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林医院,王佳老爸开的私人医院。虽然地方不大,只有三层楼,但来这里看病的人都要预约到一个月以后。这也说明了王舟林的医术是十分高明的,但这一次遇到的病人,让他也感到无力。伤及要害而不死,在他的病例中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虽然病人还没有醒过来,但身上的伤势明显有好转。这说明什么?这个人身体机能是完好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法醒过来。这是为什么呢?
“爸,你在想什么?”
王舟林摸着额头缓缓回道:
“你同学究竟为什么醒不过来呢?”
王佳见老爸还在想秦青的事情,心里一阵感动,但也不的不说:
“爸,你别想了,你医术已经很好了。秦青他只是一个例外,你也不用太较真。”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查一下资料。”
王佳看着已经转过身的老爸,嘴里想说什么?可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的走出了房间,轻轻的把门关上。
秦青昏迷的这几天,顾冬一直在病房里照顾他。饶是一直没有什么经验的他,也把秦青照顾的很好。洗脸、洗脚,活动秦青的关节,每一步都十分仔细。他也因此痩了一大圈,现在也只有一百八十斤了吧。
“顾冬,我来吧!你几天没睡觉了,去休息一下吧。”王佳一把夺过顾冬手里的手帕,开始擦拭秦青的脸庞。
兴许顾冬已经很疲惫了,已经没有力气拿回手帕。只是淡淡的说:
“谢谢,那你先照顾一下,我在椅子上睡一会儿。”
王佳仔细的帮秦青擦拭着,望着这个让肖琴不顾生死保护的人,心里慢慢好奇起来。想起上次救他时的情景,那个有点儿天真但很可爱的人。怎么也无法联想到他会如此疯狂的对待那几个匪徒,他真的醒不过来吗?王佳这心里这样想着。
“他还没醒过来吗?”不时周昊已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夏硕、刘贤。
王佳转过头看了看几人,又慢条斯理的擦拭着。
“还没有,我爸爸已经在想办法了。”
周昊径直来到秦青的床边,一把抓起秦青衣领。
“你妈的要睡到什么时候?还拿我们当兄弟,现在又让我们这么担心,真为肖琴的死感到悲哀...”
顾冬被周昊叫声吵醒,见他正抓着青哥的衣领,便一把推开周昊。
“周昊,你不要这样对青哥。他已经很伤心了,虽然他没有醒过来,但是每天他都会流泪。说明他每天都过在痛苦之中,一直忘不了肖琴。”
几人听着顾冬话,又看着床上的秦青,果然他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想必他应该能听见说话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醒不过来。
“无赖在哪儿呢?”苟倩在门口眨巴着眼睛望着房内。“原来在这里啊!”
苟梦良也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望着房内的几人,又看着床上的秦青。
“还没能醒过来吗?”
夏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椅子上,依旧扶着黑色眼镜。
“还没有啊!真不知道他要睡到什么时候!明天肖琴要被送去火葬了,真不知道他能不能见她最后一面。”
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要提到肖琴,秦青眼角便会落下泪水。想必昏睡的他,还是无法忘记那个令他痛苦一生的场景。
苟倩慢慢的走到床边,嘴巴嘟了起来。
“无赖,你醒来好吗?你醒来我就不叫你无赖了,好吗?”
王佳拉了拉苟倩的手,示意她不要这样悲伤。
“好了,我们不要打扰秦青休息了。我们去外面聊吧!”夏硕说着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几人都把买的水果、鲜花放下也出了病房,只有顾冬依旧守在秦青床边。
医院每层都有几个沙发和一张桌子,想必是为家属休息准备的。夏硕来到外面便坐了下来。
“我问了我老爸,关于那几个人都没有任何线索。剩几人都说是杀肖琴的那人指使他们干的,至于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苟梦良接过刘贤派的中封点了起来。
“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你老爸是警察局局长,应该好调查一点儿。至于我们也只有等调查结果了,但我肯定这是一件无头案。”
“那不是肖琴白死了,秦青也白受伤了?”周昊为两个相爱的人感到冤,人死了也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但他不知道这个社会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有权利、有钱的人,才能驾驭在其它人身上。
几人又商量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办法。也只有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顾冬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秦青,吊瓶没了,找护士换掉。开水没了,快速的打了便回来了。来来回回,天又渐渐暗了下来。
“青哥,你一定会醒过来了的。如果你醒不过来,我冬瓜向你保证,一定会在这里照顾你到永远。”也许一般人无法理解顾冬,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秦青是他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兄弟。
也许是因为几天没有睡觉,今天他实在不行了,在椅子上坐着坐着便闭上了眼睛,片刻便开始打呼噜了。
午夜,封建迷信把这个时间段看作是鬼魂出来游走的时间,但是事实上是不是这样,却没有人能肯定。
校长黄宏偷偷开着一辆小车来到医院的附近,便拿着一个木盒跳上一间平房,又轻松的越过一间楼房。定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老人该有的功夫。
秦青病房的门被慢慢的推开,校长一个连跳,便轻快的来到秦青的床边。
“你该醒了,孩子!”说着把身后背的大木盒子放在了秦青的肚子上,又把秦青的手拿出来按在盒子上面。
片刻,只听盒子“咯吱”一声便打开了。校长满意的笑了笑,便又轻快的离开了病房。
我能动了吗?刚刚那人是谁?秦青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又发现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肚子上。
于是腰一用力,便坐了起来。借着月光,打量这个木盒,越看越熟悉。
“这不是师傅给我的木盒吗?咦?怎么打开了?”
