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开的是一辆银灰色的路虎,低调,很符合他的气质。
长安想给星光打开副驾驶座车门的时候星光却迳直拉开了车后座并且坐了上去关了车门。
星光还没从刚才长安牵她的手的那种连心脏都在颤抖的状态中镇定,借此暂时拉开长安和她的距离。
小时都不曾有过的亲密,现在她更无从体味是何滋味?并且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长安今日第三次重了呼吸,打开车门的时候,借势看了窝在后座里只看着窗外的星光时,他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叹气声。
“冷星光。”发动车的时候,长安叫了星光的全名。
“嗯?啊?”星光有些慌乱地应声。
“你把和我的界限从来划的这么清么?”墨色的眼睛淡淡地透过内视镜,她正睁大眼睛看着他。
过了好久,星光终于饶过齿间屈起的食指,“没有。”
“还是习惯紧张的时候咬手指,你都不知道会痛的么?”长安稍稍紧了牙关,视线落在她咬的显红的食指道。
“星光来了,长安。”星光高三暑假快结束的某一天,鲜少一个人跑去周家的星光不顾烈日当头几乎是跑来了周家,是沈流云给她开的门。
长安恰好从浴室里冲凉出来,连背心都还没来得及套上便看见刚进屋来满头大汗的星光,微微诧异了一下。
除了长辈在场的场合,这么些年来她可是没怎么跟他说过话的?更不用说上门来找他。
长安背过身,飞快地套上背心,擦头发的毛巾搭在了颈间,转回身时,沈流云已经把星光拉到了空调底下给她驱热。
许是被晒的缘故,她的脸异常的红。
阻止了沈流云给她喝冰水后,长安给她倒了一杯凉水就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沈流云拉着她在沙发里在说些什么?
“长安小叔要去美国了吗?”星光会跑来周家便是为了来确定这个消息。
“嗯,耶鲁大学的通知书已经寄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会有留学的打算?”沈流云还想从星光的口中探得些“小道”消息来着的。
“留学?留学很好啊。”星光故作轻松地说道。
直到寻进长安的房间,星光抬起手想敲门又不敢,只干抬着手举棋不定。
谁知“哒啦”一声门自己从里面开了。
“你好像有事?”长安也是微显诧异,皱着眉问她。
“你.。。你..”长安见着的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是在担心我会否把在电影院撞见你和何书贤的‘好事’告诉给你爷爷么?呵!那大可不必,反正你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有的书念?这样,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长安环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似在训她,星光几乎是脑袋“轰”的一下完全忘了要怎么应对这样一个周长安?
“你要去美国了吗?”星光最终还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长安,接着又拼命地压抑住眼底愈来愈热灼的潮湿问他,“为什么要去美国?”
“自然有要去的理由。”轻浅的这么一句几乎把星光击溃,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一种失望和失落感沉重地聚满心口。
习惯性的,星光咬住了自己的食指。
“你..”
“长安,是落尘的电话。”沈流云在楼下唤他。
星光剩下的话始终没敢说出口来,却见他似不耐烦地下楼去接了顾落尘的电话。
落尘?顾落尘!是她,他的那个要去美国的理由!
周家和冷家走的近,周家同样和顾家走的近,算起来,周长安和顾落尘才算年龄相当,才华相当的两个人。
据她所知,顾落尘去年高考结束后是被耶鲁大学直接给录取了。
长安还在接着电话的时候,星光便和沈流云借事道了别。
其实,她剩下的还没对他说的话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去美国?
此后经年,她刻意避开关于长安的各种消息、话题,然而星光深知,自己的花季落幕地有多凄苍?以至于以后的许多年里她都不敢去回忆长安当日冰冷的言语和表情。