岁成人礼开始，从牧之凡将她错认成苏狐开始，从苏狐算计她遇上东方鹤开始。从抵触到接纳，从不在乎到在意，从淡淡的喜欢到深深的爱，然后，又从幸福的顶点缓缓下坠，不安、慌乱、迷失，当千芊出现，一切都变了。
脆弱的心出现裂痕，她试图修补，委曲求全、落泪乞求、持刀重伤，软的不行，强硬手段也不行，他的拒绝不留余地，他的坚决密不透风，他的绝情叫人心寒。
最终，一身是伤，转身离去。
故事不是很长。
简简单单几段话，再没有当时的泪与痛，悲与苦，愤与恨。
她似乎不在乎了，又似乎麻木了，也许她只是累了。
爱，得不到回报，会累！
恨，长久坚持，也会累！
累到极致，没了感觉。
凤笙静静地倾听暖小问的故事。
昏黄的灯火照在珠宝上，折射出的光芒令人迷离。
冰儿枕着唐小天的腿呼呼大睡，睡着后的她完全没有俘虏的自觉，唐小天和北璇玑靠着墙壁处在浅眠中。
容宇小睡一会儿醒来，看见凤笙和暖小问面对面而坐，两人似乎没打算睡觉，距离隔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舒展四肢，轻手轻脚地朝东方鹤走去。
千芊已经熟睡，东方鹤守在千芊身边不曾离开一步。
容宇走过去，轻声说道：“你去睡觉，我来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