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跟村里的两个女孩子约好上山拾松针。一大清早起来煮好饭,还没吃几口,她们就在家门口催促我了。
我草草地扒了几口饭,拿上扁担和两个竹篾编织的简易竹筐,就匆忙跑出去门。
见我姗姗来迟,吴晴有些不满,“六月,你怎么那么慢啊?不是说好的七点在晒谷场集合吗?”
我满口塞满了饭,说不了话。用歉意的眼神向吴晴求饶,三个女孩子中,就数我年纪最小,她们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岁数比我大,就不再跟我计较了。
“快走吧,早去早回。”赵丽边走边说
“我们今天去哪座山拾松针啊?”我在后面紧赶慢赶地走着问道。
“听隔壁的黄婶说,乌嶂峰的松针多,就是地势有些陡,我们今天就去那拾松针,应该不用过晌午就可以满载而归了。”吴晴想到能以最快速度拾到很松针嘴角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赵丽脸露担忧“那山这么陡,六月你这么小,能上得去吗?”
“别看我个小,再陡的山路,我照样行走如云般轻快的,你放心吧!”为了证明我体格好,还特意迈大步伐,昂首挺胸的走。谁知里面刚好有块大石头,绊了一下脚,一个踉跄差点没来个狗吃屎。
吴晴和赵丽见我这样,不禁失声大笑,我也讪讪地跟着傻笑。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像我这个年纪的农村小孩子,大多都会干农活了,但其他人稍微比我幸福一些。因为人家都有妈妈,重活大部份都是大人做了,而我,爸爸基本上都是在工地,家里的活都落在我一人身上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了一路,不一会,就到了乌障峰。
“听我奶奶说乌障峰是我们镇最高的山,听说很多年以前住着一只长着五只眼,七条腿,两张嘴,还有一对触角的妖怪,只要它一发怒,整片天都要变成乌黑,伸手不见五指,专吃小孩的。”赵丽煞有介事地说道
听到专吃小孩,我吓得直打悚。紧张兮兮地问道“那妖怪现在还住在这山上吗?”
赵丽和吴晴听我这么一问,满脸嘲笑着,吴晴点着我的头,“你傻呀,要真有,我还敢来吗?”
赵丽摇摇头接着说“听说是被一个路过的老道士给封印住了,那老道士手持拂尘,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嘴里念着咒语,那妖怪就乖乖的降服了。”
“这么说,那个妖怪也不是那么厉害,被那个老道士,不用吹灰之力就搞定了。”我嗤鼻地说。
赵丽见我这么说,有些不服,还想理论,吴晴开腔“行了行了,别争了,不就是个传说吗?我们兵分三路,各自拾松针,一会在这里集合,行吧!”
她们都带了竹杷来,轻轻一扫,松针就成堆了,我家没带,只能想其他法子。看见山上有灌木,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我折了些灌木,把叶子去掉,扯了几根藤条来制作一把大扫把。挥扫着地上的松针,虽然没有竹杷那样灵活,但至少也能起些作用。
扫了半天,也才只收集了一点松针,我有些着急。山上有许多长坟的坑,我怕的不行。因为那时火葬还没有强制执行,所以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人死了,就放棺材里,然后在山上埋了,三年以后再挖出来,把尸骨捡出,再择一风水宝地下葬。所以山上留下了许许多多的长坟坑。
我周围的都没多少松针了,偏偏坟坑里堆集了很多,我想去扫松针,又怕不吉利。只能转到山崖边上去扫,那里还挺多的,我太专注于拾松针,都忘记脚下的危险。突然,脚下的黄泥土松落,我整个人都跟着掉落,我“啊”了一声,在这危急时刻,我拽住了边上了一根藤条,我的身体都腾空挂在了悬崖下,身体不停地左右晃动着。
我大喊救命,希望有人能听得见,这会儿,我胡思乱想起来,还没读书认字,我还这么小,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死得很难看。我不想!
我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保佑我。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至少我是他们的亲孙女,他们不可能见死不救啊!
我的手被藤条勒的生疼,快要支持不住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我使命地喊,扯开嗓门地喊,我的呼叫声在山谷里回荡着。
吴晴和赵丽闻声赶来,“六月,你在哪里?”
听到同伴的声间,我喜极而泣。
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在这,快来救我。”
她们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见我悬挂在山崖下,吓得脸色苍白,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吴晴反应快,“赵丽,过来搭把手,我们顺着这个藤条把人拉上来。”
“诶。”赵丽有些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帮忙。
“现在山崖边上的泥土不结实,离远点。我数一二三,就一起用劲,知道吗?”吴晴镇定自如地教赵丽如何使力。
我的手越来越使不上劲了,脸也憋得通红。她们在上面使劲地拉着,我的身体慢慢地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