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或许有些聪明的读者已经猜到,箱子里面,装的其实是一面镜子。
镜子尽管很普通,但是箱子内部的那面镜子,却绝不普通。按照现代工艺水平的材质区分,我们家里的镜子,大部分都是银镜或铝镜。所谓银镜就是玻璃表面镀银的镜子,这样的镜子防水功能很强,很多人家里的浴室装修和汽车后视镜,基本都是使用这样的镜子。
但箱子里面的镜子,既不是银镜,也不是铝镜,而是一面外表发暗,光泽度很高,但是材料方面完全无法确定的镜子。
这种极其特殊的镜子,我曾经在网上看过相类似的介绍。我记得资料上有说过,在玻璃镜诞生之前,世界各文明古国都曾创制使用青铜镜。然而,人们在古时却发现了不少与青铜镜不一样的镜子,俗称异样镜,它事实上并不是用于照面的镜子,严格地说它们并不是镜,而是具有更复杂功能的器具。按古人的说法,这些器具有特别的魔力,可称为魔镜或宝镜。
但是具体这样的镜子,魔在哪里,宝在哪里?
资料里并没有细说。只说在1743年,法国一位镜子匠人,曾经做出过这样一种镜子。后来,这面镜子在法国,还引起了一系列的怪诞事件。(有关法国魔镜的事情,在后续情节里面会提到,这里不做过多描述)
总之,当时看到那面镜子之后,我第一个感觉是,这面镜子并不寻常。
紧接着第二个感觉是,“这真的是一面镜子?”之所以会觉得“镜子”不是“镜子”,并不是我被网上的资料误导了。
而是在我看到那个镜子的瞬间,我发现了一件十分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因为那镜子的外表,尽管和我们家里所用镜子的外表,略有区别。但是表面很光滑,我可以在镜子里面看到反射出来的黑漆漆的天花板,如果仔细看,镜子边缘还反射到了箱子的边角!
这是一面镜子无疑!
可是……
我呢?
镜子里面,我看不到自己的脸!无论接下来,我把自己的脸贴过去,贴的有多近,我都没有在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的脸!
我在镜子里面完全看不到自己!
怎么会这样?
我后退几步,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紧接着,我把手机的光,投到镜子上。
我在镜子里面看到了周围一切摆设,甚至看到了其他物体反射出来的影子!
但……
我还是看不到我自己。
“是镜子有古怪,还是我自己本身,已经无法在镜子里面看到自己了?”我这样想着,又把手机的拍摄功能打开。
接下来,我的手机无论是使用照相功能,还是使用拍摄功能,我都无法在自己的手机摄像头里面,看到我自己!
这样看来,的确是我自己有古怪!
难道我真的变成了二重身,而且无法在一切镜子或其他透镜结构中看到我自己?
我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楞,然后走到墙边,捡起镰刀,离开了那个箱子,向门口走去。不管怎么说,按照墙上的提示,轮回已经开始了,这次我走出门,应该会和之前的场景不一样了吧?
果然,稍后,在我走出门的时候,之前那个八十公分左右宽的小通道,已经消失了。门外是另外一个房间,面积很小,看来是一个仓库。
这个房间里面到处堆满了木箱子,有的木箱子上面打着铁钉子,把箱子密封的很牢固。有的箱子可以打开,我看到里面装着不同的物品,但大多数,都是一些和宗教信仰类有关的商品。
莫非这地方是某些人用来赚钱,摆放商品的仓库吗?
那么,那些钉满了钉子的木箱子,里面装的又是什么?
这样想着,我没有第一时间去弄那些箱子,而是不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房间只有一扇门,就是在我身后,刚刚进来的那扇。如果走出去的话,等于又回去了。说实话,那时候,我对身后的花窗大礼堂,已经有了某种心里阴影。因为总是在重复同一个场景,我实在不想再回去。
那么,除了我身后的门之外,唯一能从这里出去的方法,那就是头顶上,还有一扇看起来通风用的窗子。
那窗子有一米多高,如果踩着箱子上去的话,把玻璃打碎,很容易就能钻出去。
这要比上次在游泳池,和冯天松一起翻通风口容易多了。
一想到冯天松,我又情不自禁想到了小七彩、李梦竹、杜磊、已经影子等等那些家伙们。无论如何,我必须想办法从这里出去。我不能永远“卡死”在轮回之中。
“先把钉钉子的箱子打开,然后跳窗离开!”