嘴里念叨着,用手把盖子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封信。
“青儿,想必你现在应该刚从死亡边缘醒过来。
这是为师最喜欢的一把刀,名曰:青龙刀。
现在为师把他送给你,势必要领悟这把刀真正的用途。
师傅:九九真人留字。”
看完师傅的信,秦青望着盒子里的青龙刀,眼睛骤然放大。原因无它,只是这把刀居然是和梦里那个人所用的刀一模一样。
用手握住刀柄,一股霸气从盒子里散发出来。用力拿起青龙刀,却也十分沉重。
抽出刀鞘,左右挥动两下,也确实是把好刀,但秦青已经没有心思欣赏了。想起肖琴,心里却是一痛,她真的走了吗?
“哎!...”叹了一口气,把青龙刀放进了盒子,顺手放在床头。
顾冬迷糊中只感觉什么声音响起,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秦青正坐在床上,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
“青哥,你终于醒了!呜呜..!”顾冬一把抱住了秦青。
“别哭了,大男人哭什么!我这不是醒了吗。”
顾冬哽咽着说:
“太..好了!”说着放开秦青,又拭去眼角的流水。
秦青看着这个兄弟,好像又痩了吧!想必这么多天一直在照顾自己,真是难为他了。不由对顾冬的兄弟情又加深了。
稍时,秦青让顾冬休息,而自己则是一直望着天花板,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肖琴明天火葬,我该去吗?我敢去吗?
又是一个清晨,但是对于肖家人来说,今天是他们最伤心的一天。自己最喜欢的女儿,最勤快的女人,今天将在龙北火葬场火葬。
一大早,肖家人便坐上了火葬场的专车,肖母由于悲伤过度已经住进了医院。只有肖琴的父亲和比他大一岁的哥哥肖亚飞护送肖琴最后一程。
不时,车已经开到火葬场,夏硕、周昊、苟梦良等人也早早的来到火葬场,也是来为肖琴送行的。
“伯父,节哀顺变。”夏硕意外的没有扶眼镜,而是郑重的说出这句话。
肖父看着这群孩子,心里也为肖琴高兴。
“有你们来送肖琴,她在那边也一定会感到高兴的。”
肖琴的哥哥肖亚飞看了看众人说:
“那个秦青怎么没来?他害死我妹妹,没有脸来了吗?亏他还是我妹妹的男朋友,哼!”
王佳站出来说道:
“秦青一直没有醒来,他也为这件事杀了那个人。况且这件事也不能怪他。”
“哼!如果不是他,我妹妹就不会死。如果不是...”肖亚飞说着却被肖父打断:“你不要说了,难道你想你妹妹到死也不能安心吗?”
之后众人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默默的走进了火葬场。
还有半个小时,肖琴就要被火葬了,这时顾冬气吁吁的跑了进来。
“那个...青哥来了吗?”
众人都是一脸惊愕,秦青不是昏迷不醒吗?难道他...
只有王佳开口问道:
“他是不是醒了?”
顾冬深吸了一口气。
“青哥,昨天晚上就醒了。难道他没来吗?”
王佳听后,向四周望了望,继而吼道:
“秦青,你个王八蛋。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是男人就给我出来,难道你连肖琴最后一面都不见了吗?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只是个喜欢逃避的人,我看不起你。”
片刻还是不见秦青的人影,只有郑林玲从一旁走了出来。
“你来了!”王佳对郑林玲说了一句,便又要开口喊,却被郑林玲的声音压住了。
“秦青,如果你在这里,你最好出来。如果你再不出来,肖琴马上就要被火葬了,难道你想看你最爱的人被火烧的只剩下骨灰你才满意吗?你...”
只见秦青从远处房顶上跳了下来,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掉了,头发用一根绳子捆在脑后,露出一张帅气而又苍白的脸。
静,静得只听得见秦青皮鞋与地板接触的声音,慢慢的秦青来到肖琴遗体面前。望着大盒子里面的肖琴,还是穿着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一身着装,头发依旧是她喜欢梳的马尾,虽然脸上让化妆师涂抹过,但还是隐约看见脸上已经开始腐烂。
“琴!...我来了”一个字,一句话打破了这片寂静。顿时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那一份悲伤、那一份感情,秦青、肖琴,两个本是相爱的一对,也许以后还会结婚,过着一般人的小日子。但此时,两个人却天各一方。他,只能默默的看着盒子里躺着的人。她,只能静静的睡在盒子里等待大火的泯灭。
老天爷也视乎被这样一个故事感动了,慢慢的落下了泪水。一颗颗硕大的雨珠打在秦青的身上,他并没理会,而是伸手为肖琴挡住雨水。
夏硕来到秦青身旁,用手拍着他的肩膀。
“下雨了,她该走了!”
“不!不!不!...她不能走,我们还要结婚,还是生孩子,她不能走!...琴!...”秦青大吼了起来,传到众人耳里只能又再次哀伤。
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走了,一切都没有了。有的只有对她的回忆、对她的感情,也许有一天他会忘记她,也许有一天他依旧深爱着他。但此时此刻,她真的走了,没有选择的余地。爱又能怎么样?幻想又能说明什么?对于一个已经离开他的人,他已经没有心了,他已经不会再爱其她人了,不会了。
雨一直下着,每个人的心里都十分沉重,但也不得不离开。因为马上要火葬了,每个人都要回避。饶是秦青不愿意,但最后王佳一根银针便把他弄晕过去了。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拿着一个木盒子出来了。肖父接过木盒,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的...女儿啊!!”肖亚飞便扶着肖父慢慢的离开了。
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火葬场,离开了这个让众人再也不想进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