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艳婷脸上没有一丝的欢愉,反而有些怕。众同事三三二二跟她打招呼。她往后猛得一躺。椅子一颤,仔细想来好像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都跟大梦一场似的,寻不到一点证据来证明,但是这一切却全都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身上,她的记忆只能追到二十岁以前。其余的皆是一本糊涂账,有时人生也要打理,要不然久了就真不晓得自己是谁了。
二十岁那年,她婷婷玉立,姿态万千,整日无忧无虑,尚不知何为柴米生活,登州纸贵,身旁不乏众多追求者都似海水一样。又是德高望重艳教授家的独生女,那人是一浪高过一浪。走到哪儿都是众人追捧的对象,目光与掌声的宠儿。再加上长相姣好,走起路来扭腰摆姿,如风中翠柳,在群群萌萌少年心头那个摇啊!摇啊!挠得人心都痒痒的。
艳婷是个心高的女孩子,择偶条件自然便与众不同。这也正是让人费解,众优异的男人更是不解学历高,为人老实厚道,一心一意对她好,处处为她着想的男人,她却懒得踩人家一下,这样简直是让众女同学妒红了眼。恨不得个个变成艳婷。使尽浑身法术,把他们的目光都招过来,个个画得如妖姬,反倒是画虎不成反类其犬,结果物反。
见她们这样,艳婷笑弯了腰,肌肉都抽劲痛了好多天呢?但她不是天上仙女不识人间烟火,她心里有记挂的人,他衣着不整,个头不高,高中毕业,说起话来三句一吐脏字。一脸的狂望与不屑,典型的无业游民外加小混混。唯一的爱好就是拿把破木吉他,装模做样的模仿明星耍酷,还别说确实有点味道。好多摸不着头脑,不知深浅得女孩子还把他当宝,为他着迷。
艳婷听说只是轻笑一下,后来提到他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不知谁传他对一般女孩子不来火。还讲新云高中没有漂亮女孩子,只是一句话并无深意。她却在意了。被宠惯了的她打算好好整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是自信的,便何况自已并不是无丰厚资本,只要自个招一招手。他还不得放下清高,听之任之。世间一切东西只要她想要还没有得不到的。曾几何时,没想到她竟这样幼稚,过份的高估自己。
她隔着人群,远远的看着猎物,她鄙视着那些无知,头脑一根筋的同龄女孩,缓慢,悲伤又有丝忧愁的音乐,这种音乐不正是这个季节主题嘛?不正是青春期的小伤感嘛?酷得发狂的动作,麦穗一样皮肤,蓬松的头发下面半盖俊美的脸庞。这小子还行。没枉让本姑娘来这一趟。
众人还在音乐中沉醉。他却收着吉他走人了。他从她身边过,没正瞅她一眼,骑车而去,人群便如洪水从她身旁涌过。那张不羁的脸,挑战着她的自信,这更像是宣战。人家战帖都下了,我又有什么不敢接的。你小子你等着。回去好好做准备,本姑娘不信拿不下你,小样,得瑟。
经过几天的跟踪,蹲点,终于把他的信息寻到了一半。怎么搭讪迈出这第一步呢?这个小女人想了想,有了,常言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机会是人制造的,浪漫氛围也是可控的,呵呵。。。
每一天准时出现在人家自行车旁,给人家放气,等人家出来时又推个自行车带把气筒假装路过。然后自愿借给他用。这样一把放气,一把补气,话虽没讲多少,但人熟悉些了。虽然他还傲得不得了,虽然自家还是热脸贴冷屁股,但这都是暂时的,等机会一到,让他又倍还,有让他哭得时候。但还是不服气,最后想到,先凉你几天再讲。
暗中窥了几日,他依然推车就走什,也不四处张望。寻她的身影,仿佛她一直没在他生活中出现过一样。一连几天不等人家有反应,倒是最后控制不住自己先出在他面前。不是凉人家,反倒是抱薪救火烧自家宅。“哎真巧啊!好久不见了。”他瞅了她一眼“是啊!真是巧得让人不敢相信。”个死人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一切他都晓得。自己真是丑大发了。嘴停,脑子乱。小尴尬,随口一句“呵呵。。今天天气真热啊?”“不是啊?才十九度。你不会是发烧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要收回支地的腿。“哎!你自行车不跑气了。”“不跑了,也怪事一桩,你一出现就没所气了,就是都换成新的,它也照跑。这几天你没出来不跑了,气足足的了。你说怪不怪。”“呵呵。。。可能是赶巧了。你要是还跑气,我可没带气筒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听他这话心里,特别不舒坦,转身就离开了,再回头就寻不到人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已设圈,没套到别人反把自己陷到里面去了。虽然是这种情况,但是万事都难不倒智慧万千的她。死缠乱打,厚脸了几个月,终于有了果实,那是甜蜜的桃子,香甜有爱情的滋味,那是伊甸园里的快乐,但事实相反,结得是苦瓜样的果实。苦涩,轻轻的尝一口,心都碎成千万块。泪水似密急的雨脚。在晌晴的天空里倾盆而至。
“这一切都是你甘心情愿的,我又没有逼你,你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你的自尊,现在这个结果也是你自找的,与我无关,这孩子你想生就生,不生就到医院里做掉,我没钱给你,最好你也不要提钱这事,还有啊!你以后都不要在来找我了,我没时间和纠缠。”这句话让她感到他是一个无耻自私可怜无能的人,她恨自己怎么会有眼无珠爱上这样一个伪男人。她信什么不好,偏信最不可靠的爱情。从此她变了,变得不像自已,更像一个悍妇。对男人没信心。只信物质不信感情。直到她发现自己其实还相信爱情的,她不能忍受天天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睡在一起。这让她烦恼让她感到委屈。她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没有泪水,心里却早已感叹万分,“呵呵,人这一辈子这么长,谁能保证自己不爱过几个人渣呢?只是过程有些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