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脑子里面那根紧紧绷着已久的弦,竟是……断了!
宁艨想,她还是有意识到自己情感变化上面的不对劲的,只奈何,她连这一种变化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他竟然就、竟然就……
或者,她只是真没有想到,顾聿森竟然会那样直接地回应了她吧。
她黏着他赖着他进而产生眷恋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他……
他是她的哥哥呀!哥哥!
虽然她一直都爱大叔大暴君的叫,但实际上,她心里面是很敬他的,妹妹跟哥哥,可以……接吻吗?
饶是宁艨再蠢萌,这种事情只有情侣可以做她却还是很清楚的,但她却和顾聿森做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家的归宿。
最关键的是,她……并不后悔!
宁艨是真的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吓着了,迷糊的时候还可以无所谓,但真清醒了,却不可能假装不知道了,更别提还能够继续肆无忌惮的亲吻下去。
伏在顾聿森的怀中,眼睫毛颤啊颤的,小手儿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宁艨于急急喘息之间,蓦然醒悟……
好似,在那一刻,她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有一些新的东西,正在悄悄的……萌芽!
只不过那萌芽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她从迷糊到转醒这一瞬之间,念头上有些扭转不过来的,反应慢了半拍,消化能力更是彻底迟钝了,连带着对顾聿森的方式也那样的叫人焦急!
焦急,可不就是焦急么!
当时啊,连她自己都很着急呢,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意思呢,更是表达不清楚。
好么,然后他就生气了?就把她撇在一边不搭理了,让她一睁开眼睛就见不着他的人了?
宁艨承认,自己当时确实做的过分了,可……
“哎呀简直太笨了!笨死算了!!”
大叫一声,宁艨胡乱的扒拉了一下那顺着肩头而下的青丝,脑袋紧接着狠狠甩了两下,好似是在把某种混乱赶走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
一把抓过梳子,她开始打理自己,直勾勾的望进镜子,望着那个一脸愁容、一点儿都不活泼不讨人喜欢的坏蛋少女,她气嘟嘟的,双颊一直鼓着,颇为投入,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晶晶亮的,生动如许,灵气满满的。
若是顾聿森看到了这样一幕,不知道会是何种心情?又该是好笑又好气了吧?
想来,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会跟自己生气较真吧?
而且还是对着镜子,撩眉毛瞪眼睛的,还很投入,好似镜子里面的那一个自己,是真的一样!
傻!当真傻透了!
心中虽低咒却是饱含宠溺的,顾聿森会瘫着脸,双臂环着胸,面无表情的看着宁艨,将她一切都捕捉入心底,那颀长高大的身躯,将整个洗浴间的门口都填满,就连空气都要钻不进来了,只有他……
这就好似他为她撑起的世界,满满都是他,坚决不会让丝毫外人的气息侵入,去伤害了她,将她护的再好不过。
或者在以前,顾聿森会对自己的这种保护手腕格外自豪,但是经过了昨晚,他却是在开始反省了――她太天真了,虽是好事,可是过头了却会坏事。
否则何至于明明开头那么热情,后来却退缩了?
顾聿森敢打赌,某只小兔崽子醒来之后绝对迷迷瞪瞪的对他的纠结毫不知情!
真想狠狠揍她一顿,啪啪啪的,把她屁股揍的比猴子屁股还要红!
看她还敢不敢没心没肺不知深浅?!
“怎么,我们的顾大少先生刚才在里面逞了那么一大通的威风还不够?”提起手中的台球杆直接往顾聿森的肩上一撞,某位青年叼着根烟问他:“现在还冷着一张脸吓唬我,难不成是想让我不战而退?”
“吵。”
利眸斜飞过去,淡淡一个字,顾聿森直接镇住了他,喉头一噎,青年分明没面子了却活像个没事人一样,耸耸肩,他继续嬉皮笑脸着:“闭嘴就闭嘴,正好可以专心投入的去打球,这一次好不容易能够跟你一较高下,说什么我也一定要把你给拿……”
“闭嘴!”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声色之间有着隐含的恼怒,这可不是顾聿森说的,而是坐在一边半张脸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的另一个男人,与顾聿森相同的是俩人都是一袭黑,不同的则是他是西装而顾聿森是制服,铁黑色的制服。
至于他为什么会穿制服?
还不是为了处理昨晚留下来的残局,帮某个小没心肝的丫头报仇?!
就顾聿森这雷厉风行的手段,事情自然是早就已经处理完毕了,原本想去把这一身方便他出手的伪装衣服给换下来,结果腿还没迈出去两步,就撞见了熟人――沈御风。
虽然并没有太多深交,可是相比京中其他的公子哥而言,沈御风,已然算是和顾聿森最熟的人了。
他是来保他弟弟,哦,也就是方才那位胆敢拿台球杆子顶顾聿森的年轻小子,恰好碰见了顾聿森,这倒是帮了他,省的他再费力调动沈家的背景来保人!
顾聿森那么个冷漠性子,最擅长于看着别人受罪吃苦了,尤其他才刚刚将昨晚两个杂碎扔进去,心正狠着呢!简直恨不得再来那么几个炮灰让他练练手锻炼狠心!
