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到不知道婴孩如何了,只是瞧着产婆的动作不对,忙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二夫人却没管这些,而是只想着问问这孩子是男是女,急道:“到底是个闺女还是个小子,你快点说说。”
璞玉暗自揉了揉头,产婆不敢看区氏,更是不敢看璞玉,而是对着二夫人道:“这孩子怕是不行了。”
啪的一声脆响。
满屋的人都愣了。
就连听了这话差点昏过去的区氏在来得及伤痛的时候也愣住了。
璞玉大喝道:“哪来的婆子,谁给你的胆子,我颜家明明好好的主子,你竟然敢这般诅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扑通一声,产婆直接就跪了下来,就知道这趟差事不好办,只是这冤枉她也不能受啊,摇头道:“大少奶奶明鉴,婆子真没有唬弄大少奶奶,这孩子真的没有气啊,您过来瞧瞧,这孩子脸色都是青紫的,从出生到这会连声哭都没有,哪家的孩子生出来不会哭的。”
“曹公子,还请你再进来一趟。”
璞玉压根就不去理产婆,而是对着外头叫了起来。
曹格一直就在院子里呆着,屋里的动静院子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二老爷这会儿没顾上自己的孙子,竟是拉着颜正阳诉着委屈,说璞玉刚才是如何的下了他的面子。
曹格听了动静,来不及去看颜正阳两兄弟,就奔进了屋子。
璞玉直指着产婆手里的孩子道:“曹公子,这孩子要是活过来了,你求的事就能心想事成,不然,你就等着什么时候得了那晒干的雪花什么时候再心想事成吧。”
屋里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曹格却是心明净的,这是自己能不能娶上媳妇的问题啊,心中真是把璞玉这对主仆暗自痛骂了一顿,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就相中了人家的姑娘了呢。
咬了咬牙点头道:“大少奶奶说话算话。”
“一言九鼎。”璞玉掷地有声的回道。
曹格二话不说,拿起孩子的双脚就倒控起来,一边拍打着孩子的后背,又让碧荷上前拍打着孩子的背部,差不多打了二三十下,小小婴孩的后背都红通通一片了,众人秉息着以为这个孩子没救的时候,一声轻咳,紧接着就是一口污秽吐了出来,然后就是孩子清脆的啼哭声传来。
曹格连忙把孩子调了回来,他一个大男人可不会抱孩子,好在碧荷在一旁帮衬着,总算是把孩子放到了床上,区氏这会儿才缓过来气,眼里的泪竟是流也流不尽一样,扶着香晴就要起来给璞玉磕头。
这样的恩情,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区氏感激璞玉,这个孩子一波三折,说来都是得了璞玉的福气,无论是怀孕的时候,还是生产的时候,若没有这个大嫂,只怕她或是这个孩子都永远的离开人世了吧。
相比于二夫人的添乱,区氏是真心的感激起璞玉来了。
璞玉一见此,忙让香晴扶住区氏,道:“你别这样,三弟妹,人能活着就好,我听我娘说月子里的女人不能哭,你还是收了眼泪,好好养身子要紧,回头让曹公子再给你开些补身子的药材,孩子现在没事了,你也好好歇着,我先回了。”
璞玉这边话落,就听门口那头响起了叫声:“我的儿啊,你咋就碰上这样的事了呢。”
原来是香雨接来了区夫人,也就是区氏的娘过来,路上只把这事说了,区氏的娘也是吓了一跳,进了院子又见到这么多人严阵以待的,香雨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区氏的娘就有些受不住的哭着奔了过来。
璞玉忙推着黄莺去接区家的夫人,又盯着产婆道:“别的不用你管,我三弟妹的身子你总能收拾明白吧。”
产婆连忙点头,知道跟这大少奶奶不用多话,什么事都得干出来,起身就给区氏收拾起来。
碧荷早就给二夫人让出了位子,这会儿孩子包好了正在二夫人怀里,碧荷就过来扶着璞玉准备回去了。
“奶奶,咱们出去吧。”碧荷小声说着。
曹格那边已经出去了,璞玉也就点了头随着碧荷往外走,这边用不着她了,好在母子都平安,璞玉小声的问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碧荷一愣,苦着脸道:“奶奶,我没顾上看!”
