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红原本以为太子爷是真心的喜欢姑娘的,可是真到了出事的时候,平日里恨不得把相府当作东宫的太子爷反倒是没了踪影了,要说太子爷一日不知道姑娘离府的信,她是信的,可是要说现在太子爷还不知道,那就有些可笑了,太子爷,那是什么人,要说想寻个人还有寻不到的,真是玩笑了,冉红心理嗤笑,想着从今以后再也不在姑娘面前提起太子爷了。
璞玉闭着眼睛听着两个丫头的话,心理也不是没有感触,只是有些东西,耐不住去深究,只是在心理留一个念想,留一份美好,至少让她能相信这个世界还是至纯至美的。
“妹妹,马上就到褚州的城门了。”洛良骥在马车外高兴的说道。
冉红哀怨了一句道:“三爷,这回你可寻一家好些的客栈吧,这一咱上,咱们走的地方都是小地方,连个好点的房间都没有,姑娘可是好几晚上没有睡好觉了。”
璞玉一听,扑哧乐道:“哪里是我没睡好觉,怕是咱们冉红姑娘没有了高床软枕,夜不能眠了吧。”
冉红一听璞玉打趣她,也凑和着笑道:“姑娘就笑话我吧,我那再是高床软枕还能有姑娘的舒服。”
说到这,冉红忽然拉了冉霜一下子,道:“咱们给姑娘准备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吗?”
冉霜一愣,笑着点了点头,道:“都准备好了,昨天在客栈的时候我就都烫过了,想着今天到了客栈姑娘洗过澡了再穿呢。”
璞玉看着两个丫头鬼精灵似的嘀咕着什么,笑道:“这是怎么了,你们俩个家伙这是嘀咕什么呢?”
冉红一乐,笑道:“我们还能嘀咕什么,不就是想着把姑娘打扮的美美的,到时候也不失了姑娘的身份。”
璞玉一听,苦笑道:“我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只要穿着一般的衣服就好,莫要太过。”
冉红一听不乐意道:“姑娘也别自贬了去,三爷可是说了,咱们虽然出了相府,可是相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姑娘的家,姑娘此举只是暂时的权益之计,再说了,老爷都给那褚州知府去了信了,褚州知府要是敢慢待了姑娘,老爷自然不会与他罢休的。”
璞玉摇头道:“以后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就算是爹爹去了信,人家也是一方的父母官,就算咱们以后在褚州安家了,也莫要惹这样的闲话,省得给爹爹添负累。”
冉霜笑着道:“姑娘做事就是小心,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璞玉却是失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说到这,璞玉想起来个事,对着冉红和冉霜交待道:“咱们以前说话都说习惯了,一出口就是相府,相府的,以后在褚州说话千万注意,轻意不要提起,爹的书信上既是交待咱们是知府夫人的远亲,那咱们就只说知府夫人的远亲,你们可记住了。”
冉红吐了吐舌头道:“记住了,三爷早在姑娘之前就交待一番了,姑娘与三爷还真是亲兄妹呢。”
“请问可是洛家三爷?”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远远的瞧见了洛良骥一行,笑着上前打着招呼。
洛良骥一笑,问道:“你是什么人,何以能看出我是洛家三爷!”
管家打扮的人一笑,道:“我们老爷吩咐,三爷这两天就要到了,让小的日日在城门这守着,小的瞧着这来往的过客都没有三爷的贵气,所以才冒昧上前问候一句,没想的真让小的蒙对了。”
洛良骥一听,笑道:“你是岳大人府上的管家吧?”
管家一乐,笑道:“三爷好眼力,小的确是府上的管家,得我们老爷和夫人的看重,赐小的岳姓,府里人都叫我一声,岳叔,我们老爷有公务在身,不好亲自过来迎三爷,打发小的来接三爷和姑娘入城。府里的院子早就打扫好了,就等着三爷和姑娘住进去呢!”