所以啊,这时候想要让他出面保人?
简直天方夜谭!
然而最终,为什么还是出面了呢?
眼角斜过去,顾聿森面无表情的睥了眼沈御风,对方手上握着一杯酒,正在散漫的摇晃着。
他一直都在注视着顾聿森的,见他看了过来,便举起手中酒杯,对着他隔空做了个敬酒的姿势。
眉梢冷意绽放,一向不屑于给人面子的顾聿森倒是点了个头,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呵呵”笑了下,从来一脸阴郁表情的沈御风,极难得的露出了暖笑:“顾大少放心,这个人情我沈御风还不至于还不起。”
点点头,想起那个所谓的还人情方式,顾聿森的眉尖才微微放松了些。
见他这样,“呵”了一声,沈御风的眼神都深了一些:“果然那小兔子是顾大少的心尖肉啊,只是你私下为她做这么多,她可知道?”
“不准叫她小兔子!”
“啧,霸道成这样?”
玩味的笑,沈御风深深看着顾聿森:“奉劝你一句,你痴情成这样,可别到头来养这么多年都没熟还跟别人跑了,多年心血尽为他人做嫁衣,你岂不是太亏了?”
“没人敢。”
低低三个字,顾聿森说的霸气凛凛,真就是一代霸主,横行这世间任他想怎样就怎样,旁的人,谁也不可能将他所想夺了去!
摸了下鼻子,沈御风紧紧的盯着顾聿森,听到他这样信心十足又决心满满的话语,他的眼中,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警觉如顾聿森,又岂会感知不到?
但他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沈御风一眼,提着台球杆,他弯腰,上半身微微向着台球桌面上倾去,一个再标准不过的撞球姿势,被他摆的如斯优雅洒脱。
这种男人,天生就是用来惑人心魂的!迷死人不偿命!
但他不管,继续毫无知觉的散发着专属于他顾聿森的雄性气息,眯着眼睛将桌面上的球全部扫量一遍,在大脑内精密测算一下,他随即只将手中杆子对准一球,微微一撞。
白球往右前方一飞――“啪!啪!啪!啪!”
四声响动,竟是四个球,挨个被撞击滚动,最终坠落至桌洞,将四个边角,都占齐了。
这技术含量,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直让嘈杂的撞球俱乐部安静下来,全都看直了眼,太TM帅了!
“我X!”一句,青年的脸直接绿了:“这种球你也打的出来你特么不是人是吧?!这么高超的技术,合着你刚才一直都不过是在耍我玩而已呢?!”
挑起眉梢,直接忽视了青年,顾聿森视线极淡的扫了眼沈御风,一脸的云淡风轻:“奉陪完毕,先告辞了,记得你的承诺。”
语毕,将台球杆子一扔,他转身便走人了,一袭铁黑色的警服将他背影衬的越发出挑,那种冷漠疏离,绝对的叫人……肃然起敬!
这般禁谷欠气息的男子,越发勾的人心痒难耐,直恨不得将他扑倒啃遍他全身!
顾聿森没有回四合院,而是直接回了大院,脱下那一身衣服,再换回他平常的衣服,他瞬间就从冷峻男子变成居家帅哥了。
那张出色的脸,从来意气风发,远远看到他,门卫一脸的惊喜,直接叫了出来:“哎呀大少您回来啦?前几日就听说大少又立下了大功劳,老爷和夫人都乐疯了,就盼着您赶快回来加以庆祝呢!”
“徐伯。”
点点头,顾聿森难得的没有嫌一个人话这样的多,反而停下来听他说话,冰冷的面容上都透着一丝尊重。
徐伯简直高兴坏了,止不住的点头,乐呵呵的笑:“诶,诶诶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这都快大半年没见着你了,大少又长大啦!你一直在出秘密任务一点消息都没有,徐伯实在是担心的很,将军跟夫人就更是了,还有老将军,虽然没说但是一直都在盼着您回来呢!”
“劳烦徐伯费心照顾了,我这就去见父亲母亲。”
“不辛苦不辛苦,快进去吧您快进去,别让老爷和夫人等急了。”
乐颠颠的马上按下大门开关,看着顾聿森把车子徐徐的开进去,徐伯脸上的那一抹骄傲,简直和看着自家儿子没什么分别!
这是顾聿森出生又长大的大院,但是自从他十岁那年被老爷子扔进了校,回来的机会就很少了。
虽然十五岁又回来读高中了,但是他独立惯了,想要继续培养自己的独立性和生活能力,再加上又要养着宁艨,他依旧还是没有回来住,而是选择了住校。
当然,住校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是他用来搬出来的借口。
事实上他一得到父亲母亲的允准,就直接搬进了四合院。
顾家家大业大,作为老爷子最得意的大孙子,顾聿森名下的产业还是不少的,有这么一座四合院,简直太小意思不过了,而当初会带宁艨住进这地方,也是考虑到她,从来不安定,必须得有个像样点的家,才能抹去她心口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