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飒临给鱼容包扎好了之后,打了一剂麻醉药,这使得鱼容迅速睡了过去。
“彭郎,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穆飒临将鱼容放在草地上,让几个人照看着点儿周围,随后把彭郎叫到了一旁。
彭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跟着穆飒临。
“你为什么要把鱼容推出去?”
穆飒临的声音很冷静,他的脸色也并没有多少改变。
他就像是一头沉睡的狮子,给你机会,但是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要醒来。而他醒来之后要做什么,谁也都不知道。
“你要为了她死。”彭郎从未见过穆飒临这幅样子。可是见没见过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少爷,你的身份不允许你这样做。而我的存在就是时刻让你记住,你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活着。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去死。”
穆飒临看着彭郎平静的说出这段话,心里突然一梗。
他原以为彭郎会为自己辩驳,羞愧,或者是和他挣个脸红脖子粗。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彭郎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自己。
是啊……
他这么说,又把他的兄弟,他的责任放在哪儿呢?
对于鱼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太重了?
这份感情,是真的这么重,还是他觉得百年不遇,所以刻意在这份感情上强行注入了一些期待呢?
不然,敖柏严为什么又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呢?
“少爷。咱们暂且不说鱼容是谁的人。她现在的确是跟着咱们走了。可是这或许是她能够逃出这片死亡雨林的唯一途径!您来救她,兄弟义无反顾。您说她是嫂子,兄弟也不会质疑。那是因为兄弟们都相信,少爷您不会因为她迷失自己!”
彭郎不是池元,甚少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这次是真的着急了!
“可是现在呢?少爷您对她说出会跟着她死这样的话!”彭郎瞪着大眼睛看着穆飒临,“少爷,您真的喜欢她吗?您真的爱她到如此地步了吗?”
穆飒临看着彭郎,声音就像是被咽在喉咙里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说不出是,也说不出不是。
“少爷,您经历太多的东西,唯独在感情方面太淡薄。您的女人并不多,或许现在出现了一个鱼容,您觉得她好。但是您为什么就不想想,为什么你就单单喜欢一个白崇生的手下?”
穆飒临悟了。
彭郎一直有个坎儿过不去。
那就是鱼容是白崇生的人!而白崇生,是他的敌人!
最初,彭郎满心欢喜他有了喜欢的人。因为他在这块很是空白。但是当他真的深入至此,并听到自己说的那番话,他惶恐了。
责任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他必须要安抚彭郎的这种心情。可是他更要告诉他。
“彭郎,我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可是,如果你就这样让鱼容死掉,那么我们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穆飒临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无奈。
“或许你说的对,我在感情这块经历的太少。对她的感觉是一时。但是我也不是毛头小子,我不会因为她而放弃我的一切。权益相衡,我还是懂得的。所以……”
穆飒临伸出手拍了拍彭郎的肩膀,脸上带笑,“不要再这样让她陷入险境,如果你还拿我当兄弟。”
如果,你还拿我当兄弟!
彭郎因为穆飒临的这句话抖了抖。
其实他的心底是颤抖的。
因为他害怕穆飒临直接拿枪崩了他。
命没有了,不重要。但是信任没有了,这就再也无法重拾了!
“是,我知道了。”
彭郎再也不敢造次,跟着穆飒临的步伐向前走。
鱼容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她一直都乖乖的穿着防弹服,所以子弹虽然进入了到了腹腔,但是并没有给她造成致命的伤口。
但是这的确也给鱼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疼。
热带草原的温度会让伤口溃烂,穆飒临抱着鱼容开始向前奔跑,希望可以迅速回去给鱼容医治!
鱼容温热的身子就在他的怀中,她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毫无掩饰的苍白,就这样映在了穆飒临的眼中。
他看着鱼容的脸庞,默默地长吁了一口气。
脑子里不断地在回响敖柏严对他说的那句话。
“穆飒临,我伤鱼容的那一刻,你为什么连推开她都没有做呢?”
草原上的枪声终于在此画上了句号,而此刻在草地中隐藏的某人,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给白崇生打了一个电话。
“头儿,鱼容受伤了。他们现在要离开基地。您看我是上前阻拦,还是放他们走?”
白崇生听着那头的声音,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穆飒临带着受伤的鱼容跑了,看来还是他更胜一筹。
“放他们走。”白崇生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角度,“我相信,穆飒临今后的日子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草原的腥风血雨暂且告一段落,沙漠中的裴纪舒,杨辛安和井砂然还在不断前行。
“大哥……”
井砂然拖着杨辛安继续向前走。
方向感这个东西,在沙漠里就变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这里并没有太阳,而指南针也是非常不靠谱——走到哪边都是南!
又走了一个上午,竟然还没有走出这片沙漠!反倒是偶遇了许多蝎子和仙人掌。
这不,杨辛安的屁股上还残留着几根仙人掌的刺嘛!
“怎么了?”裴纪舒扭头看了一眼走的扭扭歪歪的杨辛安,还是忍不住想发笑。
“我不是被蝎子吓着,跌倒了,没料想到正好压在仙人掌上面了嘛,你至于还笑吗!”杨辛安本来想抱怨几句的,但是没想到这都已经过了好久了,裴纪舒竟然还在发笑!!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裴纪舒点点头,对天竖起三根手指头,对他发誓。
“为兄保证真的不笑了,绝对不笑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勾起的嘴角却狠狠地暴露了他。
看着这俩人的对话,井砂然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突然,天色一变。
“哥,沙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