璞玉忙乱了一通,还不知道是男孩子女孩子,突然之间有些想笑,可是又觉得地方不对,便忍着出了屋子。
“玉儿,你怎么样?”颜正阳一脸担心的问道。
“大嫂,我媳妇怎么样?”颜正潇只顾着担心区氏了,与颜正阳同时开口,只是问的话却不一样,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大嫂还是孕妇呢,而且这会瞧着脸色也不大好。
又忙加了一句,道:“三弟今儿多谢大嫂帮忙了,多的话三弟没有,以后大嫂有任何的关中,只管吩咐就是。”
颜正阳一听一巴掌拍了过去,道:“自家兄弟,说什么话呢,你大嫂是长嫂,这些还不是她该做的。”
璞玉也笑道:“三弟别客气了,三弟妹受累了,回头三弟好好安慰安慰三弟妹才是。”
二老爷在一旁轻哼一声,道:“女人生孩子,有啥累不累的,要是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才叫没用呢。”
璞玉的眉头一皱,二老爷说话的声音可是不小,这会儿想来屋里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就算是不顾忌着产妇,可好歹还有产婆在呢,这话传出去,一个公公,可有些不好听。
颜正阳上前揽过璞玉的腰,笑道:“咱们先回去吧,三弟这边还得忙一会呢!”
璞玉笑着点了点头,把身体的重量放到了颜正阳的身上,颜正阳这会手里拿着碧荷送上来的伞正要往外走,曹格忙问了一句:“大少奶奶,刚才在屋里的话可还算数。”
这小子,还在这等着呢。
璞玉回眸瞧去,到见曹格的样子虽然急切,可带着十分的真心,点头道:“自然是说到做到,只是一切流程还是要走的。”
曹格一喜,忙点头如捣蒜一般的说道:“自然,自然,我这就去请人。”
颜正阳大概猜出了里头的机要,倒也不多问,只管护着璞玉回了自己的院子。
二夫人这会儿也从区氏的房里出来了,区氏的娘到了,她也就不用在跟前了,再说区氏这一胎,到底生了个闺女,二夫人心下不喜,面上也没瞒着,就连区氏的娘瞧出来了,这会正在屋里安慰区氏呢。
“娘,她怎么样了?”颜正潇满脸的喜色瞧着二夫人问道。
二夫人的脸苦皱的样子,叹道:“当初真就该再请那道婆多看看,想想法子,没准这肚子就能转过来了,还是我这心不诚啊。”
“娘,你说什么呢?”颜正潇嘀咕道。
二夫人一听,拍着颜正潇的手道:“傻孩子,你媳妇给你生了个闺女,哎,咋就生了个闺女呢,这可是咱们颜家辈里头一个孩子,要是个小子,不知……”
“行了,生了就生了,再啰嗦这些有什么用,要是累了就赶快回去歇着。”二老爷出声拦了二夫人的话,让二夫人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颜正潇不傻,这会儿要是反应不过来爹娘二人的算计,那他就是个糊涂的,只是有些话不能当着一院子的下人来说,只能当作爹娘不喜欢闺女罢了。
二夫人见二老爷出了声,当即也不敢反抗了,也没交待院里的丫头该如何安排下面的事,只随着二老爷出了院子。
区氏身边的香雨有些怯懦的站到颜正潇一旁,小声问道:“三少爷,这小姐的洗三,怎么准备?”
说话的工夫,香晴送了产婆出来,这一趟接生,产婆也算是颤颤惊惊了,也没想着颜正潇能给多少赏钱,只是道了个福,说了两句恭喜的话,便准备回去了。
颜正潇突然扯下身上的荷包,那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区氏给他新装起来的,那里面大概有二十几两银子的样子,直接就甩到了产婆的脚下,只听啪嗒一声,落在了湿湿的雨地上。
产婆脸上一喜,竟是不嫌弃那地面的脏污,喜滋滋的捡了起来,就用手轻拍了两下,直接就揣进了怀里,满脸笑意的又说了许多的好话。
香晴和香雨心下都是一定,就连跟着区夫人过来的区家丫头也心下安了不少。
颜正潇瞧着产婆交待道:“剩下还有什么要忌讳的,要安排的,还劳烦您跟家里的丫头交待一番,别到时候手忙脚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