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就是不想醒。”暖小问望向他的侧脸。
冰白的肤色透出一抹清寒,完全看不出受伤后的苍白与孱弱,他似乎永远站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叫人看不清,猜不透,更触不到。
浅浅地看她一眼后,他的目光便又回到木盒里的纸鹤上。他淡淡的语气,似一杯凉水,没有温度,而言辞中却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细心与温柔。
“不醒是不行的,还得吃饭。”东方鹤修长的手指拨了拨纸鹤,将漠然的背影留给暖小问。
暖小问起床穿衣,不再说话。
东方鹤也没有话说。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过了一会儿,东方鹤打破沉默,道:“看你画了一只鹤。”目光依旧只注视纸鹤。
暖小问微微发愣,是她昨天在书房画的,而他昨天在房里躺了一天养伤。
她就是赌气,不愿放下面子去看他,只好一个人画画解闷,亦或者是解气。
东方鹤淡淡地说道:“就是画的丑了点,一般人认不出。”
“认不出才好,那只鹤只属于我一个人。”暖小问又赌气,朝他的背影恨恨地瞪一眼。
东方鹤转过身来,黑眸深深地凝望她,道:“这两天很对不起你。”
暖小问穿衣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呆坐在床~上,默默地低下头,心里发酸,鼻子也跟着发酸,有泪沁出,像一颗颗珍珠,掉在自己的手心里。
她等啊盼啊,就是想听他的道歉。
他可以不解释,但却不可以忽视她。
谁都可以将她遗忘,只有她不可以。
她终于等到了他的道歉,却没有觉得高兴,反而委屈得哭了。
这两天,她快疯了,为他而疯,一天内心思能转好几下,一个时辰内都有可能千变万化。
一会儿恨他。
一会儿想他。
一会儿内疚。
更多的,却是茫然无措。
“是我不好,刺伤了你。”暖小问低头认错。
她是气极了,发现拿他的冷漠毫无办法,才会做出那种极端的举动。
东方鹤忽略掉她的话,直言道:“笑笑应该有对你说过吧,我和千芊从小就认识,一起经历过许多事,父母双亡,一起流落街头,再一起被墨意会馆收留。我欠千芊一个约定,这次回到望城,就是约千芊出来,履行当年的约定,只是她气我当年不守约,故意迟到。”
他顿了顿,又道:“而那段时间,又恰好遇到了你。”
暖小问震惊地抬头看他,“什么……约定?”
“搭档。”东方鹤简洁地道。
搭档……
暖小问的心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撞得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是旧伤疼,还是新伤痛。在她的观念里,暧昧的搭档接近于情侣关系,发展到最后可能会成为夫妻。
她失去理智,对着他吼:“她是搭档,我是什么?”
“未婚妻。”东方鹤平静地答。
“你怎么不说,她也是未婚妻?”暖小问无法克制自己失控的情绪,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因怒吼而涨得通红的脸上是愤、是哀、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