洛良骥一听也不多加客气,笑着冲管家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岳叔了。”
管家忙称了一声:“不敢,三爷客气了。”
洛家什么身份,那是一品大员,当朝相爷,洛家三公子喊他一声岳叔,这是给他脸面,他可得兜住了,可别不识了抬举,真当人家看中他呢,随着自家老爷这些年,官场上的风云变幻也看过不少,今日把酒言欢杯中客,明日就可能倾家荡产赴刑场,都说这做官好,可这官也真是难做,为什么寒门子弟做官不好升迁,就是因为这没有人指点,这些年,岳管家常听自家老爷念叨,能得相爷提点,真是造化。
自家老爷历来对洛相佩服无比,在朝廷头几年贪官横行的时候,洛相还是身为吏部尚书,亲自题写了《吏部箴》:
职司邦治,夙夜心殚。首冠六部,统理百官。
铨衡黜陟,其慎其难。藻镜朗烛,表正形端。
科条恪守,典籍勤观。考课贤否,真伪详看。
选举平允,计要不刊。佐朕用舍,社稷为安。
此文一出,当即获得皇上赞扬,扬扬洒洒的抄写了不少的篇幅纷发各地,洛相更是直接接了丞相之职,一时风光无两,有那垂涎者欲追之,写下了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知此三者,可以保禄位,可以远耻辱,可以得上之知,可以得下之援。然世之仕者,临财当事不能自克,常自以为不必败,持不必败之意,则无所不为矣。然事常至于败而不能自已,故设心处事,戒之在初,不可不察。借使役,用权智,百端补治,幸而得免,所损已多,不若初不为之为愈也。司马微《坐忘论》云:“与其巧持于末,孰若拙戒于初。”此天下之要言,当官处事之大法,用力简而见功多,无如此言者。人能思之,岂复有悔吝耶?只是有随从之闲,反倒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
因此老爷才说了一番感慨:当官处事,但务着实。如涂擦文书,追改日月,重易押字,万一败露,得罪反重,亦非所以养诚心事君不欺之道也。百种奸伪,不如一实;反覆变诈,不如慎始;防人疑众,不如自慎;智数周密,不如省事。不易之道,事有当死不死,其诟有甚于死者,后亦未免得安。世人至此,多惑乱失常,皆不知轻重义之分也。此理非平居熟讲,临事必不能自立,不可不预思。古之欲委质事人,其父兄日夜先以此教之矣。中材以下,岂临事一朝一夕所能至哉!教之有素,其心安焉,所谓有所养也。
管家一边前头带着路,一边打量着洛家三爷的风彩,不得不说,京都贵地,一品大员家的贵公子,确实有着独道的风采,虽然赶了几天的路,可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浊气,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管家心理一叹,这样的贵公子一入褚州,只怕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儿们都要乱了手脚。
马车里的冉红和冉霜听说要直接去知府大人的府上,急忙道:“姑娘可还没梳洗打扮呢,如何出去见人?”
璞玉一听乐道:“瞧瞧你们两个,难道我这个样子就不能见他吗?”
冉霜忙摆着手道:“姑娘这会还打趣奴婢,明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这不是替姑娘着急吗,姑娘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姑娘,怎么也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冉红也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而且动作更实际,直接在马车里翻起了包裹,拿出准备给璞玉带的首饰,又把披风重新换了,身上那件包了起来,冉霜一见,也跟着忙碌起来,璞玉只在一旁笑看着两个丫头忙碌,冉红回手又快速的给璞玉换了发弄,一点点的打理起来,待快到知府府上的时候刚刚好。
知府一家就住在府衙后面的院子里,早有那二门里的婆子在大门处候着了,见岳管家领着一骑后跟着一辆马车而来,忙打发了身边的小丫头进里去秉报,随后自己理了理衣襟,往前迎了几步,岳管家看了迎上来的婆子对着洛良骥笑道:“这是我们夫人跟前得力的媳妇子,叫马四家的,一会让姑娘随着马四家的直接去后院,我们夫人怕是等急了。”
洛良骥笑着点了点头,顿住了马,等着后面的马车上前,靠在一侧的车窗交待道:“小妹,一会你跟着婆子直接去后院,三哥去见见知府大人,三哥再打发人给你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