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鲜血喷涌,有人倒下。惹碎一地姹紫嫣红,惊起翩跹粉蝶慌乱的挥动流彩的薄翼。奋力一袭终归得尝所愿的得到想要的结局“我……咳咳……我就知道。师傅……还是……还是以前的师傅”
“值得吗?就算证明了你心中所想又能怎么样”俯视着跌落尘埃的人儿,洛珏总是翘起的唇角再勾勒不出笑意。
没想到小四会这么傻,来不及解去的护体罡气将射来的剑反震了回去。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小四的剑居然不带半点内力。
“值……值得……太好了……师傅……师傅一直都没有骗过我”慢慢阂上眼睛,嘴角挂着淡然又平静的微笑,却让看过的人永远记得颊边两个甜甜酒窝里盛满的幸福。
“小四,见过笨的人,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给你自由都不要。去爱别人不好吗?至少那个人不会让你受伤”
冰凉的指尖抚过苍白的有些透明的脸,一丝暖流穿透肌肤划过心间。洛珏嘴角的笑容徐徐绽放,像一朵盛开的曼陀罗,妖艳倾城。远处,沸腾的人群依然渐渐平静,那只被挣来抢去的绣球最终变成了碎片。
就算有一千个人喜欢我,就算有人愿意为我去死,但是却没有一个是你。我爱的人不要我,那我就情愿在这一刻灰飞烟灭。真想这么对他说,告诉他“爱他呀,比起自己的生命都还更爱”。
可是,得到一直期待的幸福,过多的喜悦压得他好累。终于用那把好听的声音再次唤他小四,可惜他没有多余的力气睁开眼睛去看看那张对他露出温柔笑容的脸。
“我说阁主,不是要色诱吗?怎么挂了?”两只追过来看热闹的家伙站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其中一个脖子伸得比乌龟还长。
“是苦肉计吧?这小子心眼越来越坏了。明知道是伤在他身,痛在娘……哦,不对,是痛在相公的心,还来这招”
另一个搓着下巴摇头晃脑了一会终于悟了,他就说师徒俩是一个德行吧。对自己都够狠,够下的去手。
“不过他刚才倒下去那刻,脸上那个满足的微笑真的很美是吧“脑袋又往前探了探,无限唏嘘的话由这个大嗓门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是幸灾乐祸。
“嗯嗯。看,把咱们洛宫主迷的都目不转睛了。所以,也算是色诱成功!”现在不用怀疑了,这两个家伙的确在幸灾乐祸。
敢在洛珏背后如此肆无忌惮的看笑话的人,除了隐阁的白初云和黑幕然,怕是再没第三个人了。
“有劳白阁主替本宫照顾小四”洛珏的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真想一掌把这两只苍蝇拍飞。可最终还是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把四千寻郑重的交给他们。
不能动手,只能给这两只苍蝇找点事做了。
“呃?!为什么又要我照顾他!我已经照顾他一年都还有余了!”白初云接过这个在他眼里是个大麻烦的家伙,哀怨的嚎叫道。
上次隐阁被挑的事他还记忆犹新呢,虽然那几个分舵确实背地里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
“本宫欠你的将来一并偿还”话落人已经飞射出去,黑衣黑发被风吹得联翩飞舞,像一只孤傲的苍鹰冲上云霄。
快似流星,惊若翩鸿,只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便没入人群。艳丽的玫瑰在阳光下怒放,馥郁的馨香却掩不住那淡淡的,曼陀罗柔媚的风情。
“哪个要你还来着,除非你不想跟我做兄弟。那到时候,本阁主绝对不会少要你半分”招呼过黑幕然一人抬一头,白初云嘟嘟囔囔的往客栈方向走过去。
后来的某一天,洛珏真的还了他一份大礼,一份白初云无法拒绝的大礼。大到在往后的几十年里,白初云天天对他的小黑念叨着“洛珏是个骗子,洛珏是大骗子!”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洛鎏宫。宫里的景致没有改变,素心阁前还是有大片大片的曼陀罗盛开,月光下散发着清幽淡雅的香气。
淡淡的山雾萦绕,让不见半个人影的洛鎏宫静溢得像是由月光中幻化而来。仿佛只要轻轻的一声,就会如陶瓷般碎做一地白光。
“小四,怎么连自己的家都不认得了吗?”似歌似吟的声音在流光薄雾中响起,像风动碎玉,像珍珠落盘。光只这把声音,也勾得人神为之夺,魂为之消了。柔到了极处,媚到了极处,又是另一种风流。
“师傅!”迷茫的眼神在看到雾中淡淡的颀长优美的身影时变得如天边璀璨繁星,一直未敢踏出的脚步,风一样掠过曼陀罗柔嫩的花瓣,卷起熟悉的香气飞奔过去。
“小四,我们退出江湖好不好”张开双臂容四千寻入怀,指尖轻轻划过他永远都不会服贴的发。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似是诉不尽的婉转缠绵。
“真的!嗯嗯,我们退出江湖!”迫切的点头,笑得灿烂。圆圆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雀跃。很久以前,他曾经对师傅说“咱们退出江湖吧”师傅却告诉他“心在江湖,就处处都是江湖”。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手牵手越身边两侧万水千山,把凡尘俗世都抛在身后。今宵良辰美景如梦般醉了人的心田,幸福像烟花般在眼前绽放的绚烂。
“阁主,你说他要是忽然醒了会怎么样?”
“不知道,等他醒了,也生米煮成熟饭了吧”
“真可怜,要是我一定会发疯的”
“也是,青梅竹马和自己最爱的人成亲了。怕是到时候会觉得还不如当初就真的死了好”
一场绣球招亲变成了一场混战,舞菁菁和父亲站在绣楼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样的局面。
舞菁菁有些后悔把绣球扔给那个人,本来也只是打算引他前来而已。早就知道他对冰魄寒蝉没兴趣了不是,怎么还一时冲动抛向他。还有小四哥哥,如果不是他出来搅局,也许这门亲事没准儿还真就成了。
舞菁菁看着楼下还在相互厮杀的人们,又急又气的直跺脚。再这样下去,眼看就要变成各门派间的死斗,而爹爹手中的图怕是早被人抢去了。
父女两个正在绣楼上急得直转圈时,黑色的身影像急矢的羽箭一样射入人群,所过之处尘不沾衣。
衣袖挥散出淡雅的香气轻轻飘散,眨眼间原本混战的人便纷纷跌倒在地上。那道身影则不做片刻停留,直接飘上了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