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笑笑困惑的目光下,她又将小正方形沿中缝对折,折出一个菱形,再将对角两两对折,放下翅膀,折出脑袋,一只酷似仙鹤的折纸便在她灵巧的双手下诞生。
将小小的纸鹤放在手心里,暖小问献宝似地举到东方鹤面前,笑靥如花道:“看,是只鹤!”
东方鹤的眼底滑过一丝诧异。
然后,他微笑起来:“谁教你的?”
暖小问想了想,道:“忘了,也许是师父教的,也许是走在街上看人折就学会了,像不像你啊?”
“……”
“啊!我想到了!”暖小问低呼。
“嗯?”
暖小问笑盈盈地凝望他,满心期待地说道:“等我折满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纸鹤的时候,我就正式嫁给你。”
东方鹤不解道:“为什么是九千九百九十九?”
暖小问认真地回答:“永远太模糊,我能想到的最长时间是一万年,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纸鹤,加上一个我,一起嫁给你,代表我们要在一起一万年。”
没等东方鹤说点什么,一直在旁边的莫笑笑嚷嚷起来:“夫人,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煽情,我还在这里呢,等我走了你们再互诉衷肠好吗?”
“那还不快走?”东方鹤微嗔。
“馆主赶人了!夫人要小心!”
莫笑笑拄着拐杖识趣地离开,至于骨生花,谁叫她没有馆主这样的夫君呢?她十分有理由相信,如果是夫人嫌药难吃,馆主一定把药做得跟山珍海味似的。
书房里只剩下东方鹤和暖小问二人。
药材的药香混合徽墨的墨香,形成一种独特的香味,是属于他的味道。疏淡清漠的眉间在面向她时,总有一丝淡淡的柔情,不明显,不深刻,却总能令她感受到。
暖小问深深地凝视他,轻轻地说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只是有点吗?”
“我好像很喜欢你了。”
“只是喜欢吗?”
“我好像……爱上你了。”
“我也是。”
抬起她的下颚。
他在她的额心,印下一吻。
轻柔的,温软的,最初之吻。
暖小问摸摸被他吻过的额心,脑袋懵懵的,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
东方鹤执笔蘸墨,镇尺推平宣纸,写下一行隶书——
青间舟,笑藏柔,千里朦胧唯伊眸。游篷山,卧茸毯,窃窃私语,驱冷扫寒。暖!暖!暖!
写完搁笔,似乎对这行字颇为满意,东方鹤含笑道:“《钗头凤》的一半送你了。”
“还有一半你要自己留着么?”暖小问手按额心,抬眸问他。
“现在只想到这一半,以后再把另一半给你。”
暖小问“哦”一声,目光转到纸上,念道:“青间舟……”
越往后念,她蹙眉越深,师父们从没教她念诗写词,对于东方鹤的这半首诗,一个一个字拆开来她懂,组合成句,她只觉得自己身在云里雾里,直到念到最后三个字,她才展颜欢笑。
嗯!是写给她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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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是一位故人送给小舜的,既然人家已经送给我了,那我就无耻地挪用了。嗯!反正这首诗不是小舜写的,小舜不会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