制定了计划之后,我马上开始行动。
举起镰刀,我试着用镰刀狠狠去劈那木箱子,当镰刀尖重重砍在箱子上的时候,我听到“当”的一声巨响,木箱子最上方的表面,竟然被镰刀轻而易举砍出一个缺口,这镰刀的刀锋非常犀利,对付这种木箱子,就像砍豆腐。
不一会儿,我把镰刀放在旁边,虽然我一向不喜欢用这么大型的武器,但是事到如今,在这么奇怪的环境下,只有这把镰刀和我相依为命,我觉得只要握住它,我心里面就会很踏实,有种安全感。
接下来,我的目光顺着镰刀砍出来的缺口,去看里面的东西。我发现同样也是一些跟宗教信仰有关的东西,但是这里面装的,确是佛教和道教的用品。我把这些箱子全部用镰刀一一砸开,发现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都是其他宗教的用品,而有一些箱子,因为我用力稍微猛了一些,当场就给砸翻了。那些道具从箱子口里面散落出来。
“看来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稍后,我把箱子一个一个搭了起来。形成一个向上的小台阶,紧接着我踩着箱子,很容易就蹬到了窗户附近。我站在箱子上,投眼向窗外打量,发现外面有一个类似于观望台的东西。台子下面的场景,也很熟悉,那似乎是我们一开始,从教堂里面走进来的地方。但这个台子隐藏在黑暗之中,距离门口足有三米多高的高度,自然是看不见的。就连这扇小窗户,如果不注意看,也不会发现。
当下,我没有任何迟疑的,想用镰刀柄部砸碎玻璃,但很快的,正当我想用力的时候,我发现镰刀的长度实在太长了,刚好卡在了墙角边缘。没法勾到玻璃。只好先把镰刀放下,然后我拿了个外表黄金色的铜制佛教专用的小鼎炉,用这个东西,把玻璃砸碎。
当然,当时我也可以用脚,直接踹碎玻璃。但我并没有这么做,我觉得万一不小心那玻璃把我的脚给划破,会造成接下来我的行动受到影响。
在这种地方,当然是能小心则小心,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最佳状态,以便应付随时而来的危机。
稍后,窗户的玻璃被我敲碎了四个角,紧接着我又把玻璃边缘的凸出来的碎角,彻底敲掉,这样会保证我在钻出去的时候,不被玻璃划到。另外,镰刀的体积很庞大,如果想要把镰刀也一同带出这个房间的话,需要花费很多的力气。
因为镰刀的刀锋宽度很宽,我只能先倾斜一定的角度,试着先把刀柄全部送出去,然后我小心翼翼抓着刀锋,慢慢利用他弯曲的弧度,挂在窗户框的边缘,当我慢慢开始松手后,镰刀果然被牢牢固定住了,一动不动。
紧接着,顺着窗户上破开的大洞,我爬了出去。落地后我发现脚下那个铜质的佛鼎,也一起落在了地上,可能刚才我砸窗户的时候最后那一下,铜鼎被我顺手扔在了外面,我当时没有注意。不过不管它,我先把镰刀顺着窗户框拿下来,然后,我转过身子,站在外面的狭窄的平台上,往下看。
下面一片乌七八黑,看不到有什么东西。我凝神细听,同样,没有任何声音,这里安静的让人心惊肉跳,尤其在这种孤独的环境下,那种异常寂静的巨大压力和孤独感,会带给人一种极其紧张的情绪。
稳了稳心神,我把佛教用的铜鼎,顺着平台扔了下去。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当”的一声响,从它下坠的时间,来判断高度,应该是3米左右吧。我无法确定,但总之如果从这里冒然跳下去的话,我没有把握不卡到什么地方。
于是我握着镰刀继续顺着平台朝一个方向走。
那个平台的宽度,比之前的甬道还要狭窄,大概只有半米宽,外面没有栏杆,我也不知道这平台是干什么用的,总之我沿着它一路穿行,没多久,我赫然听到了我的身体后方,隐隐约约传来几个人的对话。
好像是一个女人在说话,“你看这边这个……是佛教用的由鼎,虽然佛教在东南亚广为流传……据我所知,菲律宾90%以上人口,都信天主教……”
我靠!那赫然竟是钱茵的声音,而且她说的话,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低头沉思,我猛然想起来了,我们之前进入到那个房间里面的时候,钱茵曾经在我旁边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那鼎……
明明是刚刚被我扔下去用来试探高度用的!
忽然间,我感觉一阵阵心头异样。
我马上意识到轮回真的开始了!我在这个时间被不断重叠的空间里面,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外面”的世界。
在钱茵模模糊糊说完了那番话之后,我听到另外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说,“可这些香灰,却是佛器!”
虽然那声音因为此时此刻我站立高度的缘故,同样显得听不太清,但是那语调和语气,绝对不会错的!
那种声音我听了30多年!
因为……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黑暗之中,我站在那里,我听到我自己在下面说话,和钱茵!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奇怪感觉?
一时间,我心头里面实在震撼到了极点。
虽然之前已经预料到了作为二重身的我,无限轮回已经开始。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有一种似真似幻的奇怪感觉。
不一会儿,下面亮起了灯。
那是杜磊当时用照明设备,不断去察看周围的环境。他们在下面有的人站着,有的人蹲着,我听到俞慕白在后面说,“是简笔画,用血画出来的简笔画,为什么这些人都有四肢,有身体,偏偏没有脑袋呢?”
当俞慕白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从噩梦中惊醒一样!
我疯了一样扯着脖子对他们大声的叫,我试图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而就在我刚一发出声音的刹那,我猛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下面匆匆响起。我看到所有人的手电筒,瞬间都扫向不远处的那道门。
我站在原地,继续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大声的叫,但是,我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扭曲了,传到下面,变成了一种断断续续的风声和奇怪的低吼。
这时,一道手机发出来的光束朝我站立的地方投射过来,我看到小七彩和李梦竹,趁着所有人都在去看门口的时候,有个很短暂的时间,朝我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中间的整个过程,不超过5秒!
在两个女孩看向我的时候,我立刻又对她们大叫。
但是,当我听到小七彩和李梦竹接下来的对话时,我的整颗心,直直沉了下去。
“七七,你听到了吗?天花板那边好像有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怪东西再叫!”
“我听像是风声,有点呜呜的,但是听不太清。”
“算了,别管它了!可能是耗子或者其他什么生物瞎乱叫吧。总之一切小心!”
两个女孩很快又把脑袋转了过去!
听到这两个女孩的对话,我心里面哭笑不得!但很快的,那种感觉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惊慌所代替!
如果从现在开始,她们再也听不到我说话,会怎么样?
如果那个屋子的所有人,都认为和他们在一起的江小河,才是真正的江小河,现在的我,不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下面的屋子里面,走进来三个男人。
我看到那是一直低着头的男人,和另外两个孩子,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从当时整个屋子的人站立的角度看,那的确很像是一个无头人,猛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无头人真的出现了?”我听到杜磊的声音,仍旧在继续。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头顶上,三米多高的位置,我正站在那里,满脸痛苦的一直凝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