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再给鱼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去那间屋子,绝对会听从岑雪骅的话,不要再和杜德玩耍。
就是因为这一次,杜德的性格变得非常奇怪。
“你怎么来了。”
杜德浑身是血,躺在床上,听到有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站在一旁惶然失措的鱼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是夫人让你来看看我的惨状吗?”
鱼容还未明白杜德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下一刻她就被杜德推倒在地。“妮蒂亚,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鱼容慌乱了。她不知道杜德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我的母亲……”她张了张嘴,可是喉咙却被他死死扼住,“痛,痛……”
杜德恨极了她,看着她那像极了岑雪骅的眼睛,就觉得胸腔都被这股恨充满了。
岑雪骅真是一个有手段的女人!
她不让杜德吃任何东西,却让他参加更残酷的训练。这导致他的身子几乎都要散架,变得四分五裂。
但是岑雪骅除了有手段,她更加聪明。她知道,杜德不能死。所以,她选择的训练,全是会让他疼痛到难以忍受,可是却半分都不会影响他生命的课程。
老师也是一个势利的人。他必然知道,在有权有势的岑雪骅和如同蝼蚁一样的杜德当中选择谁。所以,他为了讨好岑雪骅,对杜德下的手要比平时更重。他浑身的伤,浑身的伤口,就这样裸露在外面。
杜德听到了老师和露丝的谈话,所以他知道,是岑雪骅。
可是他接触不到岑雪骅,所以他恨的人就只有鱼容。
“妮蒂亚,为什么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你却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着幸福的生活,而我是你的弟弟,比你小,比你弱小,却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杜德怒吼着,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失血有些过多,苍白的脸颊上染着血,又混着土。看起来脏兮兮的,就像是在落魄至极的乞丐。
可是……
他学习了这么长时间,已经让他的身体养成了一个反射。就算是在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也可以根据反射来让敌人至于死地。
他没有学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伤害别人。他只在学如何杀人。就像是一个杀人机器一样。知道哪根肋骨下面就是心脏,知道从哪个角度打进头颅就会让脑浆崩飞,知道从哪个地方插进去刀子,就会割断他的动脉。
这些日子以来,老师几乎把这些方法在他的身上都试了一遍。
只有亲身体会了什么是死亡,才不会去畏惧,才会拿起手枪,拿起刀子,拿起所有可以当做杀人的武器,毫不留情的给人以最后一击。
而杜德是一个天才。在这一行里是天才!
即使他的身体还不够强大,但是他的脑子,他的反射,他的一切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可是杜德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就连年龄也只是个位数。
如果是在平常的家庭里,他可以活的幸福。
这是他第一次怨恨,为什么他的父亲是蒂莫西。为什么他的家族是维斯特。为什么他有一个什么都不懂,每天可以笑嘻嘻穿着漂亮裙子,风光靓丽的姐姐。
而他,就像是只能在暗处,满手血液,做进所有肮脏的事情,去维持她的幸福和风光。
他不要!
杜德看着鱼容挣扎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满足。他突然第一次觉得,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杜德……”鱼容的小脸儿越来越青,看着杜德的脸都有些重影。
空气……明明在自己的四周,甚至可以用手感觉的到,可是却无法让他们自己进到肺里,无法喘息。
“不要……”
鱼容眼角的一滴泪就这样缓缓的滑落。她觉得,或许她真的是要死掉了……
然而,就在这时,嘭的一声,门被砸开了。
几个黑衣人迅速进来,快速的控制住了杜德。他们绑住了他的手臂,大脚踹在了杜德的膝盖上面。杜德吃痛,条件反射的跪了下来。
“妮蒂亚,妮蒂亚!”
岑雪骅跑上来,慌乱的看着鱼容气若游丝的样子,终于大怒。
“把他给我压下去,压下去!!!”
她再也没有那份优雅,那份自若。
岑雪骅的脸都憋红了,看着杜德那张脸,眼中的气氛就像是一团火焰,要把他吞噬掉。
“母亲……”
鱼容哑着嗓子喊着,但是她的眼睛无法睁开。
“好想睡……”
鱼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声音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让岑雪骅抓不住。
“夫人,让我给小姐看看!”
医生很快就到了屋子里,把鱼容的身子放平,然后进行检查。
岑雪骅紧紧抓着鱼容的小手,看着她那苍白的小脸儿,还有脖颈上的那两只带着血印的手掌,杀意瞬间染上了她的眼睛。
她立刻走到杜德的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两巴掌。
可是杜德的眼睛还是很明亮,这并不是她要的!
“断了他一条胳膊!”
岑雪骅的眼睛死死盯着杜德,冷声道。
“咔嚓。”其中一个黑衣人用了巧劲儿一扭,杜德的胳膊立刻就被扭的掉了环儿。
“你最好祈祷妮蒂亚没有事儿。如果她出了任何问题,我不会轻易饶了你的。”岑雪骅紧紧捏着杜德的下颌,看着他那也没有血色的嘴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到时候,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只怕你就是想死,都是奢望。”
岑雪骅看着杜德那双眼睛逐渐低了下去,冷哼一声,然后又回到鱼容的身边。
“妮蒂亚现在怎么样了,她到底有没有事?”
医生站起身子,微微鞠躬。
“小姐没有什么大碍,他用的劲儿没有很大。但是小姐本身身子就有点虚弱,所以看上去会有点严重。大部分还是受了惊所导致。吃点药打个吊针就可以了。请您放心。”
岑雪骅点点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鱼容,心里真是疼啊。
她本想让杜德来保护她,但是到现在这个情况,这个孩子也和他妈妈一样,是留不得了。
“抱着小姐回房。”
岑雪骅让其中一个黑衣人抱起鱼容,然后转过身子看着杜德。
“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把他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