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她看向黎念和其隆起的肚子时嫉妒的神情却怎么也骗不了人。
启国的大家闺秀、佳丽女眷谁然不想霸占启皇的宠爱。若有一朝入主中宫,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位。
大臣贵族的女子谁人不是从小被教导灌输这些思想,只要依附上好的男人,一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不愁,还能助家人宗室官运亨通,加官进爵。她们的心中都有一个母仪天下的美梦。
更何况夜子慕正值壮年,长身玉立,风采卓然,没有皇帝的身份,也俨然是众多女子心目中的良人。易彩凤从小被养在宫中,见到夜子慕的机会自然比寻常的女子多,少女情窦初开,又怎么抵得住夜子慕身份和容貌的双重诱惑,那自然是一头就栽了下去,情根深种。
易彩凤对夜子慕的百般讨好,都没有百炼钢化绕指柔融化夜子慕冰山的一角,但好在夜子慕不近女色,虽然没有接纳她易彩凤,但也没有纳一妃一嫔不是。
深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易彩凤坚信自己最终是后位的最终得主,没想到夜子慕在燕国一来一回见居然带了个女人回来。
不光让那个女人入住了自己寝宫最近的凤阳宫,还饮食起居悉心照料。这是夜子慕登基以来,甚至以往都没有过的事情,怎么能让易彩凤不在意。
她很早就想要找这个女人麻烦了,奈何夜子慕时常在黎念身边,黎念又深居简出,很少在皇宫走动,这才没有机会遇见。
今日如此良机,她易彩凤自然不会轻易错过。她要好好地给这来历不明的女人立立规矩,好让她知难而退。
再旁的人都听出了彩凤公主话中带话。夜子慕虽然带了黎念回来,宫里的人也都叫黎念娘娘。但事实上,从夜子慕回来到现在,未曾对黎念有过正式的封赏。易彩凤正式抓住了这件事,暗自挖苦黎念。
在易彩凤看来,夜子慕要是真的爱眼前的这个女子,自然会给她应该有的名分,而不是什么都不做。
他如今带这个女人回来,一定是这个女人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怀了夜子慕的孩子,夜子慕出于血脉的问题,才带了这个女人回来,所以才会什么都不封赏。
总而言之,这个女人现在能够留在皇宫里,全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面子,而不是以为当真有多么得宠。
既然如此,这个女人就不足为惧。区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又怎么会比得上她在夜子慕心目中的分量?
易彩凤看着黎念沉着脸,晦涩不明的脸色,心里暗暗得意,认为自己这个下马威起效了,洋洋得意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本郡主可是先帝御封的彩凤公主,以后长点记性,这宫里可不比外头乡下地方,你既然身在宫里,就要懂点规矩……”
话还没有说完,易彩凤的脸突然被巴掌扇过一边去。事出突然,她始料未及,捂着脸,不敢置信。
“我不管你是谁,你妈没有教你家教吗?还是你自以为是螃蟹,喜欢八只脚走路?郡主怎么了,逼供朝天,就你鼻屎多不想让人看见吗?哦,错了,我不能怪你的父母没教会你规矩,毕竟拉不出屎,也不能怪茅坑臭,看你这种素材的,必然屡教不改自不学好……”
这是黎念第一次在启国皇宫里遇见这种蛮横无礼、仗势欺人的女子,秋菊和春棠只是好心搀扶她起来,这个女人倒好,二号不说就扇了两人一人一巴掌。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明着是打她婢女的巴掌,实际上就是在掌她的嘴。
她黎念也不是软柿子,被欺负了都不啃声,怎么能让她任意欺负呢?
“你……”易彩凤用手指着黎念,回过神来,挥手就要把这个巴掌还回去。她作为郡主在宫里一呆就是好几年,别说一个巴掌了,寻常人连恶言相向对她都不敢。
今天这件事要是被宫里其他的人知道了,她的脸面还要往哪里搁。她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易彩凤跋扈惯了,当真动怒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但其他的下人可不比她有个免死金牌,眼看着要出大事,都颤抖个不停,怕个要死。
黎念和易彩凤他们都得罪不起。眼看着易彩凤的一巴掌就要落下来,秋菊和春棠也做好了杀死保护主子的打算,易彩凤的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抓着本郡主不放,如此放肆,不怕本郡主……”
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易彩凤恼羞成怒,脾气自然不好,这个节骨眼居然有狗奴才胆敢阻拦她,口气更加的生硬。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一个转头,看到抓着自己手臂的人竟然是夜子慕,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娇笑着放松了语气,撒娇道:“夜哥哥,你早朝结束了啊?饿了吧,彩凤陪你一起去用膳。”
这嗲嗲的声线俨然和刚才变了一个人,仿佛刚才母老虎发威的人不是她似的,这变脸的速度,脸京剧演员换脸谱的速度都要自愧不如。
夜子慕放开易彩凤的手,把关切的视线投向黎念:“念儿,怎么自己出来御膳房用膳了,你要吃什么,让奴才送到房里去就好,何必自己走一趟。”
他刚下朝,觉得离黎念醒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正要让奴才端一些食物去凤阳宫,却没想到遇见这样的一幕。
“夜哥哥,人家也还没有吃呢?”易彩凤不满夜子慕的忽视,嘟嘴道,语气天真烂漫。若黎念第一次遇见她时,她是这个样子,还真要被她欺骗了。
“彩凤,你虽然贵为先帝御赐的郡主,但也要知道规矩。”夜子慕冷这脸道。
易彩凤本来还想要撒娇,一看夜子慕冰冷的脸色,神色一凌,不敢造次,恭敬地给夜子慕行了宫礼:“彩凤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朕是让你给念儿行礼。”夜子慕补了一句,易彩凤的脸色顿时一变,气鼓鼓的,愤恨难平。
以前的时候,她缠着夜子慕,他都没有像现在这般让她行礼过,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居然是为了这个没有封号的女人,易彩凤怎么能够气得过:“夜哥哥,我可是先皇御封的郡主,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来历不明的人下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